赵锐锋他们吃完饭时,太阳的余晖消失了夜色降临了,石料厂的十几盏电灯突然亮了,一下把石料厂照的亮如白昼。运输工们放下饭碗,纷纷拉起自己的板车离去,他们的夜班开始了。当运输工拉车来到过磅小屋时,过磅屋关着的小门“啪”地打开了,从小窗里探出一张奇美的女孩的脸,一股女孩身上特有的香味扑面而来,“张哥上班了!“”李哥早!”女孩客气的和运输工打着招呼。看的出美丽女孩和这些拉车的农民运输工关系不错,当两位帅哥赵锐锋、韩浩宇过来了,女孩急忙探出了身子颤声喊着:“锋哥、宇哥,这么早!”。
“妹妹也早!“两位帅哥都笑着和女孩打招呼。“能不早吗!这是我们今年最后一个班吗?我们就要分手了!”女孩声音里含有无比的惆怅和眷恋。
“是呀,这是最后一个班了,时间过的真快呀!”俩帅哥也是恋恋不舍。”下班见!“”下班见!“他们无奈的互相道别。过磅员杨京京一眼不眨看他俩随着车队爬上盘路转过弯道不见了,她才退回身子懊恼的坐回椅子上,美丽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心中说“别了!我的亲爱的农村朋友们,我们什么时候才相见!“看来美丽的城市姑娘对这些运输工那样的不舍。三百六十个的日日夜夜的朝夕相处,她完全了解了这些和她不是一个阶层的在血与火挣扎的苦命人了,她敬佩他们,喜欢他们,同情他们,她和他们结成了深厚友谊,现在就要和他们分离,她哪里割舍得下?按常理他们一个是贫穷的叫花子样的浑身撒发着汗臭味的农民工,一个是纯洁干净如天山雪莲样的美丽姑娘并且还是一个将军的女儿,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风牛马不相及的两类人,是土鸡和凤凰的关系,他们怎么能会搅在一块?结果他们就搅合在一起亲如兄妹,实际这融洽关系也是慢慢建立起来的。京京刚上班时,正是给赵锐锋一伙运输工过磅,赵锐锋他们把石车拉上磅过磅时冷眼朝过磅屋一望,却让他们大吃一惊。环境恶劣身出荒山野岭的过磅屋竟藏着这样一个美人,与石料厂的自然环境是那样的不协调。女孩是世间精华集大成者,是人间少有的绝世美人,古书上说的“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姿”形容她一点也不过分。她的脸是那样白嫩,像鸡蛋扒了皮,如瓷如玉的皮肤更显的芙蓉如面唇红齿白。在农村那里,哪里见过这样的女孩!那真如老仲俊说的,这女孩比戏台上的旦角还要照人。等到女孩走出过磅屋展现出整个身材就更让人叹为观止;一米七的高挑身材,普通的蓝工作服掩饰不住身体的优美曲线。这就像人们说的演员的脸蛋,运动员的体魄。模特的身材。这样的人物怎么会隐居在这里,这自然是有原因的。京京本生在北京一个军官家庭,父亲是在中国最年轻的少将,母亲是总政歌舞团歌唱演员。京京是独生女儿,因她生在北京取名京京。杨京京从小就喜欢唱歌,受到妈妈的精心培养,她五岁就登台演出,她歌声优美有小百灵鸟的美称,有人说她将来一定超过她母亲成为中国歌坛一进而冉冉升起的新星。谁知风云突变,爸爸从北京到北方这个省城,京京随父母来到北方的这个省城。由于家庭变故,杨京京受到严重创伤,从此再也没有登台跳过一次舞,唱过一回歌,小白灵一哑就是八年,高中毕业她也没有好果子吃,被分到环境恶劣兔子不拉屎的石料厂当过磅员。难为她刚上班就和这些浑身散发着汗臭味的蓬头垢面的农民运输工打交道,这些天外来客样的异类给她的第一感觉他们就像土匪,本身就有着天生的戒备。由于特殊的经历,工作的不顺,这公主成了冷美人,她那毫无表情的样子惹怒了这些土鸡们,认为是对他们的轻视,深深地伤了他们的自尊。玉树村的长毛几个坏小子气不过,专门弄恶作剧气她。有人车拉到磅上手却没事似的扶着车把,或故意放磅上一只脚,“干啥?干啥?”逼的小姑娘不得不说话,眼睛自然是翻着的,逗的长毛几个车伙子们哈哈大笑,赵锐锋、韩浩宇气不过就批评了他们,他们才收敛些。
