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允憋闷着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要和楚淮在一起,就控制不住地会和他争吵,何况他还救过自己这么多次,她如此着实不应该:“对不起。”楚淮带着暮允来到了一条小河边,发现这里有许多夫妇都在放花灯:“放了吧,就当是给仙尊祈福。”
暮允踌躇到河岸,来凡间也有些日子了,她还没回望渊给曲禾渡魂,心里拼命地自责,可惜是偏偏是在曲禾走后才想着自己当初是有多胡闹。她轻轻把花灯点燃放在了星星点点的河面,学着凡人双手紧握,闭眼祈福:“愿你安好。”
放完了河灯,楚淮把暮允带到了一家雕泥人的店铺中,这里有许多夫妇在给彼此做泥人,暮允看着玻璃橱里一个个可爱小巧的泥人心情总算好了些:“你怎么会想到带我来这么好玩儿的地方。”“申麓让我一定要带你来玩。”楚淮随手拿起团小彩泥,想着被申麓忽悠的滋味原来这么不好受。
“还是申大哥懂我!”暮允迫不及待地想冲过去,可是楚淮每次都提不起兴致,只得自己亲自拉他陪自己过去,“你愣着干嘛呀,快走啊!”楚淮无奈被暮允拖走,到了制泥人处反倒不知该如何动手。暮允可就没他那么木头了,两三下就捏了个人形出来:“呐,还不错吧?”楚淮看着暮允得意的样子也不好挫她锐气,轻描点写应了声,顺便也拿了团彩泥自个儿捏起来。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暮允才完成了她的“佳”作,看着眼前这个阴沉着脸的“楚淮”蓦地止不住笑意,忍俊不禁地拿给楚淮:“看看,是不是和你一摸一样?”楚淮冷静藏起手中的泥人,从暮允手中一把夺过:“模棱两可。”暮允看着楚淮口是心非地出了店铺,随后给了老板一两白银赶紧追了上去:“喂,我的泥人呢?你不会不好意思送吧?”
“拿去。”楚淮随手朝身后猛追的暮允扔去,幸好暮允眼疾手快给接住,有了礼物那还有心情再去追楚淮,本是期待的,可看到泥人咧嘴大笑的脸,她忍不住抽搐几下嘴角:“我笑的时候竟然这么丑?!”
待楚淮和暮允回去,已是深夜,还未走进小院,就瞧见灯光还亮着,待走进了才看见窗上的血,楚淮察觉不对劲,急忙跑进屋了,看见的还有一具冰冷的尸体,虽然面目全非但看衣着暮允可以认定那就申麓,“当呤”手里的风铃和泥人一起落到了地上:“柚楠......柚楠呢!”暮允有些飘忽不定,喃喃自语着,楚淮顺势扶住她,左右寻找,递了张椅子按住暮允:“你先坐下,我去找,好吗?”
暮允眼眶逐渐湿润,红着眼点头。楚淮见她应允,就进了屋里四处寻找,突然暮允冲进来抱住了他,躲在他怀里哭起来:“别留我一个人在那儿,我要和你一起。”暮允不敢去看申麓的尸体,皮开肉绽满是鲜血的申麓让暮允恐惧。
楚淮不知所措地任暮允用自己的衣服擦着眼泪,他无意间飘过衣柜出,发现了柚楠玩蝈蝈的玻璃瓶碎渣,于是带着暮允打开了衣柜,果不其然,柚楠就藏在里面。发现是楚淮和暮允,柚楠恍惚的眼神稍定片刻,害怕地抱住暮允:“姐姐,阿爹不要柚楠了!坏叔叔把他杀了!柚楠该怎么办!”
暮允慌乱擦去眼泪,俯身蹲下捧着柚楠的脸:“乖柚楠,不哭,姐姐会帮你的,会帮你的......”
待暮允花好大劲儿把柚楠哄睡,她才出了屋,没瞧见楚淮身影,蓦地慌了神,她却不敢哭,怕吵醒了柚楠,只得抑制着声音:“楚淮,你在哪儿?”这时,楚淮从灶房里出来,手里端了碗汤:“我在。”“明天该怎么办?”暮允哽咽着声音坐下,无助地望着楚淮。
“明天一早,带柚楠回天界。”
天未见亮,楚淮就抱着熟睡的柚楠上了玄天门,仙卫欣喜若狂地瞧着楚淮和暮允,难以置信地瞪着眼:“殿.....殿下?!快快快,放行,殿下回来了!”楚淮将柚楠放到了自己的寝殿后,便和暮允一同去了轩辕殿参见圣君,和其道清事情来由后,正准备离开,圣君又叫住了暮允。
“圣君何事?”
“暮允啊,你就在天宫住下可好,让吾好好照顾你,这样吾的心里也能好受点儿。”
“......”暮允望了望楚淮,见他没什么意见,点头答应,“谢圣君。”
暮允再次回到望渊,一切的一切都还像以前一样,偏偏唯独院里布满了枯黄的竹叶,屋子也布满了灰尘,记得曲禾临终前的嘱咐,暮允去了曲禾屋内,果真在抽屉里存了布满灰尘的一封信。
暮允犹豫着撕开了信封——
“小允,原谅阿爹这么自私,我知道你总是怨我不肯让你出望渊去看看,可是阿爹害怕......如今我也是时候该告诉你了。百年前我在念幽林的悬泉下发现了你,那时你满身是血,我见你还有一丝魂魄,便将你带回了望渊,也就是在那天轩辕剑神乃至整个轩辕剑族都被杀害。我在给你包扎伤口之时发现了你手臂上的水央花纹,我知道你一直都想知道,水央花纹的由来。
“我查阅了许多典籍,和资料,也问遍了所有的老神仙,终不得解。直到圣君派我去给轩辕剑神检查伤口,我才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轩辕剑神手臂上同样也有水央花纹,我当时着实没想到你会是轩辕家族最后的血脉,造化弄人的是你醒后忘记了一切,我也自然有了保全你的法子......后来,你就成了我的小允,也好在你从未怀疑过,我不敢让你出去,就是为了不让你被世人所发现。
“小允,我知道你看完这封信会去复仇,但是听阿爹的话,这事情的背后会牵扯太多太多,到那时你成全了自己,可是三界就将处于水生火热之中,你得学会放下,唯有放下才是解决一切的办法,否则你将会失去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切记!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