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喝了一口啤酒后,讲道:“第三件怪事发生在学校放暑假的第二周的星期天,那天晚上,赵长河的舅舅卫松风和几个客人正在村长家里喝酒,他的老婆胡萍忽然走进屋来,瞪鼻子上脸地对卫松风说:‘你还要喝好久?包谷子还在学校的坝子里,你没看见外面正在打雷闪电?不晓得马上要下暴雨了吗?’
“卫松风还没回答,胡萍就气虎虎地转身走了。卫松风也不想回去后被老婆骂,对大家说声‘你们慢慢喝,我过会再来’后就先离场了。
“他虽然这样说了,但谁也没有太当真。因为这时卫松风已经喝得半醉了,他收完包谷回屋后,老婆准不准他再过来喝酒,谁也不敢保证。
“结果正如大家猜想的那样,卫松风去后再也没有回来。其他客人继续在村长家喝酒,一直喝到将近晚上十一点钟时,只见卫松风的老婆胡萍又找上门来了。
“大家都有些奇怪,说卫松风已回家了,你又来做什么?胡萍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反问卫松风是什么时候走的,并说卫松风一直没有回家。
“大家这才知道双方都犯了一个错误:他们见卫松风去而不回,都以为是胡萍不许他再来喝酒。而胡萍却以为卫松风是因为贪杯和好面子,所以不肯回家。
“所有人都立即放下酒杯,一起去学校找卫松风。到了学校,只见铁门没有上锁,大家立即冲进去,一边喊卫松风的名字,一边用手电筒四下乱照。结果看见卫松风倒在教学楼的楼道下面!
“村长第一个冲上去,一边伸手去扶卫松风,一边大声喊他的名字。但卫松风没有一点反应。村长害怕不已,忙用手去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气,没有死。
“刚才虽然又打雷,又闪电的,十分吓人,但最后并没有下雨,否则卫松风醉倒在雨地里的话,后果真不堪设想!
“大家将醉得不省人事的卫松风扶回家去。到了卫松风家里,胡萍正要去倒杯醒酒茶,卫松风却醒了过来。
“卫松风像个呆子一样,看了大家几秒钟后,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全身止不住地发抖,嘴里还不停地胡言乱语!
“看他那个样子十分吓人,在场的人都不知如何是好,听了一会,才听清楚他嘴里原来一直在说‘鬼!有鬼!’这种奇怪的话。
“大家这才明白:卫松风不是因为喝醉了睡倒在地的,而是在学校里面看见了什么后,被吓昏迷过去的!
“几个男人合力按住像疯子一样乱喊乱动的卫松风。村长问他在学校里到底看见什么了,卫松风不回答,只是叫喊着学校有鬼!好半天后,他的神志才清醒了一些,明白是在自己的家里后,终于安定下来。
“也不知是他真的被什么吓到了,还是怕大家今后笑话他,而故意胡说八道,总之,他对大家说了一件十分恐怖和匪夷所思的怪事。
“他说刚才自己离开黄家后,就直接去了学校。并用钥匙开了学校的铁门——因为学校已经放假了,所以胡萍就向周老师借了学校的大门钥匙,将自己家的包谷背到学校,铺撒在坝子里晒。
“卫松风原本想将包谷收起来后又去继续喝酒。不料他走到坝子里后,却因为喝得有些高了,很想吐。他怕自己的呕吐物被人看见了笑话他,就去教学楼后面,对着草地吐了一会。
“吐完后,他感觉神志清醒了一些,又回到教学楼前面,刚走到楼道口,天上又开始闪电,闪电将本来很黑暗的坝子照得一片雪亮。
“于是他就看见了一个女鬼!那个女鬼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正飞快地往厕所方向跑去!”
“请暂停一下!”宋少府两手交叉,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
众人正听到惊心动魂处,忽然被宋少府打断,都不解地看着他。
宋少府呼了口气,问道:“之前李律良跟你在QQ里聊过学校的院墙,你说学校原来有院墙,只是后来学校废弃了,院墙才被村民私拆了,对吧?”
“是呀,所以我拍的那张照片,只有教学楼,而没有院墙。”
“嗯,我想问的是,你刚才讲到的那个女鬼出现的那一幕,说明学校原来不但有院墙,而且还有一个厕所,那个厕所也被拆除了吗?因为照片上面没有厕所。”
“既然是个学校,自然会有厕所呀,厕所就建在教学楼的左侧边,紧挨着院墙,后来被村里人私拆院墙时,一起拆掉了。”
“哦,明白了!”
