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寺坐落于河南洛阳老城以东12公里,创建于东汉永平十一年,是佛教传入中国后兴建的第一座寺院,它有中国佛教的“祖庭”和“释源”之称,是中国第一古刹,世界著名伽蓝。寺内至今保存了大量元代干漆夹苎造像,比如三世佛、二天将、十八罗汉等,弥足珍贵。1961年,河南白马寺被国务院列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公元57年,汉光武帝刘秀的儿子刘庄即位。有一年元宵前夕,刘庄夜宿南宫。恍惚之中,他梦见一个高大的金人,从西方飘然而至,见到他并不说话,只是在宫殿内飞绕。刘庄看得入了神,正待开口说话,却一下子醒了。
第二天,刘庄和几个近臣说起了自己昨晚的梦境。其中一位大臣对刘庄说:“据臣所知,西方世界有位大神,名叫佛陀,形象与陛下梦中所见到的高大金人一模一样。”接着,他绘声绘色地讲起了关于佛陀的故事,刘庄被深深地吸引了。很快,刘庄就决定派出使者,前往西方拜求佛法。
公元65年,当汉使西出玉门关,小心翼翼地躲开匈奴的骑兵,踏上茫茫取经求法之路时,在遥远的西方,佛陀涅槃已经五百多年了。随着阿育王孔雀王朝的覆灭,整个印度半岛在分裂战争和外族入侵中度过了两个多世纪。在复兴的婆罗门教的挤压下,大量佛教僧侣被迫离开故土,把佛法带到印度南边的海岛以及印度北边的大月支、龟兹、于阗等国。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两支同样怀着前途未卜心境的队伍,在今天阿富汗一带的大月支不期而遇了。一边是一路西行、风尘仆仆的求法使者,一边是一路北上、游化宣教的高僧。这不经意间的相逢,竟直接促成了世界两个伟大文明间的一次巅峰对话。
公元67年,西行求法的汉使回到洛阳。他们不仅带回了佛经和佛陀的画像,随同到来的还有两位印度的高僧——摄摩腾和竺法兰。根据有关史料的记载,摄摩腾和竺法兰两位高僧得到了汉明帝刘庄极高的礼遇,被安排在负责招待国宾的鸿胪寺居住。
第二年的一天清晨,洛阳的人们发现,西雍门外三里处正在大兴土木,好不热闹。原来,当汉明帝刘庄得知两位高僧并不只想在中土作短暂停留,而是要常驻洛阳传教弘法时,决定在洛阳城西为高僧修建一处清修之所——白马寺。“白马”是佛教话语中一个具有典型意义的符号。传说悉达多王子在逾城出家时,所乘坐骑就是一匹白马。一千余年后,大唐高僧玄奘西去取经时,传说中骑的也是一匹白马。
今天,摄摩腾和竺法兰到达洛阳后所译的佛经大多失传了,只有一部由42个短小段落所组成的《四十二章经》流传了下来。据史料记载,《四十二章经》译成后收藏于兼有皇家图书馆和皇家档案馆功能的兰台石室的第十四间。这个细节说明了汉明帝刘庄对《四十二章经》十分珍视,同时也反映出佛教初传中土时主要是作为一种皇家秘学被接纳。
公元250年,又有一位印度高僧来到白马寺,他的名字是昙柯迦罗。此时,中土的政权已经由东汉变成了魏,而佛教也从深宫走进了市井民间。在洛阳的街市上,昙柯迦罗亲眼目睹了中土人士对佛教的热诚,但他也发现百姓们竟当街用牲畜祭祀佛祖,全然不知礼佛应有的仪礼。
精通戒律的昙柯迦罗被这一幕深深触动,随后,他在白马寺译出了第一部汉文佛教戒律《僧祗戒心》。同一时期,安息国僧人昙谛,也在白马寺译出了规范僧团组织生活的《昙无德羯磨》。至此,戒律和僧团组织章程都已齐备,一条中土有缘人出家持戒修行的道路就此铺开。公元260年,一场受戒仪式在白马寺举行,这是一个注定要深深印刻在中国佛教史上的事件。这一天,朱士行依《羯磨法》登上戒坛,长跪于佛祖面前,成了中国汉地第一位正式受过比丘戒的出家人。自此,儒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古老传统被打破了。