杨京京注意赵锐锋、韩浩宇两位帅哥是当月的工资结账。两人创下建厂以来运石的最高记录,他们一个人相当于二三个人的工作量,自然工资是平常人的二三倍了,她才注意他们了。她惊叹这群人里还有这么英俊的人,他们就像蒙上灰尘的璞玉,如果他们泡个澡穿漂亮衣裳,他们怕是天下最帅的人。更让杨京京惊奇的是两人的特殊经历,他们的遭遇让她同情,有能力考上北大的赵锐锋竟是光棍更让她震惊,社会对他们太不公平了,怎么让这样的人受这样的苦难,面对他俩京京扪心自问,自己家庭惨遭不幸,但自己毕竟还有份吃国库粮的清闲的工作,比他们奴役般的生活,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自己比他们强多了,自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以后小姑娘的心情慢慢开朗,才有喜欢脸了,慢慢的对农民运输工了解多了,慢慢地对他们有了好感、有了同情。他们是最能能吃苦耐劳的人,快到下班时累的一步都不愿意迈了,看看就要倒下去了但还坚持着,不知他们干瘦的身体有多大的能量,他们是每天都是用完最后一点力气才下班的。
杨京京真正感激他们是上夜班时。京京的是白班夜班轮流,一月一换。夜班是从下午五点到夜里下一点。石料厂只有小磕石机上夜班,而小磕石机只有一名工人上夜班,那就是京京,她负责开磕石机和给运输工过磅,下夜班就她一个人下山了。石料厂与市里有一段距离,并且经过一个小石桥。桥上没有电灯,周围黑咕隆咚的,在这深更半夜下山,别说一个姑娘家,就是大男人下山没个仨俩也会害怕,这下可难坏了我们像嫩草一样柔弱像鲜花一样娇嫩的京京姑娘。她的父母每天在工厂里累个半死,她不忍心让他们来接自己,她又没有哥哥姐姐,那她只有自己下山了。她本来胆子就小,夜里都不敢出门别说荒山野岭走夜路,自然她怕的要命。她怕妖魔鬼怪、怕野兽、怕坏人。这山里虎豹没有,但狼还是有的,有人白天见过。就是不碰上坏人,就是那些得罪过的捣蛋运输工在路上吓她一吓,也够她戗的。这时才后悔自己怎么不对他们好点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随着下夜班的临近,小姑娘的心情越来越慌张,此刻杨京京就盼着这个班上起来没完,永远不下班才好。她祈祷着提心吊胆地一直不敢看窗外黑呼呼的夜空。终于那骇人的时刻到了,中夜一点磕石机准时停机京京下班的时刻到了,杨京京强装镇定地从小屋里推出自行车,在小屋门前打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这时石料厂的灯都熄了,只有南面的运输工伙房前的那盏灯亮着,像巨兽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其余的都是黑黝黝的夜空。那黑暗的夜空像张开的血盆大口就要把她吞下去。此时在恶梦中出现的情景在眼前晃动黑暗中有无数的孤魂野鬼,狼虫虎豹在出没,杨京京怕极了心狂跳的要出了胸腔。也就在京京进退两难之时,从伙房那边的灯影里闪出来两个人,从那高高的身影就能看出是赵锐锋和韩浩宇两个帅哥,他们来到杨京京身边,他们对惊魂未定的小姑娘说:“我们下面走走,咱们一块走好吗?”
