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驴迈着小短腿,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而他的主人,正在忙活着,他在漆黑的洞口处,燃起了火堆,但是燃烧的木柴却是有着极重的烟气,滚滚大烟在曾应地煽动下,不断地钻入洞口。
苏清月在一旁捂着口鼻,咳个不停,这些烟气着实让她呛得难受,“怎么,还要加上辣椒啊!”
曾应捏着鼻子,双眼流泪,但却是泪中带笑地回答她的问题,“熏狼出洞啊,一定得下手狠一点,那辣味,肯定能熏它个半死,”他流着泪,眯眼笑着,看着滚滚浓烟涌入黑洞。
阴森黑暗的洞底,一双暗绿的眸子,骤然张开,里头是熊熊的怒火,它露出尖尖的牙齿,爪子正在不停地抓着石壁,坚硬的石壁,竟硬生生让它抓出了几道深深的爪痕,它喘着粗气,尖利的牙齿不断有唾沫滴落下来,它已经开始愤怒了!
“咳咳,咳咳咳,喂,臭道士,你确定它真的会出来吗?”苏清月一边咳嗽,一边走近洞口,但是烟气太重、太毒辣了,她始终得半眯着眼,查看黑洞里头的动静,即便如此,她还是被熏到了,泪水不停地流出,视线一片模糊。
可是,她还是听到了黑洞中,石子掉滚的声音,有东西,正在快速地狂奔出来!苏清月立马握紧了匕首,慢慢地往后退。
“呼!”一个庞大的黑影从洞口奔了出来,“扑通”一声,曾应大喊:“小心!它来了!”将苏清月扑倒在地,那匹凶狠的恶狼从二人的身上跨过。
落在地上之时,发出剧烈的声响,曾应立马拉起苏清月,两人一狼,互相对视着,灰狼的庞大身躯,确实让苏清月大吃一惊,而曾应则故作轻松地说:“我就知道,这不是普通的狼,光体型就不普通!”
灰狼一跳出洞口时,便用爪子挠了挠鼻子,连连打了三个喷嚏,它那双暗绿的双眼,充满了嗜血的光芒,洞口的火堆早就灭了,没了烟气,连一丁点火光都看不见了。
灰狼露出血盆大口,伸出锋利的爪子,怒气冲冲地朝这两个人奔去,身形之快行动之敏捷,并不受庞大的身躯影响。
苏清月和曾应各自躲开,紧接着,灰狼便只扑向曾应,曾应怕极了,四处躲避,哇哇大叫起来,可是那只恶狼仍十分凶恶地追着曾应,曾应一直在跑,在逃命。
“狼兄啊!别追我了,别追我了,我上有老头,下有小花,他们还得靠着我呢,狼兄啊!爪下留情啊!”
曾应哇哇大叫着,他从来没有这般狼狈地逃命过,他的身旁是不断掉落的石块和断木,灰狼的爪子一过,摧毁力极强!
见着曾应陷入窘境,苏清月默念口诀,匕首在她手中变得越来越长,随即变成一把长剑,从上到下透着寒光,凌气逼人。
她抓住这把长剑,狠狠地朝灰狼砍去,灰狼后背被刺中,疼痛地大吼了一声,迅速转身,扑向苏清月,锋利的爪子横扫向苏清月,苏清月抵挡不住,被爪子割破了肩膀,白色的衣服之上,有了三道红色的血痕。
苏清月忍痛,逐渐退后,她已经渐渐处于下风了,手中的长剑渐渐地拿不稳了,“果然是个狠角色!不是一般的狼,不!应该是妖物!”
她一个人,艰难地应付着,十分的凶险,她虽有一身的修为,但此时却被步步紧逼,无力施展!
曾应在这时冲了过来,用意念抬起了地上的两块石头,砸向灰狼,然后一把拉开苏清月,救了她。
灰狼被石头突来的石头砸倒在地,那两块大石头形成了一道坚固的牢笼,压倒住了灰狼,让它动惮不得。
这会儿,苏清月才知道原来看似浑浑噩噩的臭道士,法力也不容小觑!曾应念着口诀,一见苏清月吃惊的样子,愉悦极了,“怎么样,本道士厉害吧!”
她一把甩来他的手腕,冷冷地看向曾应的身后,“别高兴得太早!”
话一刚落,只听见石头被抖落、踩碎的声音,一直被施了法的石头,强硬压住的那只狼,破了禁锢,又爬起来了,而且,双目变得血红,诡异十足!现在,惊愕的倒是曾应了。
他喃喃道:“天啊!居然还有妖物能逃开本道士的‘石牢’,这只狼,力气够大!”
“别说废话了,合我们二人之人,将它斩杀!朝它的后背进攻,那里有个伤口,”
“行!,听你的!”
