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像是中了某种魔咒,按照声音主人的指示朝前爬去,直到爬行了有二十多分钟,所有人都感觉到手脚被碎石磨得皮开肉绽时,身后的声音才如同天籁般响起:“好了,应该可以站起来了。不过,还是不要再大叫大嚷的……”
肖炘杰脸上一红,似乎先前叫得最大声的,便是他了。
“那是什么东西?”一边站起身摸索着朝前走,他一边心有余悸地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黑暗中的声音冷冷地说道。
“那你怎么知道它的生活习性?”肖炘杰不可思议地问,如果对一种生物完全不了解,怎么知道声响和灯光会吸引对方?
“这有什么难的?黑暗中生长的生物,视力会慢慢退化,因此对突然出现的光源会十分敏感。而它们的听力会更加强大,你当初那么大的声音当然会吸引到它……”
“那为何要我们都趴下?”苏从云也忍不住问道。
“这是我们当地的一个传说。”
传说?无论是肖炘杰还是苏从云都忍不住有想抽人的冲动,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不知道真假的传说,就让他们爬了接近二十分钟。
“什么传说?”休息了一阵,体力又得到了一点恢复的沈万年教授一听到传说,精神立时好了些。
“传说守护古羌圣山的守护兽,是靠闻着人气来辨别敌人的。人趴在地面朝前爬的时候,口鼻对地,呼出的人气守护兽就无法闻到。”
“古羌圣山?守护兽?什么乱七八糟的!”苏从云低声嘟哝道。突然,他像是被黑暗中的蛇给盯住,从心底开始感觉发毛。那是黑暗中那人的杀意。
很快,杀意消退,苏从云绷紧的神经才慢慢松弛下来。可就是这样,他也感觉到一丝恐惧,刚才那人,是绝对对自己起了杀心的。而对方光是凭借这种杀意和气势就能让黑暗中的另一人产生危险的错觉,也难怪能引开那怪兽后还毫发无伤了。
“从云,不要乱说!”沈万年呵斥道,顿了顿,对黑暗中的那人道:“这位小兄弟……请允许我这样叫,听声音,你年纪也不大吧?就当老头子我倚老卖老姑且这样叫着吧。先替我这个不争气的徒弟向你道个歉!小兄弟你,是羌人吧?”
黑暗中的声音沉默了片刻,终于道:“是的。”
“那就难怪了,羌人对他们传说中的圣山,都是无比尊敬的,从云,还不赶紧道歉!”
苏从云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言谈中的不妥,他虽然高傲,可也不是全不讲理的人,加上是对自己的老师尊敬有加,马上朝那羌族青年说了声对不起。
“羌族圣山?”肖炘杰微微愣了一下,总觉得这个词语有些耳熟。很快,他想起来了,那是山爷临时前对他的几个告诫之一。
不要招惹圣山的人。
这山爷慎重其事的告诫之一,眼前这个羌人,难道是圣山中的人么?羌族神话中的圣山,居然真的存在?
“羌族的圣山,是传说中羌戈大战时期,白衣女神抛下三块白石阻挡三方魔兵而变成的三座庇护羌民的大雪山,也由此造就了羌族人延续至今的白石崇拜。不过圣山崇拜中可从来没有提到过什么守护兽,那到底是什么生物?”沈万年很有兴趣地问道,虽然他是搞考古的,可是对于这些不明的异种生物,尤其是各个名族传说中的生物,却是无比赶兴趣。
要知道能被各名族当成守护兽的生物,要么是完全虚构的,要么是对本族有着重大帮助最后形成民族图腾的,像刚才那种怪物却和守护兽扯上关系,可以说完全出乎这个老教授的意料。
如果说羌族真有什么动物会被看做是和图腾崇拜相关的守护兽,那么最可能的就是羌族传说中被奉为神物的动物——金丝猴,另外白山羊的可能性也不小。
在传承羌族文化的“释比经典”中,金丝猴是帮助释比祖师木纳的祖先神,即便是到今天,释比法师们做法时,依然会沿袭几千年头戴猴头帽,手敲羊皮鼓的古老习俗。
像沈万年这样长期研究古蜀文化的老教授,对于和古蜀文化有着莫大渊源的古羌人,自然最熟悉不过,他们的一切文化习俗,他或许比不上羌族中最受尊敬的释比,可也自信比一般的羌族人要了解得多,却从来不曾听说有什么守护圣山的怪兽,肖炘杰他们描绘的那个样子的生物,完全像是一头鳄鱼和蟒蛇的混合体,就算是在整个考古界和生物界,也从来没有听说有这样的怪物!
