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许褚就说道:“将军,何须良策,以我军兵势,直接前往荆南,将刘备擒获便可,末将愿为先锋,为将军擒下刘备!”
许勇笑道:“仲康勇武,攻章陵之时,力战关羽,功勋卓著,不过那刘备乃人中之杰,其麾下还有一大将,名叫张飞,字益德,其武勇更在关羽之上。
且刘备颇有手段,其麾下士卒甘愿为他效死,本将军更听闻,诸葛亮有一好友,名曰徐庶,字元直,颇有谋略,晓畅军事,十步一谋,不可小视。
攻章陵一城,我军士卒死伤甚众,虽不损我军士气,但若是能少受一点损失,也是士卒之福。”
许褚有些不甘的沉默下来,许勇环视一周,见无人再嫌策,便直接点名道:“孔明,你呢,莫非也无良策?”
诸葛亮一愣,不明白许勇为何单问他,但他恭敬的说道:“启禀将军,非是属下没有良策,而是属下心中所想,正是许褚将军所言。”
许勇皱眉道:“孔明,你当真没有良策?”
诸葛亮苦笑道:“将军,但凡谋略,其皆因地制宜,或者以弱敌强,以寡敌众,以静制动。
而今将军亲率数十万虎士,虎视荆襄,莫说如今荆州已经被将军大军分割,就是刘备,刘表俱在襄阳,亦非将军敌手。
如今刘备退守荆南,四面受敌,以是困兽之斗,不足为惧,将军所虑者,不过是刘备弃荆州而逃往他处。
故而,只要将军亲率煌煌之师,缓缓威逼,再命两支偏师,一支封锁刘备南逃交州,一支堵住其西入益州之路,刘备焉能不束手就擒?
将军有如此大势,若是外用些计谋,一则过于谨慎,反伤我军士气,二则徐元直多谋,犹善军阵之势,若是反为他所趁,岂非不美?
况且荆南四郡,随地处中原,但是地广人稀,多有异族,不服王化,刘表坐镇多年,亦未曾收服四郡,郡内既无坚城,又无充足的粮草,刘备退守荆南,本就是自寻死路。”
许勇恍然大悟,自己被史书所误,总以为这些顶尖谋士都是三步一谋,五步一策,却忘记了,但凡名传青史的谋略或者战役,莫不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如今他的实力是刘备的数倍,直接便可碾压过去,又何须什么计谋?
当下笑道:“哈哈,多谢孔明提醒,本将军过于忌惮那刘备,有些谨慎过头了,既然如此,那便休整几日,等到荆南的消息传来,再做定夺。”
众将皆拜喏,魏延说道:“将军,末将有一事要禀报。”
许勇说道:“何事?”
魏延说道:“当日攻打章陵之时,将军曾命末将等宣告全军,但凡率先攻入章陵者,赏千金,封关内侯,不知将军可曾忘记?”
许勇哈哈大笑道:“本将军向来一言九鼎,又岂会忘记,说吧,是你们哪位率先攻下章陵?”
夏侯渊,许褚等人皆低头不语,魏延说道:“将军,当日我等皆忙着围攻关羽,以及指挥部下,先入章陵,并且立下大功者有两人,一人为夏侯渊将军麾下屯长,令一人,另一人乃是我徐,徐州小,小卒。”
说道第二人的时候,魏延有些迟疑,许勇不解道:“既是我徐州军卒,为何吞吞吐吐?”
魏延一咬牙,说道:“将军,唤她进来您便知晓。”
许勇笑道:“那便把两人请来吧,既然立下大功,自当封赏,有何犹豫?”
一般来说,能先登破城的,具是军中猛将,毕竟小卒武艺不高,甲具不坚,入城即被守军杀死,而混乱之中,又有谁能分辨出哪一具尸体是第一个冲进城内的?
唯有军中猛将,武艺高强,备受瞩目,攻入城中,众人所见。
然而今日率先破城的,竟然只是一屯长和一小卒,许勇便觉得有趣。
没过片刻,便有两人进入屋内,两人很是年轻,约十七八岁,其中一人身材魁梧,相貌平凡,蓄有短须,只见他拜道:“夏侯将军麾下,屯长王平,拜见将军。”
另一人身材有些瘦弱,但相貌极为英俊,面白无须。纵然许勇见识许多长相英俊之人,就是身边的诸葛亮亦是难得的美男子,亦不能与他相比。
他拜道:“魏将军麾下小卒,吕琦拜见将军。”
声音清脆,如空谷水滴,珠落玉盘。
许勇哈哈大笑道:“好,两位能率先攻入章陵城内,立下大功,本将军有言在先,先入章陵者,赏千金,封关内侯。
既然众位将军都言你们两人先入章陵,本将军也不食言,你二人上前来,听封!”