朱士行受戒前就已在洛阳讲授般若学,由于深感前人的译本义理不全,就在受戒这一年,他发愿远涉流沙,西行求法。公元282年,朱士行终于在于阗求得梵文大本《般若》,此书由他的弟子带回中原,译成汉文《放光般若经》。而朱士行则在80岁时圆寂他乡,终生未能重回洛阳。
佛教在中国扎根、传播最初的二百年,整个过程都与白马寺息息相关。这里是中国第一次西方求法的产物,是最早来中国传教弘法的僧人的居所,这里诞生了第一部中文佛经和中文戒律,产生了第一个中国汉地僧人……总之,白马寺是与中国佛教的许许多多个“第一”紧紧连在一起的,这让它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中国佛教的祖庭和释源。
白马寺作为华夏佛教文化的发源地,也是中国第一译经道场,历代都有许多中外译师、高僧在寺内翻译佛经。自东汉永平七年至唐文宗大和八年共768年,共译大小乘佛经律论332部579卷,在佛籍方面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中国现存最早的第一部佛典《佛说四十二章经》就是在白马寺清凉台译出的。早期的小乘阿毗昙禅法、大乘般若学的始传,也都是以白马寺为主要译经之所。第一部关于佛教戒律的书《佛祇戒心》在白马寺译出后,便成为东土有戒律之始。
关于白马寺的大佛殿也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据说有一次释迦牟尼在灵山法会上面对着众弟子,闭口不说一个字,只是手拈鲜花,面带微笑。众人十分惘然,只有摩诃迦叶发出了会心的微笑。释迦牟尼见此,就说:“我有正眼法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诸摩诃迦叶。”这样,摩诃迦叶就成了这“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的禅宗传人。中国佛教禅宗也奉摩诃迦叶为西土第一祖师。白马寺大佛殿的“释迦灵山会说法像”就是根据此传说塑造而成的。三尊佛像的旁边,还有手拿着经卷的文殊和手持着如意的普贤两位菩萨。释迦牟尼佛像背后就是观音菩萨像。
在白马寺偏南有两座夯筑的高土台,台上立着一块刻有“东汉释道焚经台”字样的通碑,这就是号称白马寺“六景”之一的焚经台。这个焚经台也记录了佛教徒与中国方士之间的一场角逐。当年由于孝明帝对西方佛法的推崇与支持,佛教在中国迅速传播并且影响渐渐深远。此时五岳道士贺正之等率众教徒六百九十余人聚集恒山召开紧急会议,认为当今皇上抛弃道教实在有悖常理,大损国体。为弘扬道法,不分门派各持道经共同上奏皇帝,表示愿意与佛教比个高低真伪。为此孝明帝下令:道士与僧人于正月十五元宵日汇集白马南门外立坛烧经为验。于是元宵日时,众人在白马寺南门的两座焚经台上,堆起了小山一样的柴草堆。一切准备就绪,只见满面白须的老臣太傅张衍来到两坛之间,开始宣读诏令:“道佛两家,朕心无异,只是道家子弟指责朕有偏袒之心。有道是真金不怕火炼,真经自是如此。现设两坛,各自烧经试之,以辨其真伪。”随着“点火”号令声起,霎时两坛之上大火熊熊,道佛两家开始往坛上大火中投放经卷,等到大火终于熄灭时,只见东坛佛像和《四十二章经》完好无损,并呈现五色神光,天雨宝花之状令在场的君臣无不惊讶。再看西坛,只见投放的六百余卷道经几乎全部化为灰烬,唯有老子的《道经》一卷尚存。
自从白马寺建寺以来,其间几度兴废、几度重修,尤其以武则天时代兴建规模最大。白马寺为长方院落,坐北朝南,寺内建筑主要有天王殿、大佛殿、大雄殿、接引殿、毗卢阁、齐云塔等。游览白马寺,一方面可以瞻仰那些宏伟、庄严的殿阁和生动传神的佛像,另一方面可以观看几处饱含有生动历史故事的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