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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意料之外

钟仁看到《蒹葭堂稿》这本书后,心中念头急现。

他心想:“陆楫的意思是认为,适当的奢侈有利于促进社会生产力的进步。。知县老爷喜欢看这个呀,那就顺着这个,去拍一拍你的马屁。总不能一直这样沉默下去吧。”

思虑至此,只见他望着桌面上的蒹葭堂稿,一脸希冀的问道:“晚辈能否看一看这本书?”。

“哦!?你还读过书?”

白朗听到钟仁的话,有些惊奇的说道。

钟仁看着白朗惊咦的神情,心想:“看来是能以此,作为切入口,去套一套近乎了。”

于是他开口,胡诌乱编道:“让二位先生见笑了,草民小的时候,也曾上过几天学堂,后因家道中落,生活所迫,也就荒废了学业。但也因此小民落了一个怪癖,每次见到书籍时,都会有一种,难以遏制的想看书的冲动。”

“倒是可惜了。有道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既然如此,这本书你就拿去看吧。”白朗听罢,有些惋惜的看着钟仁说道。

“不怕两位先生笑话,这本蒹葭堂稿,小民也曾粗略的看过,尤其对其中那篇《侈靡论》甚是喜欢,特别是那句,吾未见奢之足以贫天下也。”钟仁看着白朗,侃侃而谈道。

钟仁这样说,其实拍马屁的意味很是浓郁。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认为,节俭仅是对个人和家庭有利,从社会大趋势去考虑,则是不一定。但钟仁故意把这句话,拿到这里跟知县大人讲。就有些变相的去肯定,知县大人这些年的贪赃枉法行为是对。而且还偷换概念的把贪赃枉法,定义成一种积累财富的合理手段。更甚者,这句话的潜台词还有,赞许知县大人这些年,所作所为的意思。

果不其然,钱墨听到钟仁的话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赞同道:“对阿,节俭有什么好的,节俭对一家一户而言有利,但对整个天下而言,则是弊大于利。所以本官很是喜欢这几句:自一人而言,一人俭则一人或可免于贫,自一家而言,一家俭则一家或可免于贫。至于统论天下大势则不然。”

钱墨看着钟仁暗暗点头,颇有点知音难觅的味道。

“不知小兄弟对那句:彼有所损,则此有所益。均天下而富之。如何看呢?”

白朗听罢,接过钱墨的话,似笑非笑的看着钟仁说道。

钟仁听到白朗这么问,心中有些了然,白朗与知县大人的不同之处了。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说,富人提倡奢侈,可以增加穷人的谋生手段。均天下而富之,这大概是夸大了奢侈的作用,认为奢侈是可以决定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

白朗那似笑非笑的调侃模样,也让钟仁明白,白朗大概是不赞同陆楫的观点。

钟仁心念急转后,开口说道:“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

钟仁没有正面的去回答白朗的话,他把这些问题抛给了道德。他说的很隐晦,就是变相的在说,商人逐利是天经地义,不会均天下而富之。

白朗或许是听出了,钟仁话中的潜台词。只见他听罢,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当然是听出了,钟仁在拐弯抹角的讽刺某类人,而在场的三个人里,只有钱墨是属于这类人。

钟仁看着突然哈哈大笑的白朗,心中觉得有些尴尬。他苦涩的想道:“这次,大概是祸从口出咯。”

“小兄弟说的好阿,好德不如好色,活的自在比什么都强!”钱墨看着大笑不已的白朗,也跟着笑了笑说道。

他是没听出,钟仁话中的隐晦意思。还以为钟仁又是在肯定他。

钟仁闻言,有些诧异的偷看了一眼钱墨。一时也不知该不该回应他。

“小兄弟叫什么?”白朗笑罢。饶有兴趣的看着钟仁,有些心照不宣的问道。

他现在有些高看钟仁一眼了,连称呼都带着几分的亲近。

“晚辈姓钟名仁。”钟仁听罢,拱手向白朗行了一礼,礼貌的回答道。

白朗听罢,先是笑着对钟仁点了点头,再不动声色的对钱墨点了点头,似乎在暗示什么。

紧接着他拎起桌上的茶壶,用茶水洗了洗一个空茶杯,随后再往茶杯里倒上茶,递到钟仁身前。

“钟仁呐,你是个人才。听说你最近想谋一份差事?那有没有兴趣,大家一起做点事情阿?”白朗放下手中茶壶,微笑的看着钟仁说道。

钟仁闻言,握住茶杯的手不自觉的抖了抖。他是真没料到,他们叫要见自己,是为了这个。

他想起这些天,自己到处跟人讲,自己是来城里,投奔刘二求一份差事。现在想起,还真有些哑巴吃黄连的苦楚。

这要是漏了陷,那还不得玩大了?

“这个,这。。晚辈才疏学浅。恐。”钟仁不由的一时有些语塞道。

“恐什么?你怎么不问问是什么差事?”

白朗看着钟仁的囧态,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打断钟仁的话。

“晚辈愚钝,还请先生明说。”

钟仁硬着头皮说道。颇有些被逼上梁山的委屈。

钱墨听着钟仁和白朗的对话,实在是嫌这样,继续的打哑谜有些墨迹,于是他忍不住开口解释道:“有道是家不可一日无主,刘二已经许久没露面了,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但不管如何,刘二的产业总不能,长时间的没人照理。还是得有个信的过的人,暂时的替他照理着,一直到刘二回来为止。你既然是刘二的亲戚,还得是你,替刘二分忧阿。”

钟仁听罢,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他怎么也没想到,两人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莫非这就叫尸骨未寒?

但他转念又一想,这对自己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呢?

这不就是意味着,这两名大人物要割弃刘二,另外扶持出一个傀儡吗。肯定是傀儡,钟仁不用去细想也知道。他不觉得自己拥有,能瞬间征服别人的魅力。能让眼前两人在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就让自己去代替刘二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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