“会不会是卫松风看花了眼睛?我觉得有可能只是他的幻觉。”崔照真说道。
“是呀,闪电只是一刹那的时间,完全有可能看错。”李律良也有同感,“何况是一个喝醉酒的人说的话,就更没有多少可信度了!”
王喜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他心里才清楚。反正他说自己确确实实看见一个年轻女鬼从他面前跑过去!女鬼跑得很快,眨眼功夫就跑进厕所里面消失了!
“当时天上连续闪了好几道电光,不但将院子照得很亮,而且亮的时间也不短!用他的话说,至少亮了七八秒钟时间!”
一直没开口的乐观忽然出声问道:“卫松风有没有听见那个女鬼跑步时发出的脚步声呢?”
“这个问题倒没有人问过。”
乐观又问:“有没有人问过:那个女鬼,从她出现,到她跑进厕所里,大概跑了多少米远?”
“有人问过。卫松风说,当他借助闪电,看见眼前有个女鬼时,那个女鬼就在他的正前方院墙下!当时卫松风就站在楼道口,所以那个女鬼,从她出现到她消失,大概跑了二十五米远!”
“二十五米远?”
四人面面相觑,呆了小会,宋少府才喃喃说道:
“一个成年女人跑五十米的话,大约需要八秒到十秒左右,那么二十五米,就是四至五秒左右。四至五秒钟的时间,如果电光一直没有消失的话,应该能看清楚那个女人的!”
王喜还没回答,忽然门外传来服务员白虹的声音:“王老板,有客人要结帐!”王喜于是开门出去了。
在等王喜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四个人继续小声而热烈地议论:
“那个女人如果是他们村子里的人的话,卫松风为何没有认出她呢?”
“那个女人会不会其实是在跟男人约会或者偷人?结果情人还没来,却发现卫松风进院子了,她情急之下,慌不择路,所以跑进厕所里躲起来了?”
“嗯,这种假设比较合理!这也可以解释她为何只是跑,而没有伤害卫松风的原因。”
“是呀,如果她真的是女鬼的话,怎么会怕人呢?从来只有人怕鬼,哪有鬼怕人的?”
大家边吃边谈,议论了近二十分钟后,王喜才回到了屋里。
“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忙,所以耽搁了很久!”
“没关系,刚才你出去后,我们几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并且认为这种可能性是最符合逻辑的。”李律良说道。
“你说来听听。”
于是李律良将大家的的怀疑说了出来。
王喜嗯嗯连声,似乎也认为大家说的有道理。
“不过,发生这些怪事时,我已经进城读书了,所以也不清楚村里是否有这种女人。”
“我们并不是想要知道她是谁,只是想为这件怪事找到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我明白,我明白。”
崔照真见王喜说不出可供参考的人物,于是转移了话题:“那个赵长河后来是怎么死的呢?”
“他是摔死的。”
“摔死的?他是在哪儿摔死的?不会又是从那个院墙上面摔下来的吧?”
“不是,”王喜轻叹一声,正色说道:“我得先给各位道个歉,我在贴子里故意不说出他是在哪儿摔死的,也没有其他意思,仅仅是为了……为了证明我拍的那张照片有灵异性……”
“哦,原来是这样!”宋少府看了大家一眼,“其实他是在别处摔死的,根本与那个教学楼没有关系,对不对?”
“对,真实情况是这样的:新学期开学后,该读四年级的赵长河就转学到镇上的小学了,那天是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五,学校要大扫除,所有同学都在参加劳动,只有他一个人悄悄跑到了天楼上去。
“后来据一些同学反映,说他可能是听到几个同学说,天楼上面的水池里有蝌蚪,所以想要跑上去看看。
“本来通往天楼有一道小门,平时都锁着,但那天不知是什么原因,没有上锁,所以他才能得上天楼,结果因为天楼上面没有栏杆,他又是一个特别粗心好动的小孩,所以发生了意外,从天楼上面摔下来,落到楼下的水泥坝子里,当场死去了!”
“这个小学生确实有点不好管呀,上次翻院墙就差点摔死了,竟然还不吸取教训,刚去新学校,又弄出这么大的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