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正当白泽惊讶之间,那刚刚将来敌击杀的齐衡却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齐大哥,你没事吧?”眼见此景,与齐衡一起的那名妙龄少女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我没事,残影式对身体的负荷比较大,只是旧疾复发了而已,快,此地已不是久留之地了,我们快走!”摆了摆手,齐衡将剑还入鞘中便想带着妙龄少女离开此地,但还未踏出庙门,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已在破庙周围回荡开来。
“果然不愧是影子剑客齐衡,阁下拥有这等精妙无比的剑法,也难怪西山五鬼会在死了你的手中!”话音一落,那庙门之外已出现了一群头戴恶鬼面具的黑衣人,这些人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显然来者不善。
“搞什么?!到底有完没完,大半夜的还下着雨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白泽有些无奈,显然这觉他是暂时睡不成了,但眼下自然是无人关心他的感受了。
齐衡瞥见这群人其眼中却是露出了一丝极其强烈的杀意,那妙龄少女则是一脸仇恨之色,显然双方曾发生过什么恩怨纠缠,只见齐衡将剑缓缓拔出,才满脸平静的出声道:“魑魅阁,你们终于还是追来了!”
“怪只怪,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桀桀一笑,黑暗中走出了一个身影魁梧的男子,想来此人便是这魑魅阁中的为首之人。
“废话就不必多说了,你们一起上吧,今夜我便大开杀戒,以祭慰藏剑山庄数百冤魂!”暴喝一声,齐衡二话不说便已如离弦之箭般暴射而出!
“大言不惭!”那为首之人冷笑了一声,便挥手喝道:“兄弟们,让这小子尝尝我们魑魅阁的厉害!”
呼喝之间,一瞬间黑暗之中便已跃出了不少身影从四面八方袭杀而去,瞧那数量竟有数十之多,一时之间齐衡的处境看起来似乎十分不妙!
腹背受敌之际,但此刻齐衡丝毫不见慌张,只见其接连刺出了数剑,人影交错之间,登时便有好几个黑衣人惨呼而亡,其身法之快竟与闪电一般。
好快的剑!
眼见接连折损数人,那魑魅阁之人却不为所动,只见那为首之人喝道:“这小子身上的伤势应该还没好,结杀阵,他撑不了多久的!”只听其一声令下,伴随着点点雨滴飞溅之声,数道人影便已结成圆圈之势再次围杀而去。
眼见避无可避,齐衡只能选择踏空而起,但刚一跃身而起,那半空中又已出现了数道身影提刀斩来,齐衡面色微变,但眼下的情形已容不得他有半点犹豫!
有道是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齐衡不退反进,当即暴喝一声便直迎而上,待避开了左右之人的夹击,他一剑便刺穿了前方之人的喉咙,但同时他身后亦已传来了一阵破空之声,只因身处于半空之中,他的身法根本无法施展,情急之下只能伸手抓向了刺来的利剑,登时那剑锋入肉三分,只割的他左手鲜血淋漓,吃痛之际,齐衡提剑略一反转便已一剑回敬给对手将其击杀,不等其他人有所动作,再是一脚踢在了其尸身上,其身形已借势飞退而去。
可能是感觉这次的对手有些棘手,齐衡在落回地面以后并没有再次出手,他只是平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观其眼神深处,却涌现出了一股凌厉无比的气势!
看他的样子,他似乎是准备放手一搏了!
魑魅阁也没有选择继续进攻,那为首之人似乎也有所顾忌,冷冷盯了齐衡一眼,才怪声笑道:“齐衡,藏剑山庄与你并无渊源,你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只要你把那女娃子和东西都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齐衡冷笑道:“将死之人,又何必多言!”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自寻死路了!”
魑魅阁为首者顿时怒极反笑,“也罢,我这便送你往生去吧!动手!”
又是一声令下,只见人影窜动之间,那魑魅阁为首之人也终于出手了,一抹寒光在空气中带起阵阵呼啸之声,瞧其出手的浩大声势,显然也是个身手不凡的高手!
齐衡不禁心中一凛,纵身躲过这一击,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狞笑,只见其身形一阵模糊便化为了一道残影,继而残影一分为二,二再分而为四……阵阵剑鸣声从场中回荡开来,霎时间仿若有无数个齐衡同时出手了一番,光影交错之间,那前来袭杀的黑衣人竟全都惨呼一声倒退而去,此招如此令人匪夷所思,便正是齐衡将自身速度发挥到极致而产生了类似“分身术”一样的错觉,但相应的,他自己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顿时不禁闷哼一声,他的脸色已变的愈发苍白。
事发突然,那为首之人眼见眨眼之间其手下均已身亡,登时不禁又惊又怒,他自然不愿给齐衡半点缓冲的机会,当即追身而去,便一招力劈华山已直奔齐衡的头颅而去!