他当然不是怀疑肖炘杰等人看错了,毕竟先前巨大的声响,还有那种发自本能的危机感,是做不得假的。
“在羌族的一些隐秘传说中,天神阿爸木比塔派管家、巫师也是后来的释比先祖木纳下界,协助天神的女儿木姐珠及她丈夫羌民斗安珠一起清除人间妖邪,维系天规秩序,建设羌寨。木纳在清除妖邪以及各种害兽的过程中,发现当年战败的戈基人试图毁坏羌人视为生命的三座圣山,于是木纳释比就用天大的法力将三座圣山隐匿起来。再施展招魂归穴之术,用以前捕杀的各种妖邪害兽的躯体,一起组成了十二只守护兽,分别镇守三座圣山的四方。若有凡人临近,这些原本是妖邪害兽所化的守护兽就会用锋利的牙,尖锐的爪,将所有试图接近圣山的人撕成粉碎……除非,来的人是羌族中能和鬼神沟通的释比!”黑暗中的声音淡淡地说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刚才遇到的怪兽,就可能是这个羌族隐秘传说中守护圣山的守护兽?”沈万年不死心地问,他觉得考证远古传说实际上是一件极为严肃的事情,最不应该的就是凭借一些捕风捉影的传言就将之当真。
虽然那怪兽是来得蹊跷了点,和就这样和古羌圣山扯上关系,也未免太巧合了点。
最关键的是,在古羌传说中的三座圣山分明是三座大雪山,现在已经大体找到这三座大山的位置,大概就是位于汶川的西北部,和目前所处的位置,恐怕隔了上百公里。
“因为我的外公,是一个羌寨中的老释比。守护兽的传说,也只在这些老释比中口耳流传,从来没有记载于文字!”
“羌族本来就是一个有语言没文字的民族,口耳相传的传说,就更加不可信了!”苏从云突然插嘴道。
“这可不一定。”肖炘杰总算找到插话的机会:“我曾经到汶川采访过一个老释比,八十多岁的高龄,却依然记得释比经典中的每一句话。而最让我惊讶的是,这个老释比对于其他的东西,记忆力却没有这么好。释比的这种奇特的传承关系,像是能把那些传说和经典刻进下一任的脑子中去,想要出错都很难。”
“只要头戴猴头帽,敲起羊皮鼓,羌族的释比们就能自然而然地记起一切经典!这,不得不说是羌族文化中的一个神秘现象!好了,从云,你听这位羌族小兄弟说下去。”苏从云正要开口反驳,却被沈万年教授打断。
“因为那些守护兽是木纳释比用各种妖邪和害兽的部分躯体拼合而成,所以最终守护兽的形貌,就成了拥有蛇的身,鳄鱼的头,山羊的角,豹的爪,鱼的尾的怪物……刚才我们遇到的那头怪兽,虽然和这个只在释比间流传的隐秘传说有些出入,可是相差也不大了!”
“这么多种动物的组合,我还以为,你说的是龙!”苏从云冷冷地道。刚才那股让他感觉害怕和憋屈的杀意,令他只要抓住这个救了自己和老师的羌族青年的话的破绽,就忍不住开始嘲讽。
“你说得不错,我说的就是龙!”
“烛龙!”肖炘杰脑中灵光一闪,想起那个怪物凸出的双眼,又想起沈万年教授在长途客车上所说的古蜀人对于纵目现象的崇拜,有可能是源自龙图腾崇拜中的烛龙这个分支。
短暂的沉默后,黑暗中那人淡淡地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不过这些汉人学者的牵强附会之谈,对于羌族释比传人来说,也就只能当当笑料了。”
沈教授喃喃问道:“传说中的烛龙直目,按照郭璞注解直目也就是纵目,刚才那怪兽,是人面蛇身纵目的么?”沈万年一直背对着怪兽,即便是电筒关闭的瞬间惊鸿一瞥,也只看见一个黑影。
“刚才我已经说了,是鳄鱼的头,蛇的身,却又生有双爪……”黑暗中的羌族青年语气中已经有了些不耐烦。
“烛龙在中原汉族神话中,也只是一个传说,何况在《山海经》中,烛龙还是居住在大荒北部的章尾山,这和古羌圣山更是八竿子打不着!既然都是传说,两个不同的民族又怎么可能完全一样?”肖炘杰笑道。现在看起来已经暂时脱离了威胁,在这里又不用担心警方的追捕,他也就恢复了一点本来的性子,开始开起玩笑来。
“这倒是,传说的东西,作为研究的资料线索尚可,本就不能完全当真!”沈万年很快从痴迷中清醒过来,现在这时候,最应该考虑的是怎么从这个洞穴中出去。
“羌族传说中有关于龙的崇拜,可到底是不是烛龙,谁也说不清。不能就因为烛龙直目,就说它和蚕丛王有关系,而古羌族又和古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推论出羌人崇拜的神兽是烛龙吧?守护兽,看上去是有几分烛龙的影子,但在羌族释比看来,这是恶兽,而非神兽!”最后,黑暗中的羌族青年解释道。
古人对于守护圣地的动物,一般都分为两种,恶兽和神兽。神兽是拿来祭拜的,而恶兽,则大多是因为畏惧而不得不给予好处进行“贿赂”,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每年的重要日子以各种牲畜甚至人进行血祭。恶兽也不是全然无用,至少放置在重要地点,可以防止外人的潜入。
这个怪物怎么也没有神兽的影子,说它是恶兽,倒也相当。
四个人不再争论,开始继续朝前。原路返回肯定是不行,先不说在昏迷中,几乎没人知道被带入地下暗河究竟有多远,期间又经过了那些岔道,光是那条一看就不好惹的守护兽,传说中像是烛龙一般的恐怖生物,就让四个人起不了回去的胆量。
前面,到底通往何处?又有没有可能遇到那条可能是传说中烛龙原型一般的生物?或者说是其他的怪兽?
