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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切磋技艺

正月初四。老欧一大早就让欧婷婷给李羽新打电话,叫他在9点前赶过来。

欧婷婷领了旨意,就跑到座机前给李羽新打了过去。李羽新接到消息急匆匆地向欧婷婷所在的小区赶了过去。

8:30,李羽新准时敲响了婷婷家的大门。

“小李呀,你知道我叫你来干什么吗?”老欧一把将李羽新拉进屋里对他说。

李羽新摇摇头,心想,你总不可能把那天山上的事给抖出来吧?

“别乱想,等会带你去见几个新朋友。”老欧直接打消了他的顾虑,断了他的猜想。

“新朋友?谁?”李羽新诧异地问。

“去了你就知道啦。”老欧故作神秘,并没有指明是谁。

“爸,我也要去。”欧婷婷站在李羽新的身边,紧握着李羽新的手,小鸟依人的露出一丝甜美的笑颜。

“好,你们俩都去。老婆你也去吧。”老欧笑盈盈的冲卧室喊了一声。

“算了,你们去吧,我得回趟娘家。”婷婷妈正在里屋梳妆。

“哦,那好。别忘了把家里的好酒带两瓶过去。”老欧知道岳父好酒,提前准备了几瓶上好的剑南春。

“知道啦,就是橱柜下的那几瓶吧?”婷婷妈刚好描完唇线对着镜子左右看了下效果。

“嗯。”老欧应了一声。

欧婷婷紧挨着李羽新,一刻都不想离开他。

“走吧。”老欧一声吆喝,三个人出却大门,打了辆车直奔行署大院。

行署大院3号楼,果州书画院里早已挤满了聚会的会员。

“欧会长,你来啦。”迎接他们的是书画院的总干事唐彪,一个35岁戴着近视眼镜的男人。

“唐干事,好。”老欧点点头,算是招呼。

“哎呀,这不是欧会长吗?”一个衣褶光鲜的50岁男人站起来走到老欧的跟前。

老欧认得这人,市政协的林灿,挂职主席。

“领导好。”老欧急忙跨上几步,面带微笑的与之握手。

“老欧,这两位是?”林灿看着他身后的这两个年轻人问道。

“哦,忘了给领导介绍。这是我女儿欧婷婷,婷婷快叫林叔叔。”老欧催促女儿上前应酬。

“林叔叔好。”欧婷婷大大方方的给林灿鞠了一躬。

“好好好,都长这么大啦,真是好福气呀。”林灿笑呵呵地夸赞起来。

“领导,这是婷婷的朋友李羽新。”老欧接着介绍了身边的李羽新。

“老欧啊,你漏了一个字。”林灿瞧着那两个如形随影的年轻人对老欧打起了哑谜。

“漏什么,没漏呀。”老欧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漏了个“男”字。呵呵。”林灿见他装傻,直接帮他补上了那个字。

“哈哈哈”众人听后,冁然而笑。

欧婷婷一脸羞怯,畏怯怯的靠在李羽新身后。李羽新也觉得有些不自在,虽然混迹江湖这么久,但是作为男朋友还是第一次遇上。

“老欧啊,今天给大家来点什么节目?”林灿灿然笑语。

“老规矩,字画切磋。领导先请。”老欧胸有成竹的说。

唐彪在书桌上早已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双手很自然地合在腹部,候在一旁,听令召唤。

林灿褪去外衣,捉笔提气,只见那,蚕头雁尾,方直有序,形锐顿挫,点断不接。一副精美的“玉兔东升”从容而至。

“好,好一幅玉兔东升!领导的隶书真是雁不双飞,蚕无二色啊。”老欧评头论足之余,妙语不断从口中飞出。

“老欧啊,你确认你的话不是奉承?”林灿心里如蜜般早乐开了花。

“领导,你这话就不对了啊。我是实事求是,论字不认人。”老欧笑而作答,不吭不卑。

“老欧啊,你这张嘴,我算是服啦。”林灿的脸上悦色不断。

“欧会长说的极是,林主席的字是提按精巧,笔笔生莲。”站于一旁的唐彪开启了陪衬的角色。

“小唐,你也是越来越会说话啦。”林灿始终笑语不断。

唐彪依旧站在原地,保持着他那温文尔雅的笑容。

“哟,这么热闹啊,看来我是来晚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那是一个身着西服的男人,一个55岁儒雅的男人。

