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律良他们原本计划今天到了花鹿县城,吃过晚饭后,就直接开车前往目的地清河村去露营,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当他们在王喜的店里吃完晚饭时,已经晚上九点二十分,此时出发显然有点晚了。在王喜的建议下,他们就在这条步行街上找了一家价格不算贵、又比较卫生的小宾馆开了一个单人间和一个三人间。
一夜无话。
第二天,因为时间很充裕,加之昨天坐了几个小时的的车,都有点疲惫,所以四个人一直睡到早上九点半钟,才懒洋洋地起床了。
他们知道王喜今天有事,不能相陪,所以也没有联系他。洗漱完毕后,一起去楼下的好吃街上找家馆子吃了早餐。
考虑到今天晚上要露营的地方是个小山村,购买东西可能不太方便,所以他们吃完早餐后,也不急于出发,四个人分头去采购今天下午和晚上宵夜的食物。
一切准备停当后,已是中午十一点钟了,四人将采购的东西提上车,放到后备箱里,就开车出发了。
中午十二点三十六分,他们的车顺利地到达了白马镇。
四人在镇上吃了一顿简单的中饭后,又上了车,在手机的导航下,他们很容易地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清河村。
清河村是个小山村,村民们的居住地也不集中,只有十来家人住在公路边,其余人家则分散在离公路较远的山坡上、树林中。
此时车子已经离开了通往白马镇的公路,行驶在一条蜿蜒曲折、坑坑洼洼的的土路中。
李律良驾驶的这辆别克英朗轿车是他父亲去年春节前才买的新车,所以格外爱惜,见村路的路况很不好,于是减慢了车速。
一路上,他们的车子虽然经过了四五处有房屋的地方,但都没有看见人,也没有听见人或者其他动物的声音。好象这些房子全都是空房子一样。
因为这时手机信号不太好,加之他们的车在经过一个山弯时,便远远地看见了那个村小的教学楼,所以宋少府索兴关闭了手机的导航功能。
车子跟着崎岖不平的土路,朝那个已经废弃多年的村小方向又艰难地行驶了五六分钟后,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地势较平缓的地带。
前面不远处,路边有一栋水泥楼房。
这栋水泥楼房看样子正在装修,楼房被一些钢管架子包围着。屋前的水泥坝子里堆放着水泥、河沙、碎石等建筑材料。
他们在这栋楼房的周围也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子。
楼房周围,是一块块形状不规则的黄土。
距离这栋水泥楼房大约百米远处,有一些不成片的树林和几栋房屋。那几栋房屋都是很破旧的瓦房。
他们终于在其中一个瓦房前,看到了一个人影,虽然隔得较远,但他们还是看得出对方是个老人。
那个老人对他们的到来显然有点好奇,正在默默地看着他们的车子。
宋少府说道:“应该已经到那个村小边上了,我们干脆就在这户人家的水泥坝子里把车停下来吧?”
李律良也是这样想的。他将车子开到水泥坝子边上停好后,四个人便下了车。
他们站在水泥坝子里,随意地四下张望了一会后,崔照真说道:“村里好象没有住人一样。”
“很正常,现在农村哪儿都差不多,年轻的都出去打工了,只有一些老年人还待在家里。”
在他们站立处的右手边,水泥坝子下面的保坎下,有一丛竹林。
崔照真和乐观走到保坎边往下看,发现保坎下面有一条小路,小路下面有几间彼此相连的木房子。瓦片房子的周围全是竹林,显得十分清幽。
两人看了一会,崔照真指着其中一间房屋对乐观说:“这户人家应该有人在屋,你听见没有,屋里有声音。”
“好象还有人的说话声。”
崔照真本想叫李律良宋少府也过来看,但她转过身去看他们时,却发现两人已经走进了那栋水泥楼房。
“我们也进去看看。”
于是她和乐观也向那个水泥楼房走去。
这栋水泥房子的大门开着,里面虽然有一些凳子、柜子、盆子之类的生活用具,但显然没有住人,屋里静悄悄的,又脏又乱,像个工地。地上有很多断掉的砖头。
那些家具和用具上面,也积着厚厚的灰尘。
进门的右手边,挨着墙壁放有一口长方形的石头水缸,水缸里面还有半缸水。
四人在屋里随意看了一会后,便出了空房,回到外面的坝子里。
乐观见水泥楼房的左边堡坎下面有一条小路,于是走过去看。
其余三人则站在原地没动。崔照真对李律良说:“那边保坎下面有几户人,其中一间房子好象有人在家,我们要不要下去问问?”
李律良还没回答,忽听乐观噫了一声。
“你看见什么了?”崔照真问道。
“你们快过来看!”
三人好奇地走过去,只见房子旁边,有一条小路。
小路下面是一大片黄土。
跟着这条田间小路往前走,大约百米远处有一片树林。视线穿越过这片树林,可以看见树林后面大约几十米远处,有一栋楼房。
虽然因为被树林遮挡,看不见全貌,但大家还是一眼就认出那就是他们要去看的“鬼楼”!
“走,我们先去学校看看,看完了再考虑吃晚饭和搭帐篷的事情。”李律良说道。
于是四个驴友跟着小路,快步向那栋“鬼楼”走去。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那片树林边,只见树林下面是个缓坡,坡下有一户人家。
“这个瓦片房子肯定就是王喜家的老房子!”
