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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谈心

第二日,齐家的四合院开始变得热闹,一些和齐家有些交情,但又不够格参加老爷子正式寿宴的人,陆续来拜访,这些人,大多数或是带着重礼套近乎,或是带着小辈混眼熟。

偏偏又不能把这些人都拒之门外,不然过不了几天,铁定会有诸如,“齐家高门大户的,看不起人。”或是“齐家嫌我礼太轻了,连门都不让我进。”之类的闲言碎语满天飞!

齐老爷子本身也是个好面子的,所以这些人都被齐家的下人客客气气的迎进了门,但和他们见面的,却不是齐老爷子,而是他身边的生活秘书小张,小张也很有分寸,和每个上来套近乎的人都会说上两句,不生疏也不热络,至于客人理解到什么程度,那就是他们个人的事情了。

这就是所谓说话的艺术。

不过齐老爷子上午还是见了几个,在政坛潜力巨大的年轻翘楚,和他们交流了一下人生经验,还有一些时下热点问题的看法。

虽然都只是点到即止,但对这些年轻人来说已经够自己消化很长时间了,更重要的是和齐老爷子说上几句,他们也就算是齐老爷子的半个门生了,对他们日后的仕途之路会有很大帮助。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陪同齐老爷子见这些客人的,除了齐志谦还有齐语诺,就连语诺自己都没想到爷爷会让自己,一起去见那些,在她看来已经距离人精境界不远的叔叔伯伯们。

就算前世,自己和他们打交道,也必须以晚辈之礼小心翼翼行事,而如今看着这些日后必然身居要职的叔伯们,以不可思议的和蔼,甚至敬畏的眼神看着自己时,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今生或许真的可以比前世走得更稳,更远,或许今生的自己不再只是,需要洛瑾愚精心养护的“黑玫瑰”而是真的可以成为,互相依靠的坚实后盾!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会见结束后,老爷子竟然破天荒的把语诺叫进主屋书房,看着紧闭的书房门,方慧苑不禁开始担心,悄悄对齐志谦说道:“小诺是不是又惹祸了,唉、我看这两天她装的也够辛苦的,迟早原形毕露”!

齐志谦斜了妻子一眼说道:“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原形毕露,小诺只是好动活泼一点而已,我觉得很好啊,再说我看老爷子进去的时候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还有书房可是我们家的重地,就连我大哥都没进过几次,我看老头子这是要重点培养我们家小诺,是好事”!

方慧苑却道:“我只希望小诺能快乐平安的过完这一生,或许我的想法有些天真,但如果可以,我真不希望语诺承载太多”。

齐志谦牵起妻子的手说道:“嗯,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如果语诺想要平静安逸的生活,我们就带她回家,但你的内心又何尝不希望女儿去拼去抢,拿回与她身份对等的东西呢”?

方慧苑也释然笑道:“是啊,或许等她长大,就再也找不到和我们当初一样的感觉了,更不愿意龟缩在那个小山村里了呢”!

齐志谦笑道:“所以我们更应该彼此珍惜啊,至于女儿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我们只要在她走岔路的时候,提醒她,或拉她一把,但在她的人生起跑和奔跑的时候,我们不该以自己的标准阻挠甚至叫停她”。

“就你道理多,我看你都快成我爸了”。方慧苑没好气的说道。

齐志谦连忙说道“我本来就是咱爸的忠实信徒啊,我还得向他学习很多呢”!

方慧苑笑道:“行了行了,别对着空气拍马屁了,咱爸听不见”。

“咳咳,可是我听见了”。两人正旁落无人的腻歪着,就听见老太太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场面顿时……。

书房内语诺好奇地打量着,简单甚至略显陈旧的摆设,除了一个摆满了书的大书架,就是一张有些年头的,宽大红木方桌,上面除了常见的文房四宝外,还有几件供人把玩的小物件。

除了这些以外,最吸引人的就是墙上挂着一副写着“以民为本”四个大字的书法作品,这四个字就是概括曾经官至政务院总理的齐老爷子一生的最好评价!

老爷子缓缓走到书案后坐下,看着脸上毫无紧张之色反而东张西望的孙女,笑着开口道:“小诺你和爷爷说说,你今后到底是什么打算”。

语诺回过神眨巴眨巴眼睛说道:“爷爷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笑道:“你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真正意思吗”?

语诺点点头。

“嗯,那么,你认为自己凭什么是那根特别优秀的木头呢,是和你那个幼稚的堂妹比较么,嗯,和她比的话,你确实非常优秀”。齐老爷子说道。

语诺认真地说:“之前我没见过世面确实有些夜郎自大了,不过昨天我认识了一个叫,秦桂英的姐姐,和她交流之后我才明白,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我还远达不到秀木的程度”。

齐老爷子惊讶地看着她问道:“你认识秦桂英”?

语诺点点头。

齐老爷子心里鄙视秦老头连一个女娃都看不住,又让小魔女偷跑出来祸害人。不过他也没追问两人相识的具体细节。

而是笑道:“嗯,认识她好,你以后要多向秦姐姐学习,当然,只要学习她好的方面,这个姐姐喜欢恶作剧,这一点千万不要学”!最后几个字老爷子说得格外认真。其实他心里也矛盾,要是让语诺和小魔女接触太多,必然会对她的性格有所影响,但另一方面秦桂英又是那种最顶尖的世家孙辈,能和她交好,对语诺的将来而言一定大有好处,两项权衡之下,老爷子还是选择了,对语诺,甚至对整个齐家的长远而言更有利的做法。

齐语诺点点头说道:“我知道的,学习就该取其精华,弃其糟粕”。

老爷子笑问:“你分得清什么是精华,什么又是糟粕吗”?

语诺不好意思地摇头说:“不完全知道”?

“嗯,不要紧以后慢慢学就好”。老爷子说道。

“那么,现在小诺可以告诉爷爷你对将来的打算吗”?老爷子声音温和地说道。

语诺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外公告诉我,做人要,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可惜我可能连独善其身都做不到,不过我会做到以怨报怨,以德报德,将来有能力的话就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总之我不想委屈自己,爷爷小诺是不是很自私”?她抬起头直视齐老爷子锐利的目光。

齐老爷子沉默了好久笑道;“爷爷期待你早日能达到以直报怨的境界,至于兼善天下,这确实只有圣人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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