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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求学

想到这里,许勇握紧拳头,如此一来,这颍川书院,我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这个时代,识字的人和不识字的人待遇千差万别。这时候虽然有纸,但却不好用来写字,基本上都还是用竹简和布来写。而且印刷术并不成熟,书籍都是靠人手抄刻,所以,书籍都掌握在世家手中,平民中能识字者,一百个都没有一个,所以,若是想得到重用,必须,至少要识字,不然,只是一个武夫而已。

所以,在这个时代衡量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看他是否识字。

此时,天已经拂晓,许勇也不打算再睡觉,趁店家还未起来,便到后院练了一会刀法。说是刀法,其实不过是些普通的砍,劈,来来回回就那几招而已。

许勇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如同武侠世界中那些精妙的招式,但他如今所接触的,确实没有太过精妙的招式,游侠儿大多都是看谁力气大,谁的刀快,谁的心狠。

但许勇并不觉得有什么,前世看过的武侠小说中,若是有人能数十年如一日的练习一个简单招式,也能成为绝顶高手。所以,一开始,知道自己来到三国时代后,许勇便开始练习刀法剑法,只练习劈,砍,刺,横扫等,后来在游侠儿中混迹,又学会了撩,挑等招式。

练了一个多时辰,天已放亮,许勇回到房间,脱掉青衫,穿上粗布麻服,眼神坚定的向书院走去。

那老师一看到他,顿时脸色黑了下来:“你又来干什么。”

许勇对着老师深深一拜,道:“先生恕罪,昨日冒犯先生,实属无奈,勇本是平民百姓,却深慕儒学,只是一路行来,多为人轻贱,故才假冒寒门子弟,还望先生原谅。”

那老师道:“你是什么与我何干,但颍川书院不是你可以来的地方。”

许勇再拜道:“不敢奢望成为书院弟子,但求先生予以一仆役之职,挑水扫地便可,只求能留在书院便可,勇定不忘先生大恩,愿为先生牵马坠蹬。”

那老师看着许勇,良久道:“牵马坠蹬倒不用,书院也确实需要仆役,只是挑水扫地可是力气活,你能做好么?”

许勇再次拱手拜道:“勇自问有些力气,请先生放心。”

那老师不再跟许勇说话,招来一个仆役,吩咐他带许勇去往杂役居住的地方,便转身离去。

杂役的日子枯燥乏味,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与其他杂役不同,许勇每日挑够了水,扫好地,又跟管事的揽下了打扫书房的活。

自此之后,便每日在水房,书房,教堂来回,虽然没人教,但许勇毕竟不是真的文盲,连蒙带猜,加上时不时在教堂在偷听,也渐渐的学会了这个时代的文字,也见到了荀彧,郭嘉,戏志才,陈群等人。

其中荀彧和陈群年龄较大,戏志才次之,郭嘉最小,不过十岁左右。

若是以前,许勇定然会上去与这些人交谈,试图招揽他们,但此时早已看清这个时代的本质的许勇知道,不自量力的贸然与他们结交,不过图增笑柄而已。所以,他忍住了冲动,默默看着这些或名流千古,或默默无闻的人高谈阔论,指点江山,转身离开。

如此匆匆,不觉半年已过,年关将近,许勇想起了家人,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好在书院也放了假,许勇便起了回家的的心思。

说走便走,稍微收拾一下,像管事的告了假。平时休息之时,许勇常出城打猎,所得猎物最好的送给先前那个老师之后,其余多分与众仆役,所以许勇与大家关系确实不错,毕竟吃人口软。

管事的自然不会不允,得知许勇还会回来后,还请许勇到家里吃了顿饭,把珍藏的老酒都拿出一坛。

亦或许久不曾喝酒的原因,许勇竟然有些醉意,只能第二天再启辰。

次日一早,许勇照例练了半个时辰,便向学院门口走去。将出院门,就看到那老师迎面走来。许勇连忙拍了拍衣服,低头停在那里,待老师走近,拱手拜道:“许勇拜见先生。”

那老师看到许勇斜挎在肩上的包裹,问道:“你要离开书院?”

许勇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勇离家半载,年关已近,实在挂念父母幼弟,趁书院放假,欲赶回家里,与家人团聚。”

“唔。”老师点点头道:“百善孝为先,却当如此。”言毕,将欲离开,突然问道:“可有收获?”