“应该是。”
“绝对是,你们没有看出来吗?王喜就是站在我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拍下的那张灵异照片!”
“对呀,宋少府你还真有点心细!”
王喜家的老房子与村小的直线距离大约只有五十米左右,周围没有其他房子。因为多年没有住人了,看上去有点缺乏生气。就连屋子周围的几株芭蕉,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原来离学校最近的房子,就是王喜家的房子!幸好他们一家人早已搬进县城里去居住了,否则怎么敢住人呀,离那个鬼楼这么近!周围又没有其他人户。”
四个人站在坡上交谈一会后,又跟着小路向坡下走去。
这条小路的尽头,就是那个已经废弃的学校。
在照片上面看不出来,真正到了现场后,他们才发现:虽然院墙、厕所还有学校的铁门都已经消失了,但还是有明显的痕迹留下来。
虽然王喜没有说院墙是被哪些村民,因为什么原因私拆的,但大家看到现场后,都已猜出来了。应该是一些村民见学校反正已经废弃了,于是就私拆了院墙和厕所,他们将拆下来的水泥砖带回家去修建猪圈或者别的东西了。
不过拆除得并不彻底,还有少数水泥砖头没有拆除掉。断墙残垣下面,长满了青苔和乱草。
而那些拆除的部分,也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痕迹。原来有砖头的地方,土色跟周围的土色相较,明显有些不一样。
小路的正前方,有小块斜坡,这儿没有半点院墙的痕迹,这儿应该是以前的校门位置。
四个驴友站在学校的坝子里,无言观看了好一会后,宋少府转身向最左边的那间教室走去。
其他人见状,也都跟了过去。
教室的门没有上锁,大大地开着。
但他们没有走进去,就站在窗子边,朝里面看了一会。
可能是长期没有使用了,所以没有人气的原因,感觉教学里面的光线有点阴暗。
窗子、天花板、以及电灯,到处都是尘网蛛丝。
这间教室里,连讲桌在内,一共只有七张桌子。
虽然只是村小,但学生使用的课桌和凳子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差劲,甚至比某些县城里的小学生使用的桌椅还要略好一些。
“这些桌子和板凳估计是别人捐助的吧?”崔照真问道。
李律良嗯了一声,说道:“有可能,我以前去一个乡村小学参观过,那个小学的课桌和板凳就是一些社会上的爱心人士捐献的。”
因为班里的学生太少,所以教室的空间绰绰有余,那些课桌和凳子都集中安放在教室前面,分为两排。而后面的大片空间都空着。
毕竟是村里的小学,虽然桌椅看上去还不错,但其他设施比起城里的学校,明显要寒酸得多。
教室前后的那两块黑板,都是很老式的黑板。
现在城里的中小学,都很少在用黑板,而改成绿板了。这种固定在墙面上的水泥黑板,让人不禁联想到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那些教室。
城里学校常见的多媒体教学设备,在这里就更是不可能配备的了。
四个人看了一会有些阴暗,灰尘满地的教室后,又转过身来看别处。
“那个地方应该就是原来的厕所位置。”
“前面那个楼道口,就是卫松风当年差点被吓死的地方!”
四人一边观看,一边议论。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乐观忽然轻轻噫了一声。
崔照真见乐观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李律良宋少府也不解地看着她。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乐观喃喃低语。
他的眼睛看着左前方的坝子,好像发现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什么东西有点奇怪?”
“你们没有发现吗?”乐观用手指着左前方一小段残留的院墙。“根据王喜讲的故事,那天晚上,卫松风是因为刚好天上有闪电,所以才发现那个女鬼的,而他第一眼看见女鬼时,那个女鬼的位置是在正对楼道口的那段院墙的前面。”
“是呀,这有什么不对吗?”崔照真不明白乐观到底想说什么。
乐观没有直接解释,说道:“走,我们一起到前面的那个楼道口去,到了那儿,你们就明白有什么不对了!”
于是四人一起走到那个楼道口,也就是当年卫松风昏迷的地方。
“卫松风第一眼看见那个女鬼时,那个女鬼应该就在对面这个位置。”乐观手指正前方说道。
“嗯,王喜是这样讲的。”
“卫松风是因为闪电,才看见了那个女鬼的,也就是说,如果当时天上没有闪电的话,他就不会发现对方。”
“不错。”
“卫松风说,他看见那个女鬼时,那个女鬼正在朝厕所那边跑!也就是说,那个女鬼其实是从校门这边往厕所那边跑的……”
“哦!明白了!”崔照真和宋少府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是很奇怪呀,就算那个女鬼当时是从这儿开始跑的,她的目的如果只是不想被人发现的话,应该往校门方向跑才对,而不会往相反方向的厕所那边。因为校门离她要近得多,如果往校门那边跑,她只需要跑十二三米远,而住厕所那边跑,却要跑二十几米。”
“是呀,她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她不是舍近求远,我猜她本来就是要跑进厕所去。”乐观说道。
见三人都有点不解,乐观又解释说:“卫松风是因为闪电才看见她的,看见她时,她就在跑,而不是刚刚起步跑,所以那个女鬼其实应该是从校门开始起跑的。”
“对对对!”崔照真说道,“看来她跑进厕所里面,确实不是为了躲避卫松风。”
“那她为什么要跑呢?”
“不会是因为后面有坏人或者有狗在追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