两个人,已经找到了突破口,朝着灰狼的后背袭去,长剑、快手快脚与恶狼厮杀,恶狼想要躲避伤口,但总被两人刻意地击打,妖狼疼痛难忍,渐渐地败退,试图要逃走,但苏清月却立即出手,上古神剑和自己仅剩无几的气力,以一己之力砍下狼头,狼头一掉,狼身自然就垮了。
妖狼死了!而苏清月也累趴在地上,喘息不止,她那受伤的胳膊,因为用力过度,血流得更多了,而且,伤口上萦绕着一层黑气。
曾应从腰间掏出一个口袋,默念口诀,将狼身和狼头以及想要逃跑的妖魂,一同收入锦袋中,庞大的灰狼,就这样被收入了小小的锦袋中,曾应将袋子收好,擦擦汗,露出了笑容。
“苏清月,你怎么样,来,我看看你的伤口,”
“别……动,”苏清月虚弱地说着话,她的嘴唇也开始发黑,曾应立即查看她的伤口,伤口的血由红变黑,一层黑气萦绕上头,曾应暗道不好。
“不行,你的伤口必须快些处理,不然,妖狼利爪之毒,便会毁了你的手臂!”
“不用你管,”
“那可不行,道士我就爱管闲事,何况是这样的事!你的伤,道士我来治,等你一觉醒来,你会发现,你的胳膊还在……”曾应,一挥衣袖,苏清月便无知觉了。
曾应吹了个口哨,那头小毛驴远处的林中,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曾应抱起苏清月,骑上了小毛驴,“去有水的地方,快些!”毛驴识得他的话,飞一般地狂跑起来!
“还好,那只狼的修行尚浅,妖毒没有那么厉害,不然,连我的师傅,也得费很大劲才能救你……”
曾应骑在驴背上,看着昏迷的苏清月,此时他的神情十分的严肃。
夜风吹过山间,但是却吹不散血腥之气。大树之上,衣袖翩然,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伫立在纤细的枝桠。
她盈盈一立,衣袖每一次摆动,不知名的香气便散出,站在枝桠上头的她,看完了整场厮杀,可是无人察觉到她的存在。
微风一吹,树叶轻微一响,刚刚还在树枝上头的女子,不见了踪影,若是没有空气中的香味,根本就不知道,刚刚有这样的人出现过。她的速度太快,就像一抹香气,来无影去无踪。
“阿兄,阿兄……”
平静的湖面旁边,升起了火堆,白衣似雪、容颜若水中月的女子,皱紧了眉头说着梦话。
她的周围站着一头打瞌睡的毛驴和一个吃着烤肉的灰衣道士,曾应舔了舔油腻腻的双手,待听清女子梦中所说的话时,他托着下巴沉思了起来。
“原来,你还有一个哥哥啊,喂,苏清月,你的哥哥在哪里?忘了,你昏迷了,不过没关系,听说梦话所说的都是人以前的往事,真的很想知道,你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阿兄!阿兄!”苏清月的语气变得十分的焦急,额头上尽是汗珠。
曾应立马靠近苏清月,想要听听苏清月到底会在噩梦中,吐露出什么事,但是,苏清月仿佛也知道他的心思一样,嘴巴紧紧闭上了,不再说梦话,沉沉睡去了。
她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缠上了灰色的布条,那是曾应从他的衣角撕下来的。
曾应无趣地走开,把弄着柴火,看着神色平静、安然入睡的苏清月,唉声叹气道:“唉!白白花了一颗仙丹,治你的伤,想探探你的秘密都不行,唉!长夜漫漫,伤人一个,小花又睡了,道士只得守夜咯,”
苏清月是清晨的时候醒的,她醒来之时,动了动胳膊,胳膊并没有那么疼了。
当她看到伤口处缠绕着难看的灰色布条,立马皱眉,扯掉了并换上自己的白色布条。她的面前是抱着膝盖打呼噜的曾应,心中想到是他救了她时,思绪万千。
她站了起来,踢着曾应的小腿,叫喊道:“臭道士!起来了!快些起来!”
“啊!干什么啊!”曾应从美梦中突然惊醒,立马捂着小腿跳了起来,大声叫喊出来,疼死他了,他怒气冲冲地瞪着苏清月,“干什么!干什么啊!下手那么狠,想要踢断本道士的腿啊!最毒妇人心!别忘了,昨晚可是本道士救了你啊,居然踢得那么狠!”
苏清月踢醒他后,便不再说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白衣轻动,青丝飘起,她已经一个人走了。
“不是,不是,你怎么连声谢谢都不说啊!喂!”
曾应追赶着她,将小毛驴忘在后头了,小毛驴也不急,悠闲地慢慢走,边吃路边草边兴奋地动着尾巴,它可不怕,因为它知道,曾应肯定会回来找它的,果不其然,没多久,曾应就来了,一身的汗,气喘吁吁的。
“小花,你说我昨晚是不是吃错药了,耗费了那么多的力气和珍贵的丹药,救了她,可她!可她!却恩将仇报!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他使劲地拍打着胸口,努力将那股怨气压了下去,骑着小花,离开了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