许勇一愣,道:“略有所获。”

老师却也愣住,本是随口一问,不曾想竟得到意料之外的回答,当下却也不再急着离开,饶有兴趣的问道:“有何收获?”

许勇道:“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不飞不鸣,将以观民则。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

老师闻言,抚须一笑,道:“好志气,没想到,半载杂役,竟不能磨灭你的志气。只是,你入学之前,连字也不识,如今竟然连《韩非子》都读到喻老篇了?”

许勇汗颜道:“多有不解,死记硬背而已。”

老师又问:“除了《韩非子》,你还读了什么?”

许勇道:“以《论语》启蒙,后读《左传》《吴子》《三略》《韩非子》。”

老师惊道:“区区半载,你竟然读了五部经典?而且还要负责劳作?”

许勇叹道:“勇一介仆役,自知机会难得,故而不求甚解,死记硬背,方能如此。”

那老师赞叹道:“虽如此,但亦难得,此去数月,当仔细琢磨,唔,来年入学,但有疑惑,可来问我。”

许勇大喜,连忙拜道:“多谢郭师,多谢郭师。”

这半年里,许勇常送东西给这位老师,自然知道这位老师姓郭,名谦,字守敬。翟阳郭氏分支,家道中落,但却也继承了郭氏一脉家学。

翟阳郭氏数代皆传法律,《韩非子》更是郭氏子弟必学之物。这也是许勇选择读这部书的原因,如今果然有用。

郭谦受了许勇一拜,道:“如此,速去速回。”

半年辛苦,今朝终于有了收获,许勇自是喜不自胜。一出城,忍不住狂奔起来,把一些走在官道上的行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有猛兽或者贼寇,胆大的人握刀戒备,胆小的甚至瘫倒在地。

心里兴奋的许勇自然不知道自己造成了不小的恐慌,一路狂奔,直到筋疲力尽,才停下来。

或许有人不解,不就是郭谦答应帮他解答疑惑吗?怎么会如此兴奋?

这半年里,许勇除了偷学知识和打杂外,通过颍川游侠,书院仆役,以及书院学子的交谈得知,这个时代,师生之情,同窗之谊比后世重要得多。

这个时代,老师有两种,一种是教授自己知识的人,还有一种,是举荐自己入仕的人。这两种,都可称之为老师。

许勇隐约记得,曹操手下大将夏侯惇,魏国大将军。年轻时候有人骂了他的老师,他便当街打死那人,世人却都称赞他,连官府都只是做做样子,没有抓他。

白马将军公孙瓒,举荐他入仕的老师获罪,惨遭流放,他放弃了大好前程,徒步侍奉,寸步不离。由是名传天下

但凡种种,可见老师和学生的关系。

而同窗的关系亦是紧密,公孙瓒和刘备便是同窗,刘备起兵之后基本上都是跟着公孙瓒的,而公孙瓒对刘备更是有求必应。要兵给兵,要将给将。

还有一个比较出名的就是周瑜和蒋干了。曹操攻打孙权,知道周瑜善战,有谋略,就想招降周瑜,但却无人愿去。而后蒋干就站出来,自告奋勇的前往东吴招降周瑜,便是因为他与周瑜是同窗,两国交战,一般前去招降敌人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但就是这同窗之情,蒋干便敢去,虽然最后中了周瑜的计谋,但可以想象,即使没有用计,周瑜也不会杀他。

师生及同窗之情,可见一斑。郭谦既然答应为他解答疑惑,便相当于承认收他为弟子,只待回去书院,许勇就不是仆役了,而是真真正正成为颍川书院的弟子,其他人不说,郭谦一脉,都是他的同窗,而同窗之间,一人入仕,便会互相推荐,若同朝为官,更是结成党羽。若是将来许勇能主政一方,那么这些同窗就是最好的助手。

心情大好的许勇感觉浑身充满力量,不过十余日,便进入陈留郡没,先前往圉县蔡家,但蔡邕依旧没有回来,找了几个相熟的游侠,得知猛将兄亦回乡而去,不在圉县,只能让他们帮忙,若是蔡邕回来,让人前往濮阳或者颍川告诉他。

而后不再停留,日夜兼程,终于在离过年还有半个月赶到濮阳,而许勇家离此不过半日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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