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光警告曹阳,难道你也想把胡杨拱手相让吗?大街上想解救胡杨的可遍地皆是。曹阳表示不屑一顾,但马上又说,我早在想该怎么解救的问题了。说完,他憋足了脸上全部肌肉的力量使劲瞪着曹光,以示他的慎重,但后者只是幸灾乐祸地冲他笑。
曹阳第一次把胡杨弄上床后,回来与曹光分享过程时就说,胡杨可是个大美人。曹光立刻表示反对,不对,她可是个出名的大美人。曹阳很是为出名二字沾沾自喜了好一阵,后来才慢慢意识到不对劲。来自胡杨的警报不断,通常是各类老板的骚扰,胡杨某个老板就曾借谈工作的机会把她反锁于门内,企图不轨。幸亏老板司机眼快,四下办公室奔走,大传警报,众同事轮番敲老板门请示工作,才得以逃脱。有次,在曹阳费劲家私为胡杨精心筹办的生日聚会上,半个小时之内,胡杨收到了各类老板的祝福短信数十条。那次聚会自然不欢而散,因为曹阳一个人喝掉了三瓶红酒(白酒早已被善于见机行事的曹光藏了起来或故意碰碎在地上),并且还在酒店门口因抢乘出租车而与人打架,最后与出租司机又大打出手,最后又与闻讯赶来制止的酒店保安大打出手。总之,用曹光事后充满自我欣赏的话说,那一晚,他真忙得不亦乐乎。
胡杨在曹阳的请求或曰胁迫下不停地换工作,但让曹阳意外直至变为恼怒的是,胡杨等待新工作的时间从来没有超过三天。胡杨只要往各类老板面前一站,没有搞不定的。一段时间无所事事的曹阳漫不经心地询问起胡杨找工作的诀窍,胡杨则显得懵懵懂懂地说,没有什么诀窍啊,我就往那里一站,有时背诵的演讲辞和老板问的问题其实什么关系都没有,有时没背完甚至都没有背,老板就打断我说,好,就这么定了,你明天就来上班。曹阳又眯着眼睛问,那你是不是刻意挑选什么特适合你的工作去应聘。
胡杨鼓起嘴,有那个必要吗?反正我知道,有你在,我每份工作都干不长,我就按照招聘启示挨个找挨个面试,经常有几家同时要我,你看,我手机上还有两家公司上午打来的电话呢,你真是我的扫帚星。曹阳闷闷不乐,想着自己不愿承认的原因,实在心有不甘又在曹光的提示下问,那你是不是每次去应聘前都那么打扮一下。他把“那么”狠狠地拖长了一把,手舞足蹈地,似乎想把其间灌入的淫荡下流味道抹掉一点。胡杨杏眼圆睁,重重地坐下,从小包里掏出镜子精细地涂起口红来,故意气他。曹阳再也无话可说了,他看到曹光慢腾腾地在室内转悠了几圈,迎着窗外透射进来的迷蒙光线,用一种充满哀怨的朗诵语调幽幽地说,有时,早起时的蓬头垢面才更迷人嘛。
胡杨在每家公司的饭局都不断,经常六点下班时突然给曹阳来电话,理由不一而足,但结果只有一个,她今晚得出去应酬。有次被撂在鼓楼门口的雨地里的曹阳,捧着鲜花傻愣愣地站了半天,猛地举起手机,那一刻,他可能真企盼雷电通过手机把他击中。他把鲜花一口一口叼下来,吐到地上,践踏得再也看不到一棵花朵而只剩下一滩紫水时,他给胡杨打电话,充满自虐地大吼:给我一个真实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