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七日后一早(展昭去陈府之前),江陵大街上有一个背着包袱,一身粉衣模样稚嫩灵秀的姑娘,四处向人打听哪里可以赚到银色的小石块。
刚下山的前几日,白凝并不知道那石头的用处,后来实在肚子饿,正巧前面有人做包子,本想讨一两个吃,结果老人家说这个石头可以换包子,老人家便只要了一小个石头,就给了十个包子。
白凝这才知道原来山下的人,都是用石头换东西的,只是石头有限,一连七日石头也所剩无几了,只好向人打听怎么才能得到石头。
白凝走在街上,拦住了迎面走来的一个青年男子:“这位大哥,请问我要如何才能得到,可以换吃食的银石头?”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陈府的二少爷,乃是个不务正业的败家子,吃喝嫖赌无一不占。本因家中死了几口人,这才收敛一些,现下被人拦住去路,没好气的抬起头,却在见到白凝的容颜后愣了神。
白凝自幼在寒溪谷,那处人杰地灵,山中多有滋养的草药,所以打小生的白嫩俊俏。一张白皙如牛奶的脸蛋,似乎一掐就能流出水来,乌黑纤长的睫毛下,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睁得又大又圆,活脱脱是两颗乌黑发亮的黑色宝石,小巧玲珑的鼻尖上因为天热的原因,隐约可见一层薄薄的汗珠,粉嫩如樱桃般的小嘴,比清晨荷叶上的露珠还要水润,墨色瀑布似的发丝简单的挽起一半,用一根淡粉色的发带系着,其余青丝则随意的披散在背后,若说嫡仙落凡尘也不过如此。
男子看傻了眼,盯着白凝的脸蛋直吞口水,随后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摩拳擦掌的要去拉白凝的芊芊玉手:“小姑娘,你问的是银子吧,我家有好多呢,你跟我回去拿吧!”
白凝并不懂什么男女有别,但见他伸手过来下意识躲开,说白了就是看他不舒服,不愿让他碰:“如此便多谢了,请大哥前面带路吧。”
男子见白凝躲开,大街上也不好动手动脚的,所以只帮着她拿包袱,而后便规规矩矩的走在前面,还非常古道热肠的与白凝唠起了家常:“姑娘贵姓啊?”
白凝觉得他人还不错,而且这一路见的人都非常热心肠,并不会像师父说的随便杀人,怕是师父不想让我们知道山下的好处,所以才不让大家下山的:“姓白单名一个凝,字若雪。不知大哥如何称呼啊?”
“哦,在下陈珏字友恭,前面不远的陈府,便是寒舍。”陈珏边走边时不时的瞟两眼白凝,有时看的入迷还会不小心流口水,急忙擦掉装作若无其事接着走。
二人走了两条街,便来到了陈府家门,只见门口挂着两只大白灯笼,府匾上也系着白色的绸缎。陈珏‘嘭嘭嘭’叩门三声,随后方笙过来开门,瞧见二少爷带回一个女子,脸色有些不太好,但还是迎他二人进了院子。
白凝不懂府中挂满白绫有何不可,在寒溪谷的时候,长廊上也都挂着白色的纱特别美,以为他们家也是作为装饰,并不知道只有府中死人才会高悬白灯笼,挂满白绸缎。
陈珏笑的柔和,却在背地里打着不是人的勾当,顺手搂过白凝的肩,带她绕过大厅往后院走:“方笙你去给白姑娘准备出一间屋子,今夜我要与姑娘好好喝一杯。”
方笙因为跛脚,所以走在二人身后,望着白凝无奈的叹口气,心里直道二少爷不是人,娘兄尸骨未寒便又欺拐女子,但一切想法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谁让他只是个下人,只得走去客房收拾出一间屋子。
白凝虽说被他搂着全身不自在,但是只当他是太热情了,并不懂其他,所以不想拨了他的好意,只好任由他搂着:“陈大哥多谢你的好意,我就不在你家多留了,我来这里本就是为了玩的,你只要告诉我如何换到石头就行了。”
“哎~白姑娘说的哪里话,你既是来玩的,也要住宿不是,正巧我家可以让你住何乐不为,而且只要你答应住下来,我便给你用不尽的银子,如此的交换条件,岂不是件美事?”陈珏看白凝似乎不太懂得人情世故,这倒是趁了他的心。
白凝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师父说所有事都是礼尚往来,他如果给自己石头,自己还真不知道拿什么交换,既然他说只要住下来,就可以当做交换,反正也要找地方住,倒不如就听他的,也好礼尚往来:“陈大哥盛情难却,我只好留下打扰了。”
陈珏心里乐开了花,这下到嘴的美人,想跑也跑不了了:“哈哈哈~不打扰不打扰,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后院的花园,因为方笙还在收拾房间,所以陈珏带着白凝来花园走走看看。此时正是百花争艳的时节,花园里的花开的娇艳欲滴,可谓十里百花扑鼻香,引得蝴蝶立上头。
陈珏随手摘下一朵芍药花,戴在白凝的发间,左右打量止不住的称赞:“太美了,白姑娘当真闭月羞花之貌,这花被你戴在头上也失了芳华,谁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若我说是倾城绝色气自华!”
