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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以话见人

“赵公子似乎有话要说”。

“江湖传言,有所耳闻,我认为未必尽实。不过阁下突然如此随意评价朝廷的封疆大吏,实在令人心惊”赵南星此话虽不是他真实想法,但合情合理,同时可以解释了方才为何震惊。

“赵公子的风度气质不像一般江湖人,我猜的你们是官府中人”风亚男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不错”赵南星对应长风有所保留的事,早已与韩郸等人通过气,韩郸当然不会揭穿“我们此番是为送太爷的千金进京”。

“原来王小姐是刺史千金”风亚男心中留意到“赵公子既然挑明了我也不含糊了。官府中人事不关己明哲保身,所以赵公子只怕还没听说安禄山在北方属地有多大的势力,京城又有多少人又忌惮有害怕这权势熏天的三镇节度使。这样的人只怕不会安于现在的一亩三分地,就算不会造反将来也必然有其他不安分的举动”。

“既然如此,贵帮为何要与他作对”。

风亚男笑到“你何时看到我们与他作对了”?

赵南星哑口无言。

“我们一直致力保持平衡,既不能得罪他们,也绝不替他们做伤天害理的事,就像今天的事,他们总不能明说朗青石是他安禄山的走狗吧。”风亚男看看窗外的天,若有所思道“不过若有朝一日他当真造反,风亚男亦不会与他同流合污”。

韩郸点头“当是如此”,而赵南星默然不语。

“赵公子”?

赵南星若有所思道“虽说大丈夫立于世,要顶天立地,不过人呐哪有一辈子不低头呢。设身处地若赵某有朝一日面对危及全帮的境地,只怕也顾不上气节了”。

“蝼蚁尚且贪生,审时度势,不失为智者行为”风亚男并不反驳,一双眼仿佛直视入赵南星心中“不过赵公子绝不是不顾气节、良知的人,我一看便知”。

赵南星似给触动心事,若有所思。

“那么韩公子,你又是什么样的人呢。”风亚男有把注意力转到韩郸身上,一双凤眼上上下下看的韩郸有些局促“先谢过你出手义助陈悯,陈老与我风云社关系匪浅,若他有失我真不知道如何向老爷交代”。

“没什么,看不过眼罢了”韩郸挠头道。

“韩公子如此谦逊,将来在官场定然平步青云”风亚男笑到。

“不是我谦虚”韩郸正色道“我还小时,见人手脚不便,便时常会去助他们。到十三岁那年我武功初成,就会去保护受欺负的孩子,再到后来当了狱卒、捕快,每次有危险我亦冲在最前。不是我爱出风头,只是我能力强于他们,我若不出手那与加害他们有何不同。”

“好汉子”风亚男竖起拇指夸赞“有朝一日韩公子位极人臣,定是百姓之福”。

“哪里哪里”韩郸恢复一贯人畜无害的样子。像他这般看着毫无野心,既有不俗武功又善长广布人缘,若有建立功业的机遇,少不了有贵人提携。

风亚男妙语连珠,迅速消磨两方的隔阂。三人聊的正欢,应长风扣门道:

“师娘,刺史大人来了”。

刚刚才要聊到两人的师承,风亚男闻言眉头不易察觉的一皱。早先她在两人无法察觉的情况下,隔空试探了两人的功力。

韩郸的内功是正宗的佛门禅功,不知是否是青龙寺或是少林的高足,这两派门徒众多,今日遇见一个倒还不算稀奇。

但这姓赵的身上的气息,总有种另她有种似曾相识的不愉快的感觉。以她的作风如不是考虑两人曾出手相助以及两人官府身份,说不定她会冒险出手试探。当然,外边的王轻瑶亦让她稍有忌惮。

不过刺史大人更不能不理会,毕竟是洛阳这大唐最重要的城市之一的最高长官,而且这位李大人据说还与皇帝有血亲,京官都需给他三分面子,万万得罪不得。

“抱歉,刺史来访,风某不得不出迎,怠慢了几位。不知几位还要滞留洛阳多久,如不嫌弃不妨住在我们风云山庄,改日我带你们走走洛阳周边各景”。

“我等将要赶往长安,明天就需走”。

“可惜”风亚男有些失望“长风,替我送几位英雄”。

说罢,风亚男放下刚刚开始的探问,把两人交由应长风送走。

两人跟着应长风出来,赵南星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被风亚男勾起心事,而韩郸却是面有得色,对风亚男的夸赞很是受用。

院中的王轻瑶主仆,正被几个婢女和嬷嬷围着不知讲些什么,逗得她花枝乱颤,她的笑只怕女人都会被她软化,周围的人看她这样,说的更欢了。

不知是谁先发现应长风的身影,几个仆人瞬间做鸟兽散。

王轻瑶起身笑到“听嬷嬷说,这里原来曾宇文恺的一所府邸,难怪如此特别的气派”。应长风亦客气回应几句,顺口介绍了府邸的历史。

原来这座府邸连同周围的一片皆是出自宇文恺的手笔,洛阳城修建完毕,隋帝杨光便把这间宅院赠给宇文家人。后天下大乱,宇文家人躲回长安,变卖府邸给当时洛阳帮的大龙头,四十年前洛阳帮支持太平公主造反被剿灭后,府邸破坏严重,几次辗转让马腾云低价捡了个大便宜。

几人边走边聊,走了许久才走到风云山庄正门。风云山庄正门口正对着被称为“天街”的洛阳城主干道,来往之人无论是不是本地人,都会忍不住回头看这由宇文恺亲手打造的府邸。

已过午时,应长风提议做个小东道,几乎“硬拉着”赵南星,到洛水边的七星楼,一边品尝美食一边欣赏洛水美景,席间不时有人前来与应长风打招呼。赵南星了解些应长风的底细,对他还有所保留,可韩郸等人对应长风却渐渐产生些好感。

“吱呀”轻轻的推门声,再次打断小室的宁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回来了”风亚男盘膝坐于塌上,闭眼道。

“是,方才门前遇上刺史李大人,听其口气似乎有所求,他这次是要”?

“今日他来,一是谢过昨日秦人烟之约,二来拓拔尽忠这份大礼”。

“拓拔尽忠”?

“呵呵,若不是早通知李大人等守在墙外,我怎么会轻易就放他离开,这回李大人亲自押送他进京又是大功一件。这些年我们风头正盛,若还能得到皇帝的赏赐,必能压下狼刀和洞庭飞鱼一头”。

关中“关西狼刀”由百来年前太宗皇帝亲卫所创与朝廷历来关系密切;而洞庭“飞鱼十三堂”历史悠久,富甲一方,雄据长江一带;与风云社一同,被并称为在青龙寺、少林、真武剑阁这三大武林圣地之外,中原白道三大帮会。

“送拓拔尽忠进京,长风,还劳烦你像往常一样陪同保护”。

“是”拓拔尽忠的事应长风一无所知,心中隐隐有些不快“那师父他。。。”

“你师父还不需你们操心,他最牵挂的就是你们师兄妹俩的安危。所以好好劝劝云笙,别再像个野孩子一样天天在江湖跑了”。

“对了,打探一下那个姓赵的年轻人的来历”风亚男这时才睁眼,看着应长风愕然的脸道“我很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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