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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约定

“好黑——”

文月不由轻呼,自身后便飘来几个不大的光点,飘飘忽忽转到了跟前,大有为她引路的意思。除了光点铺成的“踏板”,周围什么也没有,空荡荡黑漆漆,光点只是光点,除了自身那一圈微弱的光,什么也看不见。文月只能踩着“踏板”,被迫一蹦一跳的往前走着……

“呼——咳咳……咳咳咳咳咳!”伴着一声沉重的呼吸,猛烈的咳嗽声响彻这个空间。

“……呼,你来做什么?”

“忘?”文月迟疑得问道,伸手向前试探,却被喝止,呆在原地,手也僵在空中,一时忘了收回。

光点跳着,映照出忘的脸,忽明忽灭的,但能清楚看到两指宽的紫黑色疤痕,深深陷在他的身上脸上,宛如盘旋的巨大蜈蚣,似乎还能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

“你这是怎么了?”文月惊,周围一时间突然退开一片光亮,空白的世界以二人为中心,亮起一个半径两米的圆球型空间。

忘被血红的锁链绑着,锁链下是不断向全身蔓延的紫黑色伤痕,原本可爱的脸蛋因为伤痕的缘故,莫名多了几分阴鹜。他冷哼一声,双眼无神,猛咳几声后,说道:“你见过那家伙了吧?那个用穿着黑衣服阴阳怪气的家伙。”

文月瞬间想到结界看到的那个不男不女的斗篷怪,忘似乎看到什么,苦笑一声,“哈,果然,你还和他做了交易!”

“拜你所赐,这个世界要完了!”忘面露狰狞,和往日的他完全不同,锁链因为他的挣扎,越缠越紧,他痛苦地嘶吼着,不断冲向文月,似乎想杀了她,目呲欲裂。

文月不由后退一步,整个人便猛然向下坠去,掉出白色空间外,在无边的黑暗中不断下落,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色空间变成一个不大的光点,而忘的嘶吼声还在不断侵袭着耳畔,伴着坠落的风声,各种杂音充斥着她的世界。

她……在做什么?

“……月……文月!”

千妃和千曦呼唤自己的声音突破一切,震碎了纷杂的其他声音,逐渐暗淡的眼神,此刻也瞬间聚焦。她下落的速度慢了下来,直到缓缓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周围的黑暗也在刹那间退开,白色的丝带自看不见的顶部“哗——”的落下,有的落在文月身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原来我和世界在你心里这么重要啊?”

忘带着狡黠的笑,冲怀里的文月挤眉弄眼,文月有些恼的打了他一下,便翻身从他怀里下来,稳稳站在了看不见的平台上。忘看起来变高变大了很多,见文月没事,耸耸肩,向后空跳起,轻巧的坐上一个飘过来的白色圆球上,又变回了往日的正太模样。他跟着圆球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有些好笑的看着文月不说话,笑嘻嘻的看起来很欠打。

“别玩了,刚刚怎么回事啊?”

文月没好气地按住圆球,忘便停在正坐的角度,耸耸肩,两手一摊,邪笑道:“不是‘说了’嘛,你和那家伙做了交易吧?不只是你,看样子千妃千曦两个小家伙的诅咒也是他捣的鬼。”

“那个斗篷?”

忘愣,忽然大笑起来,“对对!就是那个斗篷!以后你会认识的,我就说怎么觉得那么熟悉……不过是他也好,更好在你问清了限期,他没那么容易动手脚,你的诅咒很安全,三年内如约带走她们就解除了。”

“没有别的限制吗?”

“没有。”忘擦擦笑出来的眼泪,道:“他就是这么别扭的家伙,放心,我清楚他,快走吧,等你的人该担心了。”

语毕,文月一如往常被送出白色的空间。忘坐在白色的球上,嘴角渐渐扯开,吸了口凉气。紫黑色的暗纹从他的手底蔓延开来,白球最先被染黑,然后,是整个空间。

“他的力量又变强了啊……啧,这回麻烦了,连我的身体也受到影响了啊……”

忘喃喃着,文月没有看见这一幕,她只悠悠转醒,想着忘说的出自同一人之手,有些呆愣的盯着屋顶。千妃握着她的手,满面愁容,见文月醒了,几次欲言又止。

文月回神,反握住千妃,笑:“千妃姐姐在担心我吗?我刚刚想到了些事情,其他方面挺好的。”

千妃眼眶微润,最后还是强行忍住,软软一笑,“没事就好。”

孔澄早早被赶回去研究诅咒,房间里只有千妃和千曦。文月做了个深呼吸,认真问道:“两位姐姐,真的不可以告诉我关于诅咒的真实详细的信息吗?我们现在,是同一种诅咒吧?”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还在犹豫,文月便又加了些形容道:“我记得千曦姐姐说过,幕后黑手不是国王和王妃,那是不是一个总穿着黑色斗篷的人?”

千妃握着文月的手明显抖了一下,文月继续用带着点撒娇的语气道:“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就两位姐姐和孔澄老师对我最好了。现在还中了这种诅咒,但是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姐姐们还不告诉我……”

千妃怔神,的确,文月来这里不过月余,经历了这么多事,加上她对结界完全不同于认知的了解方式,值得一试!千妃素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当即柔柔一笑,应允:“今天不便多说,你也需要好好休息,但是我们也希望能知道你每次都去了哪才导致耗费了那么多精力。”

“时间就定在一周后,神核觉醒仪式结束。”千妃起身,揉揉文月的脑袋,浅笑,“不用担心,还有很多孩子和你一起觉醒神核。”

千妃又叮嘱了几句,便跟着匆匆赶来的莉安离开。千曦别有深意的看了文月良久,轻声道:“别睡过了,觉醒仪式很重要的。”

“谁会睡过啊!”文月没好气地丢出身边的靠枕,千曦微微侧身躲开,退出了房间带上门。

文月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把千妃日常使用的书房占了,自从千曦把她带回来,几人怕妄动会让文月陷入梦魇不能醒,最后决定一直在这里照看。她看着陌生的房间,忽然就想家了,想到已经开始有些模糊的爸爸妈妈的模样,摇摇头,强行令自己清醒过来。

这个世界也很重要,还有时间,我可以的!

文月自我安慰着,掀开厚厚的被子起身。不知道是睡了多久,她刚踩到地上竟有些腿软,身子摇晃了几下,又坐了回去。文月懵了片刻,挠挠头缓了缓,这才重新穿鞋裹了外套出门。毕竟是阿贝尼亚,虽然普通服饰和王宫都有施加特别的力量保持温暖,但是不穿外套就出门什么的,她可做不到。

光是看到外面银白色的冰雪,文月都忍不住哆嗦,她突然特别想见见白雪外的世界,特别想念磨人的夏天。门外有侍女等候多时,告知她未来一周的安排,除了每天上午千曦的实战课程特训,就是各种自习和礼仪等用不着孔澄教导的安排。至于孔澄去了哪,侍女只字不提。

文月数着孔澄留下的作业,越数越绝望,这是一整个寒假或者暑假的作业吧?这么多,一个星期?

“孔大人吩咐了,不会的尽可以去问千妃大人,当然我们希望你可以不要去叨扰千妃大人。”

侍女漫不经心的重复着孔澄的吩咐,似乎还添加了个人意见。文月嘴角抽了抽,道:“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失礼的事……说来经常见到,但还不知这位侍女姐姐怎么称呼?”

确实常见,这里的侍女在文月看来都长着一张脸,几乎同样的声调,同步的行为,默契到恐怖。侍女无视文月的提问,领着她到餐厅用餐,并继续按照某种既定的程序般做着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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