白凝有点听不懂他说什么,不过字面的意思应该是,说自己比花好看吧?白凝拱起手来,抱拳道:“陈大哥过奖了,这花就是花,人在美也不能与它相提并论,不过这是个什么花?”
“这是芍药,有美丽动人之称,与白姑娘最是贴切,而且它还有一个寓意,便是男女结情难舍难分之意,我将它赠给白姑娘,不知姑娘可明白我的心意?”陈珏期待的看着白凝,就差直白的把目的说出来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白凝看,见她不语急忙上前一步,更迫切的想听她说出她的意思。
白凝却压根没明白是什么意思,见陈珏双眼冒光的看着自己,白凝只好装作听的很明白,面色凝重的思考着。
听他的意思是说自己好看,就像花一样,所以我是不是该谦虚一下?白凝只好根据自己的理解,来解读陈珏的话,管他对不对呢:“额…啊……那个,花是好花但是好花不常开,戴在我头上也是枉然,说什么难舍难分便是陈大哥逗我了,这花我一根手指就能从头上拿下去了,何来难舍难分之说,怕是陈大哥想多了。”
“啊?!”陈珏完全听的天一句地一句,反倒让白凝给说蒙了,罢了估摸着她也是没听懂自己说什么,反正晚上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现在就不费口舌解释了:“哈哈~不说了,我们再去其他地方走走,我家大得很。”
二人刚要迈步离开,就见方笙缓慢的走过来,招呼着陈珏和白凝:“二少爷,白姑娘,房间收拾好了,您们二位可以过去了。”
白凝笑眯眯的道谢:“好~多谢了!”
方笙笑着摇摇头,转头又看向陈珏,方才展昭和公孙策来府,为了调查命案,他们已经被带到大厅了,方笙特地来请陈珏过去一趟:“二少爷,展昭展大人来了,应该是来问那件事的,您要不去见见?”
“见什么见,没看到我与白姑娘聊天呢吗!去找老爷!”陈珏没好气的数落了方笙一顿。
方笙知道陈珏是属于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只好好言好语的顺着他,毕竟展昭他们断的案子,是他娘和兄长的命案,他怎么也该出面:“可是老爷他有些糊涂,怕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二少爷还是您去一趟吧。”
方笙本是好心,可陈珏看来,方笙在白凝面前让自己没了面子,所以恼怒的举起手作势要打方笙:“滚!我说不去你听不懂啊?再他娘的废话,老子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快滚!”
方笙无奈的摇摇头,只得慢悠悠的去请老爷,嘴里小声道:“唉~陈府家门不幸啊,生了这么个白眼狼!”
白凝有点被陈珏吓到,真没看出来他居然这样,白凝是不懂人情世故,但也不是傻子,怎么看也像是陈珏在欺负人:“陈大哥,你做什么凶他?”
陈珏看出白凝好看的小脸有点不高兴,所以立刻哄道:“白姑娘你不明白,他不过是个下人,居然敢给主子讲道理,他自己活该,我们不理他,回房间看看喜不喜欢。”
什么主子下人的,根本听不懂,为什么他活该?山下的人都这样吗?
白凝慢悠悠的走着,随陈珏来到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