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凤来的声音太大,就连一步外的穆北廷也听得一清二楚。
言辞觑着他乌黑的脸色,羞愤地要死。
她又无奈又愤懑,人也烦躁起来:“妈,你胡说什么啊,我跟纪远之是和平分手,你就别管我的事了。”
“造孽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赔钱货。等你变得像我人老珠黄又没钱,就不会有男人再要你了,到时候你哭都不知道去哪儿哭!你这个死丫头,简直气死我了。”
那头一骂完,就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言辞涨红了脸,又气又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穆北廷紧了紧牵着的手,尽量平静地问她:“她想干什么?”
他只听到了后半段对话,前半段言辞捂得太紧,他没听清。
不过想来都不会是什么好话。
言辞这个妈,从小到大都一言难尽,光是他跟言辞曾经交往的那几年,就听过她不少的‘光荣’事迹。
言辞见穆北廷关切地看过来,双眸闪了闪,她羞恼地说道:“我妈好像去……纪远之家……闹了。”
真的要她说出‘青春损失费’这几个字,比要了她的命还难。
真的是太羞耻了。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朋友,因为她有一个暴躁的妈妈。
这个妈妈喜欢发脾气,喜欢摔家具,喜欢打人,喜欢喝酒发疯赌博,喜欢钱。
而这一切发泄的对象,都只有她。
她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总是忍不住遗憾,为什么她的妈妈跟别人的妈妈都不一样。
穆北廷看着言辞脸上的无助和迷茫,眼神一暗,他收紧了拳头,长长地一个深呼吸之后,又恢复成了原样。
但他依旧沉默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言辞求救地看向他:“北廷,我不能让她去纪家胡闹的。”
“这样的妈,你还要她干什么?”
穆北廷声音凉凉的,听起来有些不近人情。
言辞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说?”
“难道你就不想吗?”
穆北廷目光紧锁着她,想要看进她的心底。
言辞被他一问,顿时哑然。
她也这样想过,不止一次,想过很多次。
可是能怎么办,生命本来就是一场无法逃避的原罪。
言辞抿了抿唇,开口说道:“想不想,都改变不了事实。”
穆北廷瞳孔一缩,讥讽:“该死的事实。”
“北廷?”
言辞不解地望着浑身散发低气压的男人,不太明白他在气什么。
穆北廷回过神,他拉起言辞就下楼,“去纪家看看。”
言辞跟着他下了车库,直到坐上车出发,才想起来给言少时打电话。
每次能阻止言凤来胡闹的人,只有言少时一个。
可让言辞失望的是,言少时的电话关机了,她无奈,只能先给对方发了一条信息过去,让他开机立刻联系自己。
“言少时也真是的,工作这么多年都没说出国,偏偏现在出国。”
穆北廷闻言,沉默了片刻,道:“别想了,脑子本来就笨。”
言辞急切的心情一噎,她恼怒地转头瞪着驾驶座上的男人:“现在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