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液体机械衣,好像非常特别。”
虽然在野兽残骨牙齿乱飞,不小心被击中一下,以她的小身板,就会重伤的紧张状况下,紫的研究者精神依然爆发了,白眸盯着悬浮在她旁边旋转的黑色水球,眼睛一眨不眨。
神座惑面无表情的把锅甩给头上一堆锅的麻衿,“老师赠送的,可能和常规的不太一样。”
“咦…这种材料,构造类型,好像和圣教和联邦的众多制造都不一样,能实现这种效能的机械战衣,我不应该没印象啊…”紫冰指点在红唇上,白眸疑惑不解的盯着微微旋转的水球,好像为自己的知识储量不足感到意外和不忿。
战斗开始后,尤其是第二次兽潮加入,波及都他们在的中心区域后,紫几乎快绝望了,因为以神座惑被束缚后的超能,和她几乎没有的脑域数值,在这随便飞来一只碎裂的野兽牙齿,都能把他们身体刺穿。流弹,向来是旧世纪战争造成伤亡最大的祸首。
但神座惑却神奇的拿出了超能力以外的装备,并且让冰冷的紫内心吃惊的是,这种初见她以为是稍微奇怪的液体机械衣,居然效能强到如此地步,随意变形分裂,攻击能击飞来袭野兽,如同黑色水波的防御更是强到任何冲击都如投入湖水的小石子,只能泛起一丝淡淡的波澜。
紫的量子智脑不停的采集战场信息,她对于液体机械衣的上限计算不断提高,甚至怀疑,即便兽群中的大型野兽正面攻击,在那旧制礼服般衣服保护下的神座惑也会毫发无伤。
神座惑面色淡漠的将另一只袖子崩散,化为漆黑水球,一抛砸在不远处几位超能力者苦战的野兽上,野兽咆哮一声,兽躯一滞,被抓住机会的超能力者一阵刀切剑劈,变成碎块,向神座惑感激的一瞥后,又拦下另一只冲向这边的野兽。
砸在野兽头上散开的黑色水滴汇聚,沿着地面流回神座惑脚下,爬上他的外衣,重新补完一只袖子,神座惑淡漠道:“紫小姐想的太多,圣教研究所底蕴何其深厚,比这更强的个人武装比比皆是,何需纠结其上。”
紫瞪了他一眼,结合她冰冷的俏脸,别有一番风情,她迅速的记录各项数据道:“你懂什么,既然逃不掉,能多记录一些有价值的数据就多记一点,说不定,下一次来到‘月’的研究员就会有更多的准备,不至和队伍一同牺牲。”说着,神座惑敏锐的注意到,紫飞速点击的玉指微微颤抖,像是在压抑内心恐惧。
原来如此,并非内心冰冷对死亡无感,而是有更大的追求和责任,让她将生死置之度外吗,真是…好熟悉的感觉。
所长,还有研究所内的大家,好像也是这种可以放弃一切,只为了心中那份梦想和追求的偏执。
真是无法理解却又让人肃然起敬。
神座惑沉默片刻,缓缓道:“其实我们未必会…”
紫抬头看了他一眼,冰冷道:“我相信。”
神座惑无言,敷衍他也不用这么敷衍吧,语气都没有一点变化,好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一样。
转身,轻描淡写的将一只满口尖牙的松鼠击飞,看着它被一位超能力射出的光箭射穿,神座惑暗道,难道这“月”上没有正常点的动物吗,亏他来之前,还在贞裴衣期待的“好希望上面有神秘优雅的月兔”话语中生起过那么一丝对“月”上动物的期待。
紫咬咬下唇,飞速处理的动作忽然慢下来,她盯着眼前的三维屏幕,有点魂不守舍的道:“喂。”
神座惑感知着脚下蛛网般的细密影线,头没回道:“叫我吗,紫小姐。”
紫哼了一声,语气微冷道:“不是你还有谁。”
神座惑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紫还是一副冰冷的样子,但和他最初接触到的那位一言不发就调出一大堆武器指着他的冰冷少女相比,好像态度好了不少。
但又好像有另一种不好的态度,与其说是漠不关心的“冰冷”,不如说是对某事非常不满的“怨念”?
什么奇奇怪怪,神座惑认为自己的“感觉”有时候就是这么不靠谱,好在他依靠的也并非这个,神座惑保持戒备,侧脸淡然的对紫道:“紫小姐有何指教?”
紫用面前的三维屏幕遮挡着脸,小心的往神座惑那一瞟,然后生怕他发现似的移回来,俏脸微红:“我,我是说,如果死在这里,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比如说,什么小时候的遗憾…之类的?”
神座惑有点无言,这位天才小姐,果然不信他说他们不会死的话啊,但很奇妙的,神座惑感觉自己没有生出什么不耐,反而对这位圣教研究所的冰冷小姐,内心的态度和感觉亲和的让他吃惊,“紫小姐说的我不太懂。”
紫轻咬下唇,自欺欺人的用三维屏幕挡住神座惑的视线,声线有点不稳道:“就是…人不都说,临死之前会跑马灯的浮现生前所有事,还有很多人想回到小时候,弥补以前的遗憾,我有点好奇,像你这样的家伙,会不会也有类似的想法之类的。”
神座惑面无表情道:“小时候啊…”一扬手,将半个撕裂的豹子头击飞,滴着鲜血落到地上,被鬼画放出的小鬼吃掉。
(还真是让人怀念的词语啊。)
紫有点紧张,三维屏幕中输入的记录早就成一团乱码,声音清冷道:“是的。”
神座惑思虑很久,淡声道:“也没有什么好回去的。”紫被遮挡的脸变得苍白,他又道:“不过,很美好。”
紫脸色悄然出现一丝红晕道:“美好?”
“是啊。”神座惑淡漠的闭上眼,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温若妈妈温柔的抚摸,所长慈祥的笑容,平凡亲切的大家。
“让人记住了很多美好事物的时光呢。”
啪的一声,紫脸色通红,险些打翻了三维屏幕,慌乱的整理好量子智脑,有点欲盖弥彰小声道:“是…是这样吗,我也…咳,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