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南珊的院子,就见翠浣立马放下手中的绣活欢喜地蹦了过来,问道:“怎么样,今日茶话会上可好玩?未来姑爷表现如何,是不是艳压群芳?”
一个“艳压群芳”成功让南珊破功,她“噗嗤”一声笑道:“又不是花魁,怎么能用‘艳压群芳’这个词呢?好了好了,今日的事先不提,你快去将屋里的药箱拿过来,小溪受伤了。”
翠浣先是一惊,说着就要抓过灵兮的胳膊,紧张兮兮地道:“哪伤着了?我先看看,好好的茶话会又不是去打架,怎么会受伤呢?”
灵兮刚巧被她抓到了受伤的手腕,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翠浣更慌了,连忙松开她的手腕,一边轻轻地拨开她的袖子,一边连忙道歉。
待看清了她青紫的腕,反倒长舒了一口气,笑道:“还好只是於伤,没有皮开肉绽也没有伤筋动骨,小溪你等着,有我翠浣在包你两天就能恢复如初。”
这前后神态的反差,让灵兮也不禁会心一笑,先前烦闷消散了不少。
晚间又是一桌子的好菜,尤其翠浣还特意炖了锅猪脚汤,说是要以形补形。
“小姐你不知道小溪她最开始都不愿意吃东西的,还好我翠浣机灵,你看她现在食欲多好!”
翠浣对着刚喝完一盅汤的灵兮露出了老母亲一般满足的笑意,灵兮却哭笑不得。
她本来是吃不得凡间的食物的,长时间的辟谷让她的身体丧失了消化部分食物的功能,但在翠浣的帮助下,短短几天那些功能似乎一下子恢复了,她越来越像一个凡人,有了烟火的气息。
“是啊还是我们家翠浣手艺好,不管谁吃了都会食指大动。”南珊顺着她的话吹捧。
“嘿嘿,这是翠浣应该的,应该的。”
翠浣边笑边动手收拾碗筷,灵兮看着她们其乐融融的模样心中的打算变得更加坚定了,她斟酌了一下词句,开口道:“有个事我这几天会去处理一下,所以若是这几日你们找不到我,不要惊慌,我这里有个哨子,小姐你要是遇到危险了,吹这个哨子我就能立马赶到。”
说着她就将一个拇指长筷子粗细的细长木哨递给了南珊,这哨子被她下了禁制,只要南珊触发,她就能立马找到她。
南珊才想问些什么,却听翠浣惊呼道:“难道江湖人就是拿这个相互联系的?小姐我可以试试吗?”
待南珊点头她就鼓起腮帮子用力吹起来,果然一点声响都没有。
“好神奇啊,小溪你听得到吗,怎么我什么都听不到?”
灵兮点点头,不想解释实情的她便有些含糊地道:“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但是我确实能听到一些寻常人听不到的声音。”
南珊闻言却笑了,灵兮的话似乎印证了她的猜想,她道:“其实声音也是有频率的,人耳的听力有限,只能听到一定频率范围以内的声音,超出范围的就听不到了。小溪多半是因为练武的原因,能听到我们寻常人听不到的声音。”
虽然这个解释跟事实大相径庭,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说法也说得过去。
于是灵兮立马顺着台阶下,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想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翠浣立马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这样!”
这一打岔,南珊要问的问题最终也没问出来。
夜深,灵兮换好夜行衣拿了一件披风就出门了。
轻巧地跃出窗子跃上屋檐,夜色的掩映下她迅疾如飞,准备直奔驿站而去。
然而才过几个街口,身后的异常让她步伐一顿,转过身来青书就那么立在她斜后方的屋檐上,看着她的目光很是不善。
他朝她招招手,然后转身,示意她跟过去。但灵兮眼下不想理会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便矮身跳进胡同,试图利用房子的阴影甩掉青书。
不得不说,缠人这一方面,青书真的很有一手,见她不理会他的意图,便直截了当地朝她动起手来。灵兮避之不及,又不想被他发现猫腻,只好妥协,瞪着他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青书没有解释,只是执拗地道:“你跟我来我就告诉你,这里夜深人静的,吵醒人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灵兮又恨恨地瞪他一眼,提步跟上。
目的地是京郊的一处别院,离院子还有约半里的时候,灵兮忽然反应过来,她停下步子,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你家主子让你来的?”
眼前正是公子渊一行人入京时住的别院。
青书不耐烦地转身,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你把人气病了,当然是找你来让公子消气。”
“病了?”灵兮差点没笑出来,咳了咳这才没让嘴角咧到耳后根,她双手抱胸道,“有多严重?是不是吐血了?”
“那还不至于,不过人已经不正常了,连跟了自己十多年的砚台都摔了,还割了手。”
“切,不过是砸了个东西。”灵兮摆手想走,却在青书杀人似的目光中止住步子,她掐住青书想说话的势头,率先开口道,“关我什么事?你看见了?谁说是我气病的?”
没想到遇见公子渊之后她厚颜无耻的功力也见涨了。
听到这青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道:“除了你还有谁?公子每次见过你,回来就生气,这次倒好,从宴会上一路气回府,我跟公子这么多年就很少见他这么生一个人的气,要是换做别人,她早死一万次了!”
“还不是打不过我?”灵兮点出要害,冷哼道,“我是妖,你们是人,要是制服得了我他又何必干生气?”
青书一滞,收回手同样抱胸,侧对着她斜眼道:“我们公子对付人用的从来都不是武力,而是脑子。”
“那他也不见得没少惹我生气,凭什么啊?他一生气我就要来哄他?他是我的谁?我生气了谁来哄?”
“你……”青书一时语塞,最后干脆做起了无赖:“我不管,他不消气我就没好日子过,你惹的那位祖宗,你去哄。”
“哄个屁!”灵兮爆了粗口,转身就走。
“别再追我了啊,不然我有的是法子把你定住让你求救无能。”
一句话成功地让青书止步,他在她身后喊道:“那砚台是公子中了童试之后他的恩师送他的,那位先生不久就仙逝了,所以公子一直珍藏至今。”
灵兮脚步一顿,却还是回道:“所以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