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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相见

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终极在哪里,你以为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也许,这仅仅是你以为。

就像这个近180斤胖的男人,明明拖着一身肥膘,可那超脱常人的速度,仿佛一点都不受其影响,健步如飞。百米距离弹指即过,不过数十秒时间,他已站在了废墟外围的制高点,胸口剧烈起伏口中不断喘着粗气,却丝毫不影响那双浑浊的眼透过酒瓶底都不及的眼镜片扫视全场。

躺在废墟里的林袖清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被一头鹰给盯上了。仅仅是一瞬间,他感觉有一道如刀般锋利的眼神扫过了自己。难道是宸?!猛地甩了几下头将面额上的尘土弄开,林袖清扯开嗓子大喊:“宸!”

焦灼化作暴起的青筋在男人的额间蔓延,足足扫视了数遍,也没能在这片尘土碎石迷漫的废墟中找到自己儿子的一丝踪影。

难道真的是幻觉?男人不愿相信,扯下眼睛在自己已经污垢不堪的格子衬衫上来回擦拭,再颤抖着戴上,努力向前伸远着脖子眯着眼睛极力寻找,妄图把这大地看穿。不远处,女人早已到达,正发着疯似的漫无目的的扒找,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

“宸。。。”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明明是那么微弱,却在这两人的耳朵里无限循环放大。“那是儿子的声音!对的,没错!”这一刻,被尘土封住的泪腺又再次决堤,倾泻而下,混杂着糊满了两人的脸颊。

男人顾不得多少,找准了方向后,发足狂奔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安危。可是营救的道路总是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变数。这不,随着一声响,男人脚下一空,自知不好,在坠落的刹那妄图抓住什么来稳住下落的身体,但废墟本就是由脆弱的砖瓦残骸随意构成,就这样随着无数的碎石泥尘,满心不甘的跌入黑暗。

同样在往声音处寻找的女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在自己眼前,却无能为力,只能拼命地朝男人出事的方向靠近。儿子至今生死未卜,她实在难以接受自己男人也出事了,那样,她宁愿选择死亡。就在快要接近男人出事的地方,命运再次开了一场玩笑,女人也跌入了深渊,先是难以置信的圆瞪着双眼,瞳孔里充斥着惊恐焦虑不安,而后在下坠的途中,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眼帘下落间带出了两滴裹满了绝望和留恋的泪水,满是浑浊。

废墟里静的可怕,没有人回应林袖清的声音,宸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再也没有了她存在过的痕迹。‘搞什么啊,救完我就不管我了?我还埋着呐’林袖清无力的吐槽着,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了。‘也不知道爸妈在干嘛,有没有想我’闭上了双眼,脑子里开始回想和父母的点点滴滴却发现少的可怜。林袖清的爸爸是个公务员,早出晚归,但同时也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长大也能当个公务员报效祖国,所以截了两袖清风的中间二字为他命名,亦有清秀谐音之意。林袖清的妈妈是一名普通护士,工作繁忙,平时也没什么空陪伴他。林袖清打小便生活的很孤独,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好不容易熬到了高中,却又摊上了天灾殒命,当真是悲惨的缩影,满是无聊的韵味。

“小子,想家人了?”一道陌生至极却又熟悉异常的声音在林袖清的脑子里回响。这种直接以灵魂沟通的方式像极了宸的手法但这个声音却并不是宸。“另一个星灵?!”短暂的惊讶之后便是无尽的恐惧,林袖清可是见识过这类生物,当真是无所不能,仿似神灵,自己的生死完全是他一个念头的事。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恐惧,那道声音又再次回响道:“不必害怕,我是宸的同族也是这颗星球的星灵。宸舍命救你,我自然也不会伤害你。”

每说一句,林袖清的眼睛就瞪大了一分,他惊的是宸竟然舍命救他,更惊的是他有生之年竟能见到自己的造物主。好在重生之前他已经受到了足够的“精神训练“,这次勉强撑住没有昏过去,但还是因为太过于震撼而结结巴巴回道:“您。。就就就是。。造造造物?”

“不错,你可以叫我‘道’。”道的声音仿若穿梭亘古的钟声般,宏大威严,仿佛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天地至理。道之真章。

“道?”林袖清情不自禁的跟着念了一遍,竟觉得如洪钟敲顶,‘啊’的一声惨叫便昏厥了过去。

“小子,能不能领悟,领悟多少,都看你自己了。宸,希望你选择的人不会让我失望。”淡淡的声音在这片废墟间震荡开来,深入地底。

‘嗡’脑袋一阵嗡响后,男人竟慢慢醒了过来,刚想翻身起来,却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又默默地躺好,再不敢有一丝动弹。可还未躺好,又是一阵惨叫声,可这次声音的主人不是他却又无比贴近。“傻子,谁让你下来的,不要命啦。”明明是责备的话语,却饱含了疼惜之情,男人可知道,连自己都摔的不轻,她又怎么承受得住。

“如果你也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希望。”轻轻的一行话,让这个断了不知多少根骨头都只哼哼的男人流下了两行热泪,但他强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一句声响。

待平复了后,他柔声说道“我这不是没事吗,别怕,有我在。”

“嗯,我也在。”慢慢将头朝着男人偏道,虽然一片黑暗,但仿佛能看见男人似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男人也好似感应到了那一抹安心的笑意一般,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了笑意。虽然外面依旧是一片漆黑,但是这片狭小的空间里,满是“阳光”。

‘原来人也会满足,虽然欲望存在于所有人的心中,但贪婪并不是。宸说的对,我先前是太偏激了。’望着眼前这一幕,道对毁灭全人类的想法第一次产生了动摇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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