“好,咱们一块走!一块走!”杨京京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们一直送杨京京到了山下的石桥,前面不远处就是四十四中了,路边有路灯了。赵锐锋韩浩宇看着京京走远他们才回来。实际他们那里会散步,干一白天又上夜班到中夜人都累个半死哪有精力去散步,他们是帮助京京的。细心的浩宇早就对京京走夜路不放心,是专门送杨京京的,一人为私两人为公,他才叫上赵锐锋。赵锐锋和韩浩宇一样本来就是个善良人,从小受妈妈的教育最爱行善积德,最见不得受难的人,他也早就想帮杨京京一把,送她回家,两人一拍即合决定一块送杨京京。聪明的京京自然心知肚明,她从心底里感激他们。以后就像是约好了似的,下夜班总有一两个散步的运输工和杨京京一块下山,当然韩浩宇、赵锐锋居多。就这样不可能走在一起的青年走在了一起,他们边走边拉家常里短,从而赵锐锋和韩浩宇知道了部队上层的秘密,知道了京京的遭遇。有一次赵锐锋忍不住好奇心问杨京京“你说话的嗓音是那么动听,你的歌声一定很好听,一定是天下最动听的声音!”
“谁知道呢!从十岁到现在从未唱过歌,那里有心情唱歌I”赵锐锋自觉说错了话触动了姑娘的伤心事,忙说:“对不起,真对不起!”
“哪里,哪里,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是一个犯错误爸爸的女儿,你们不嫌弃我,下班这么累还送我回家,你们是好人,是天下最好的人,我是遇到褔星高照了,我怎么错怪你们呢?”杨京京满含感激地说。
杨京京佩服她的这些这些农民朋友的吃的的是猪狗食,下的牛马力,还有城里人不能比的纯真憨厚救危扶困的菩萨心肠,他们不只帮助她一个弱女子,而是困难的人都帮。石料厂二班有个班长姓张,小张都叫成了老张,还是光棍一条。张班长兄弟六人,他是老二,兄弟六人有四人到了结婚年龄,但一个结婚的也没有。老两口是火柴厂退休工人,分得一四合院的两间正屋和一间偏房,眼看几个疯长的儿子要把屋子撑破,老两口急的要上吊,那怕说上一个儿媳妇也不至于绝后。可是老两口不想想真要说上儿媳妇在什么地方放,总不能放到空间里去吧!厂里知道老班长家的情况,有意帮助老张解决困难。老张想把平顶的正房加盖一层,厂里白送石头给老张盖房,可运输成了问题,最爱济危扶困的赵锐锋和韩浩宇知道后决定利用星期天休息时间自尽义务给老张送石头盖房。厂里知道后自然对这些农民运输工刮目相看,也让老张一家感动得热泪盈眶。这次运石头又给了这些农民运输工露脸的机会。因为从石料厂到市里是下坡路,拉车省力,赵锐锋他们就把车装的满满的,车车都有两吨重,石块高出车身一米多,成了一座石山,看着几十座石山在省城大马路上蠕动,省城人都目瞪口呆、连连叫好。赵锐锋他们拉车来到位于剪子巷一胡同里的张家。张家比想象的还要糟糕,鸡腚样的小院却住着三家人,拥挤程度可想而知,省城平民的住宅是这样让人震惊。从张家的情况让赵锐锋看到城市的另一面,城里也有穷人,城里也有经济条件不好的人。赵锐锋和韩浩宇见天还早就好人做到底,立刻就给老张盖房,他们和灰的和灰,砌墙的起砌墙。忙的不亦乐乎。他们都是石头窝里长大,砌墙挂瓦是他们的长项,几十个人不到中午就把墙垒好,接着盖上盖,不到天黑上盖也弄完了,他们创造了从备料到盖房当天完工的最快记录。张家父子千恩万谢要盛情款待他们,可是条件有限,在家伺候省钱却没有地方,下饭馆又囊中羞涩,因此左右为父子为难。兄弟们一凑头,他们连饭也没吃呼啸而去。赵锐锋、韩浩宇他们的义举在社会上传开,农民运输工的形象在人们的心中大大提升,他们不再是是挣钱的机器而是有情有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