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寒哼道:
“小弟你好天真,这种人说话做事处处蒙骗别人,他与那妖女明明眉来眼去,相互传情,哪里是来救你,分明是串通好了骗你跟他一起走的。”
张清凡听她说话感觉她似乎对林亦贤存有很大偏见。
明明是那虞盈顔单方面含情,却被她解读成了两人在眉目传情。
恐怕不只是因为她离得远,看不出究竟,很可能是另有原因,导致她先入为主,对林亦贤的人品有很大质疑。
于是他拉着卢惜寒道:
“我们还是再找个地方慢慢说吧。”
他想如果不赶快把她拉走,说不定什么时候她会突然动手杀了林亦贤。
凭自己的本事可拦不住。
卢惜寒道:
“先杀了这贼子再走。”
张清凡忙加大力气,将她拉着退了两步:
“您急什么呀,等说清楚了再杀也来得及,他跑不掉的。”
卢惜寒不情愿的被他拉着走远。
张清凡其实也不知道要往哪走,只是想让她先远离林亦贤就行。
他边走边道:
“惜寒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卢惜寒道:
“听闻父亲死在令魔头手下之后我便又返了回来,希望找到机会刺杀魔头,为父报仇。
可惜至今未能成功,所以一直都没离开这里。”
张清凡吃了一惊,忙问:
“这、这么说我们现在是在西极海?”
卢惜寒奇道:
“怎么,你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张清凡道:
“我是被人一路挟持到这里的,人家始终都不告诉我要去什么地方。
哪能想到却是又到西极海来了。”
卢惜寒道:
“这也不算是在西极海,只不过是离得不远,这个地方难见人烟,由于是法外之地,便藏了很多邪魔外道。
其中便是以八荒殿为主。”
张清凡道:
“原来我们是到了邪魔老巢。”
“正是如此。”
张清凡又问她道:
“伯母现在可好?”
卢惜寒道:
“母亲誓与父亲决裂,甚至不同意我报父仇,因此留在家中不肯出门。”
“姐姐独自出门那可够辛苦的了,也太危险了些。”
“我知道,所以一直都是暗中行事,寻找机会,希望报完父仇仍能全身而退,回家侍母尽孝。”
张清凡听了叹道:
“实在难为姐姐了。”
接着他又不得不问:
“那么姐姐和林师兄之间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让他去刺杀令左丘那魔头?”
卢惜寒不禁恨得切齿道:
“你哪知道,那姓林的表面上像正人君子,是幻剑宗名门正派弟子,可实质上他却是妖邪魔首阴百里之子!”
张清凡略感意外,问到:
“姐姐是如何知道的呢?”
他想不通林亦贤怎么会把这个秘密又让她知道。
但同时也立即明白了她对林亦贤那种怨恨的由来。
她们母女的遭遇以及卢本心之死完全都是由阴百里的恶行而起,对于这个恶魔之子,她自然会痛恨至极,恨不得将他斩草除根了那也能够理解。
只听卢惜寒道:
“不久之前在我探查妖邪情况的时候,就发现这家伙独自前来拜访了八荒殿的魔首。
如今的欢喜道已经彻底臣服于八荒殿之下,成为旗下一个分支,因此他来八荒殿的目的其实是要寻找从前欢喜道的旧属。
而之后我又查知,他正好是来见令老魔的。”
说到此处,她不由停住,开始暗自运起气来。
张清凡关切地问:
“惜寒姐姐,您不要紧吧?如果不愿去想就不要讲了,我大致明白你们间的过节就行了。”
卢惜寒道:
“没关系,我要讲,最好能让全世界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张清凡一时间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姓林的恬不知耻,居然是来为他那贼爹治丧的,他要起走骨灰,带回去再入土下葬,树立灵位祭拜。
这贼魔头生前不知残害了多少妇孺少女,死后竟然还有后人祭拜!”
张清凡叹息道:
“他也太死脑筋了,怎么尽拘泥于这些陈规旧习,遵守人伦也不是这么个搞法吧,那阴百里哪配得上让他尽人子仪节。”
但他却又想起那卢本心来,突然觉得这俩人保守教条的程度真是互相间不遑多让了。
“他就差再去改姓阴了。
不过他怕让更多人知道,才没敢这么做。”
俩人这一阵聊,卢惜寒情绪倒是有些渐缓,便一直随着张清凡胡乱走得远了。
‘“于是我在他携带骨灰离开的路上将灰坛盗走,又留言约他出来。
目的是想通过他查知令大魔头的具体动向,逼问悄悄接近魔头的方法。
当然也是想让他认罪之后再伏诛授首。”
张清凡道:
“想必是林师兄知道了你的目的之后就答应由他来动手刺杀老魔,结果却不顺利是吧。”
卢惜寒点头:
“他当时说得动听,神情态度极是诚恳,加之我又可以用骨灰相挟,看他对骨灰那样重视,我才让他离开,等待他去动手。
可是等了好多天都没有动静,我去找他就说没有下手的机会,老魔从不孤身外出。
直到前几天他突然不辞而别,到处都找不到他,没想到今天他又能回来。”
张清凡有些小心翼翼的道:
“惜寒姐姐,其实林师兄没有骗你,他之前真的约了仇敌决战,当时我也在场。
恐怕他也是没有把握打败仇敌,所以才又急着到这来取尸骨,虽然我也对这件事情不太理解,但他的性子就是如此。
为了给他师父报仇,竟敢约斗比自己修为高许多的对手,连幻剑宗宗主招他回去的命令都没有听从。
就是一心想要亲手复仇,一点别人的帮助都不肯接受。
可是我觉得他这个性子虽怪,但并不是坏人,他只是生怕别人小瞧他,不肯留下一点污点瑕疵。
感觉也是很可怜的。”
卢惜寒呵呵冷笑:
“是么,这些也不过可能是演给别人看的,又有几个人能真的让人看出自己内心虚实来呢。”
张清凡无奈道:
“无论如何,据我所知林师兄确实没有做过违背良知道义的事情,也没有犯下什么该死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