“李副市长。”唐彪第一个叫出声来。

“李副市长好。”众人纷纷示好。

“哟,这不是生命的代言嘛。”李副市长看了看李羽新,认出了照片上的主人翁。

这时,大家才仔细地打量起李羽新,的确是老欧镜头下的黑白人物。

李羽新不知如何作答,一声不吭的陪着微笑。

“李副市长既然来啦,就表演一个吧。”还是老欧站出来给他解围。

“好,我就先给大家献丑啦。”李副市长精神抖擞的来到桌前,提笔写下了一副狂草,龙马精神。其字气势磅礴,凤舞蹁跹。

“李副市长的字是狂而不乱,草而不疏。精妙呀!”老欧频繁发招,用词遣句绝无雷同。

“结构简盛,笔画连绵,精湛。”唐彪少不了也在其后奉承。

“你二位倒成了点评专家啦。”李副市长手指频点,笑而不怒。

“对啦,你二位也该献技了吧。”李副市长继而又道。

“唐干事请。”老欧做了个请的手势。

“献丑啦。”唐彪活动了一下筋骨,徐徐来到桌前,换上水彩纸,再取一盛色的调色板,备上一枝圆头笔和一枝平头笔。调好色彩,开始取笔作画,柠檬黄、湖蓝、钛白、玫瑰红、煤黑,最后以墨汁题词,层层叠叠,轮廓分明,一幅玉兔迎新图呈现在大家眼前。

“新春迎玉兔,华夏壮金瓯。不错不错。”老欧细细品味之后,大放厥词。

“唐老弟的水彩画,又长进不少啦。”李副市长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唐彪。

“李副市长过奖了。”唐彪谦卑的移至一旁,又做回了双手合十的动作。

“老欧请吧。”李副市长左手一伸,做个请字。

老欧没有动手,眼睛朝李羽新看去,笑道:“今天就让小李给各位献技吧。”

李羽新没想到老欧把自己给卖啦,这场合都是官场技艺,自己现在连个屁都不是。

“好,既然欧会长推荐,小老弟应该过人之处。”李副市长对这个年轻人很有好感。

唐彪只是笑笑,嘴上没说什么,但是他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李羽新没当回事,毕竟在场的都是官场中人,而自己只是一介布衣。也正是唐彪的不屑之色,激发了他的兴致,他没有推辞,直接走到书桌前,换下水彩纸,重新铺好宣纸,用清水洗去刚才的毛笔,朝空地轻轻甩去水气。欧婷婷十分乖巧的主动研墨,李羽新用笔试试墨感,脑海里构思出作品的雏形。于是,挥毫而就,一阵龙蛇之行,一幅极为平常的山水突现出来。唐彪鼻息之间更是几声不屑。就待众人以为完事的时候,李羽新将笔尖在调色盘里醮上一点深红,试试笔墨,随手在画上一甩,刹那之间,朵朵梅花跃然纸上。欧婷婷止不住一声惊呼,众人再看时,全然景慕。一幅蟾宫庭院梅活生生的映如眼睑。

李副市长忍不住大喊一声:“妙!绝妙!绝妙之极!”

唐彪一脸尴尬,随声附和。

老欧在一旁破颜微笑。

李羽新移步让位,老欧明白其意,遂取笔题上:蟾宫降玉兔,庭院绽红梅。己卯年正月初四,里欧散人。

“里欧散人?这就是那副寿山春燕图的里欧散人?”李副市长惊讶地问。

“正是。”老欧言笑自如的点了点头。

“人才呀,还不是会员吧?”李副市长追问道。

“还不是。”老欧笑道。

“小唐呀,怎么搞的,这么好的人才你要放到哪去呀?”李副市长将脸转向唐彪。

唐彪僵在原地,不知做何应答。

“唐干事也是今天才见,不能怪他。”老欧急忙出来打圆场。

“唐干事,我看你今天就给他收啦得啦。”林灿对唐彪挤挤眼。

唐彪心领神会,忙说:“好,几位领导,我今天就把这事给办妥。等假期结束就直接入会。”

“这幅画给我装裱一下,我收藏了。”李副市长对唐彪说。

唐彪应声点头,诺诺称是。

老欧见目的已达,和众人寒暄几句,待李羽新填好表格,领着二人,一同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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