“后退不可行,那就只有前进了,既然已经落到了这一步,朝前闯闯或许会找到出路!”最后,肖炘杰豪气干云地说道,毕竟到了这步田地,再退缩也不可能就让情况变得更好。
不管是腿上先前的伤,还是这一路爬来的细小伤口,如果不尽快处理,在这该死的地方还不知道能撑多久。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干嘛要逃呢?山爷是不是自己杀的,警方虽然会怀疑自己,可既然不是自己动手,那这起连环杀人案前几起自己都有不在场证明,怎么也不可能将屎盆子栽在自己头上。只要熬过山爷小弟的报复,自己就又是自由之身,没有理智的逃窜,想凭一己之力在茫茫的龙门山脉中找到线索,现在想来实在天真得可笑。
即便真让自己找到什么线索,能让六个人神秘死亡的人或者势力,又岂是自己能对付的?这片连绵无尽的大山之中,随随便便都能遇到古墓中的古代祭祀所化的邪灵,还有上古烛龙这样的生物,还不知道有多少恐怖的存在,自己的微薄的力量,要想保住性命都不容易,至于线索,就更是痴人说梦了。
至于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了什么神选者,还有涌向自己体内的神秘血咒,这更是让他欲哭无泪的遭遇。
胡思乱想着,肖炘杰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决定是一个错误。他向来是遇事冷静的人,现在想来,自从进了山爷的房间,似乎自己的思维就在被什么东西影响着,总是会不由自主地钻进牛角尖里,然后按照潜意识里最疯狂的举动去行事。
他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却听苏从云开始埋怨自己不该这么冲动,不然也不会在那座墓葬中遇到如此众多的诡异事情。这样冲动的情形,在以往是极为少见的,不管是沈万年还是苏从云,都是小心仔细的人,不管是从事什么野外的探险挖掘活动,事先都要做好周详的准备。只是这次,似乎那里有着什么东西在深深地吸引着两人,竟是一刻也等不及,最终的遭遇,却是让两个人都后怕不已。
原本以为已经坐上了去县城的车,应该远离危险,谁料却来到这样一个更加神秘诡异的地方。
肖炘杰心中一动,问道:“这位……羌族兄弟,你是怎么想起来黑水县的?”
那个羌族青年沉默了一阵后,说道:“我也不知道。本来是不应该着急的,可是在英国的时候,我总感觉家乡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我,所以就回来了。”
“英国?”其余三个人都吃了一惊,心中升起荒谬至极的念头。刚才听着这个羌族的年轻人说到古羌的习俗以及和释比相关的传说,他们都以为他肯定是某个羌族山寨的有为青年,实在没想到对方竟然还出过国。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这个念头,出国的少数民族同胞不在少数,怎么别人就不能是从英国回来的?
可即便如此,三人心头还是感觉有些怪怪的,最后,肖炘杰低声说道:“我本来一不一定非得走这条路的,可是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直提醒着我,只有经过这个方向才能……才能获得我想要的东西……”
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这是一个无比奇怪的组合,声名显赫的考古界师徒,从国外归来的羌族青年,说不清来历却身揣古蜀时期青铜文物上符文拓印件的神秘青年,因为各自不同的原因和理由,现实聚集到黑水县附近,最后又一起莫名其妙地遭遇车祸,最终来到这个充满了危险不知道前路的洞穴中。
而最恐怖的,是四个人都是因为被某种力量推动着,身不由己地来到这里。再加上先前肖炘杰和沈教授师徒三人在那座墓葬旁被那个神秘人称之为“神选者”,以及那个墓葬的诡异经历,这无疑让他们三个更加感觉震惊。这一切,是冥冥之中有人,或者说真的有神在安排么?