两人本只在府门边上,许勇看得不是很真切,此时近得前来,许勇才细细打量两人。
王平还好,许勇并无半点映像,记忆中也没有此人,故而便封之为别部司马,在自己帐下听用。
至于吕琦,许勇本来也想封他和王平一样的官职,只是看着他的样子,越看越熟悉,仔细回想,不由惊叫道:“吕布?!”
许勇此言一出,众将皆惊,典韦直接闪出,护卫在许勇面前,拔锏怒视吕琦。
魏延苦笑道:“将军,她并非吕布,但却与吕布有关。”
回首目视吕琦,呵斥道:“还不将你之身份告知将军!”
吕琦苦笑,只见他取下头盔,将绑住头发的布条解开,顿时一头青丝落下,再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少年英雄,分明是位二八佳人。
许勇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魏延苦笑道:“启禀将军,末将也不知,她怎么会混入我军中,若非是入城之时,受了伤,军医为其治疗之时发现端倪,末将还被蒙在鼓里,一番询问,方知其身份。”
“哦?”许勇好奇的盯着吕琦,前世之中,曾有花木兰名留青史,那时,许勇也曾羡慕,天下间还有如此奇女子。
只是来到此间,才知道花木兰之事,或许是古人编纂而已。
须知军中俱是男儿,朝夕相处,女子如何能混入其中十数年不曾被发现?除非这女子本就是雌雄难辨,且身居高位,否则,与一众士卒朝夕相处,吃饭,洗澡,如厕,睡觉,受伤等等,怎能骗过他人。
就如眼前这位,本身就长得很漂亮,化为男子,又极为英俊,怎么不引人注目,且其一受伤,便被医师发现。
当下便问道:“吕琦是你的本名吗?你与吕布是何关系,为何混进我军之中,有多久了?”
吕琦闻言,拜道:“启禀将军,小女姓吕,闺名绮铃,吕布,正是小女父亲,小女乃是魏延将军来征汝南之时,进入军中,小女别无他意,只为报答将军之恩罢了!”
许勇笑道:“原来如此,只是我徐州军选拔严格,且不从民间直接征召士卒,你在徐州也久,应该知道我徐州军制,能入我军中,想必费时良久。
你父又是为曹司空生擒处死,按理来说,本将军也算得上你的杀父仇人,你却说为报本将军恩惠,这又从何说起?
本将军非是心胸狭隘之人,你可细细说来,你与王平皆有功劳,赐坐!”
王平连忙拜谢,坐于末习,却也忍不住打量吕绮铃。
吕绮铃也同起身,坐于王平身边,再次拜谢,说道:“启禀将军,家父败亡之前,曾得曹司空恩惠,许与家人一见,家父曾对小女言,他之败亡,非是曹司空之错,只在于他不知大势,又无谋略,为他人唆使,无端侵犯曹司空领地,方有此祸,让小女等需要心怀仇恨。
后蒙家父遗愿,曹司空将母亲与小女送往徐州,将军不计前嫌,待母亲与小女子甚厚,万事皆无强迫,亦无使人监视拘禁,每月俸钱粮谷皆不曾少。
家母常叹将军之恩德,恨不能相报,家父无有男子,小女子自幼便与父亲习武,颇有些武艺,知道将军经常征战,便与母亲商议,女做男装,参加操练,只为报答将军恩情。
只是空在乡勇中多年,不曾得选入将军麾下,及至将军为兄报仇,命令魏延将军招募乡勇,这才得以到魏延将军麾下,报效将军!”
吕绮铃说完,整个大厅鸦雀无声,许勇抚掌笑道:“好!好!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世间难得的奇女子,好!”
吕绮铃诧异道:“将军为何不治小女子之罪,反而夸赞小女子?”
许勇说道:“为何要治你的罪?”
吕绮铃说道:“小女子虽然为报恩,但却隐瞒姓名,女扮男装,按理有欺军之罪!”
许勇问道:“你既然知道这是欺军之罪,为何还要如此?”
吕绮铃说道:“小女子自问不能报答将军,又只喜欢武艺,不喜女工,只想着为将军麾下一小卒,为将军征战沙场,若不幸身死,亦不负将军厚待,只是不曾想章陵一战,立了些许功劳,又因此受伤,为魏延将军识破,如今自知罪孽深重,只请将军念小女子并无他意,请勿要连累母亲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