然此刻齐衡只撑剑半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来方才得那一招对他身体的负荷很大,似乎已无力避开这一剑了。
“齐大哥!”正站在庙外的妙龄少女眼见此慕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她持剑刺去,显然已经来不及援救齐衡了。
白泽也不禁暗呼了一声可惜。
眼见齐衡即将命丧于那大汉之手,但手起刀落之间,也不知齐衡是否早留有后手,只见其微微一避,便已躲过这必杀的一招,但那大汉一击未中却也不恼,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其嘴角咧出了一丝得逞般的讥笑,当即提掌猛劈而下,瞧那势头似乎要将齐衡的脑袋拍成烂西瓜方才罢休!
这一次,齐衡终于避不开了!他身上的伤势已容不得他做出半点反应。
那大汉也忍不住肆无忌惮的狂笑了起来。
然就在大汉即将击中齐衡的一刻,一个身影却挡在了齐衡身前,只听的“砰”的一声,那身影便已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白泽下意识的定睛看去,便发现那正是与齐衡一起的那名妙龄少女了。
齐衡终于色变,但他没有浪费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趁机一个侧身用出了最后的力气刺出了这一剑,只听见“铮”的一声,那大汉的咽喉便已出现了一个血洞,“咯咯咯”的张了张嘴,大汉捂着自己的喉咙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但不甘的挣扎了一番,终究还是无力的倒在了泥土之中。
见敌人尽诛,齐衡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了泥土之中,他狠狠的喘息了几口,那飞溅的泥土只溅的他满嘴都是,吃力的抬起了脑袋,他先是看了已经生死不知的妙龄少女一眼,最后才十分平静的看向了白泽。
“如果你也是来夺剑的话,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夺剑?”白泽摇了摇头,“我对你身上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你也不用装了,我知道你还留有后手,你大可不必如此,我说过,我只是个躲雨的路人而已。”
齐衡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异,沉默了片刻,他才缓缓的站起了身子,仔细的打量了白泽一眼,他忽然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点深不可测,但他明明在白泽身上感受不到半点武林人士的气息,顿了顿,他才一言不发的走向了妙龄少女,在仔细查看了一番以后,他似乎才松了一口气。
雨,突然越下越大了,飞溅的雨泥似乎在冲洗着地上的血腥味,白泽转身走进了屋内,齐衡也背起了妙龄少女返回了篝火旁,轻轻的将少女平放在地上,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一般,他忽然看向了白泽出声道:“朋友,能帮我一个忙吗?”
白泽显然有些意外:“帮忙?什么忙?”
齐衡指了指地上的少女,道:“你能帮我把她送到樊城去吗?”
“哦?”白泽似乎更意外了,“你放心把她交给我,难道你不怕我是心怀叵测之徒??”
“我不确定,但我已经别无选择了,我只能赌一次了。”齐衡叹道:“如我所料不错,你也应该知道一些有关于我的传闻吧?”
白泽点了点头:“略有听闻。”
齐衡忽然问道:“你觉得我真的是造成藏剑山庄灭门惨案的凶手吗?”
白泽笑道:“我不知道,那与我无关。”
“好。”深深的看了白泽一眼,齐衡才认真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少女乃是藏剑山庄唯一的遗女,她名唤藏玥,此中往来,我日后若有机会再和你解释清楚,我如今的伤势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恐怕已经无法护其周全,只要我带着青焰,后面的追兵就会一直不断,倘若再带着重伤的她,我和她都必死无疑!”
他似乎在解释什么。
白泽挑了挑眉头,“所以呢?我为什么要帮你?”
“这是你的自由。”齐衡神色不变:“你也可以选择不帮我。”
白泽叹道:“宝剑虽好,但也得有命拿,你为何不将这烫手山芋丢掉呢?”
齐衡摇了摇头,“我答应过别人,就绝不毁诺,倘若背信弃义,又有何颜面立身于世!”
白泽的眼中有了一丝莫名的意味:“把希望寄托在一个陌生人身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别无选择。”齐衡忽然笑了,但他的眼中却充满了寒意,“当然,你也有可能在骗我,但没关系,倘若你真的骗了我,而我还活着,他日我再来取你项上人头便是了!倘若我死了,那便已经无关紧要了。”
“你这也算求人的态度?”白泽有些不高兴了,不过这忙他倒是可以帮,反正他此行的目的地也是樊城,遂道:“我告诉你,这忙我不是不可以帮,但这报酬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齐衡显然没想到白泽会提到钱,不禁问道:“你想要多少银子?”
白泽不答反问,“你觉得你能给我多少?”
齐衡突然有点无言以对,但旋即又觉得是情理之中,也不墨迹,当即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银元宝说道:“这是五十两银子,事成之后,我再付你另外一半报酬。”
这小子还挺豪爽的啊,莫不是家中有矿?
心中暗道了一句,白泽毫不客气的收下了银元宝,“也罢,那我便发发善心帮你一回吧。”
“多谢!”说罢,齐衡便已转身离开了破庙消失在夜色之中,空气中还残留着他最后的嘱咐之声,“你也最好尽快离开此地,拜托了,请务必帮我将她送到樊城镇南王府,若是我还有命活着,你或许还能在镇南王府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