四个人的呼吸一下变得沉重起来,甚至忘了先前经历的危险。
“沈教授,你学问最高,这算是怎么一回事?”肖炘杰苦笑着问道。
“我那点学问,在外人眼里还可以唬唬人,可是面对这些神秘莫测的古蜀、古羌文化,却显得微不足道了。甚至,我所知道的东西,还不一定有一个羌族释比知道得多……”沈万年自从经历了山中墓葬的诡异事件后,对许多原本有把握的事情,都不敢说满了,因此只能感慨地这样说道。
最开始和肖炘杰相识时,他还信誓旦旦地给肖炘杰说这世上没有诅咒一类唯心的东西,可是现在,他自己经历山上的一切不说,还因为某种未知的神秘力量来到这里,还见识了和传说中略有差异的“烛龙”,他那坚持了一辈子不变的唯物主义科学世界观,也因此有了严重的动摇。而对于古羌释比和羌族文化的尊重,让他知道或许这些头戴猴头帽的老人,真的知晓许多凡人不知道的秘密。
“在我们羌族的释比经典中,曾经出现过类似的情况……”那个羌族年轻人轻轻地说道。
“什么?”肖炘杰和苏从云都惊呼道,随即想到那个听觉敏锐的烛龙很可能还在附近,立刻掩住嘴压低了声音。
“圣山召唤!相传那三座被木纳用法力掩藏起来的圣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对有缘人发出召唤,这种召唤对象一般都是对天神信仰最为虔诚的人……”
“我是一个无神论者……当然,这件事过后,或许我会有所保留……”肖炘杰当先道。
至于沈万年和苏从云,一直以来的表现,以及从事考古这样的工作,就更谈不上什么天神的信徒了。
“我只知道羌族的文化中,祭祀活动占据相当重要的位置,而在每年的祭祀中,最完整,最盛大的莫过于每年春秋两次的‘祭山会’。这和圣山召唤,有没有什么关系?”沈万年教授缓缓问道,作为一个科学工作者,他可以理解宗教和信仰,可对于几座山能召唤远在世界各地的人一起会合,却还是心存疑虑。
“祭山会从某种程度上说,就是在祭祀圣山!我们羌族以白石作为神石,在每个羌寨后面,都有消灾躲难的‘神林’,在神林的坝子里,往往用白石垒成一个塔形石堆,在上面矗立着巨大、雪白的白石作神祗供奉。你们也知道,在羌族神话中,当年白衣女神是用白石所化的圣山阻挡魔兵,因此白石就代表了圣山,也代表了天神和山神。每年的祭山会到了最后,都要抬着白石在寨子中转一圈以驱走阴邪污秽的东西。”羌族青年淡淡地说。
对于他这种甚至出国在外多年的人来说,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民族文化,却是永远无法被磨灭的印记。
“至于圣山召唤,这也只是一个传说而已,能响应这种召唤的,要么是最敬神的释比,要么是最纯洁的少女,而其他能获得圣山召唤的有缘人,是圣山认定会对羌人带来巨大利益的朋友,即便是各位不是羌人,也不信仰天神,可只要是有缘人,还是存在被圣山召唤的可能!”
“我们?给你们带来利益?”肖炘杰觉得这件事越来越荒谬了。自己只不过是恰好因为山爷的死亡,而被迫流亡到这个地方,虽然期间有不少巧合的地方,可要牵强附会说成是被圣山召唤来的,那么圣山为了让他来此,就得杀一个活生生的人么?
“我说过,这些都只是传说,至于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也许我们能带来的,只是对召唤我们的神灵的利益,而不一定是给羌人带来好处。至于到底如何,还是等我们走出这个洞穴再说吧。”
“我倒是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因为那样,圣山就不会把我们留在这里,而是会放过我们以便带给你们或者那个幕后的家伙好处!”苏从云冷笑着道,他越来越觉得这个羌族青年有着装神弄鬼的潜质,如果不是对方刚才引开怪兽以及教导他们爬下躲开怪兽的追击,光是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足以让他立刻冷嘲热讽。
在拿出黑水墓葬的时候经历虽然诡异,可毕竟不像肖炘杰那么被符文附身的恐怖,因此还没有被视为神选者带来的切身感受,对于神灵、古蜀传说什么的,依然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我再说最后一遍,如果你再侮辱我的信仰,我不介意拿你去喂那只守护兽!”羌族青年同样用冰冷的语气说道。对方的语气里,对于他视若性命的圣山,依然是带着万分的不尊敬和不相信。
那可是所有羌人心中的圣地,任何侮辱,哪怕仅仅是言语上的,都是对他这种信仰坚定的人的藐视,为此他会不惜以血的代价来洗刷这个耻辱以及纠正对方对圣山的不敬。
如果不是对方很可能是感受到圣山召唤的有缘人,他会十分乐意用在地下拳场学到的几个新的招式,让这个嘴巴阴损的家伙尝尝彻底闭嘴。
苏从云淡淡地一笑,没有接话。他对自己的身手十分自信,在他眼里,这个小个子的羌族男子,未必是自己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