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虎只见倾刻间自己的大哥变得犹如垂垂老翁,心中的悲愤,仇恨,杀意已无法厄制。
手握战戟就要冲出去大杀四方,让敌人的血液来洗涤心中的仇恨和屈辱。却被韩宇龙拉住了,好半晌,传来韩宇龙嘶哑的声音:
“二弟!稍安勿躁!我有话要说。”
韩宇龙说完这两句话就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精神不振般地陷入了迷惘中。
过了四五个呼吸的时间才缓过神来,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用嘶哑的声带开口说道:
“这是早就预料之中的事,预料之外只是来得太快了……始终让我始料不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罢了……止此今日,只有战死沙场的韩宇龙,没有束手待毙的韩宇龙。虽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如今我不能死,我还有没有完成的使命。”
失我者,永失。失我者,失天下。
这担子是时候卸下了,累了。
韩宇龙神情温柔地喃喃细语::
“因为我马上就要作为一名父亲了,作为一名父亲最大的使命就是,孩子,我陪你长大,你陪我变老。还有对她许下的地老天荒!”
那么多的美好回忆犹如时光倒带,再现心头。
其实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美好,忘记那些不美好的,记住美好的。劈柴打猎碌碌无为过一生,这也是一种美好。
可惜这一切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啊……
有多少世间万物沦落为孤独一注,才会羡慕别人的幸福。
突然传来不和谐的声音把韩宇龙的思绪拉回现实中:
“看在共事一场的份上,留给尔等交待遗言的时间也差不多了,遗言交待完了就上路吧!投胎这种事还是赶早不赶晚的好,当然,明年的今天我不会为你们烧纸的。”
曹靖云一脸阴笑,小人得志的嘴脸一览无余。
韩宇龙双脚一夹座下战马,战马也如有灵性般前蹄罩起三尺表达自己的仇恨。
韩宇龙白发飞扬,杀气铺天盖地向前滚滚而去,一声爆喝:
“来战吧!韩某人大好头颅在此?谁来取之?可惜了这两千儿郎,不曾战死沙场,却要陨灭小人手中。兄弟们!可否陪我韩某人最后一次并肩作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如此盖世英雄气概,千军万马,不在我眼中。
兄弟在侧,我即天下无敌。如此盖世英雄最后却落得个,为天下苍生,生。
却又被天下苍生,灭。
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的讽刺……
山呼海啸般的酣战声此起彼伏:
“战!战!战!……”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两千亲兵营军士的杀气,激起千百丈,风雪为之停顿稍刻,喊杀声,咒骂声、怒喝声、咆哮声,战马嘶鸣声等等声音络绎不绝掩盖住了风雪声!
士气空前爆涨,只因那所谓的圣上口谕激起了士兵的众怒,唯死战而已。
韩宇龙一马当先,两千军士犹如一条长龙咆哮着要撕裂敌人,刹那间即是永恒。
韩宇龙杨云虎两人两骑两戟如两虎扑入羊群,敌军残肢断臂人头满天飞,普一交战,白雪皑皑瞬间被染红。
两人戟下多了不下一百亡魂,两人的战斗力的恐怖可见一斑。
峡谷的道路实在是太窄了,三十来丈的宽度也就能容纳下两千来人战斗。
而韩宇龙这边的军士个个都是精英中的骑兵,两千多骑兵只出动了三分之一,对战敌军千人。
第一回合冲锋就直接扫荡了所有敌军道路上的兵士,没有一个能站起来的。
一个回马枪杀回,三十丈的道路上,没能留下一个能喘气的,只留下一片敌人的血红以及残肢断臂肉泥。
有的人直接被马蹄踏成了肉泥,血流成河。
普一交战,曹靖云就丢了不下千具的军士尸体,而韩宇龙方阵亡不足两百人!骑兵对阵步兵的优势显露无疑。
最主要的是韩宇龙方将军元帅两大主将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敌军无可奈何,毙命在二人战戟下的亡魂就不低于三四百。
而曹靖云却做起了缩头乌龟,卑鄙龌龊的想用人头消耗对方的有生力量,边战边退出峡谷,不知道打的什么龌龊主意。
为将者,若不能智计百出,就应当身先士卒。
此战一直持续到天蒙蒙亮,触目所及,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方圆几里雪地。
雪地上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首,都是缺胳膊少腿无头的尸首,此战的惨烈真是惨不忍睹。
刚开始的时候两方人马都是有攻有守,战阵千奇百出。到得后来,两方人马死伤过半,双方都杀红了眼,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一个个倒下,内心已经麻木。
集体大乱战开始了,唯一的知觉只有挥着大刀向敌人的头上砍去。
这么多的好汉子,没有战死在卫守边疆的沙场上,却同室操戈成为了政客手中的牺牲品,悲乎哀哉……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