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收敛?嗤!”许勇嗤笑道:“陈公台出身士族,恐怕不明白耕牛对百姓的重要性吧?
那我可要给你说一下了,许某出身贫寒,耕田之事,许某少时也做过。
牛向来是百姓耕田的重要牲畜,有了牛,不仅能耕更多的田地,也省下了大量的人力,需知春耕时短,若耕牛不够,只能靠人来耕田。
而人耕田,不仅耕得不深,影响粮食的产出,而且速度也慢,若是全靠人力,一家五口,根本耕不了多少土地,而且还会耗费大量粮食,因为干的活多而重,自然也饿得快。
还有就是,如今主公征讨黄巾,必定会带来大量的人口,再加上主公领了兖州牧,为了兖州的安定,必定会增加士卒,而增加士卒,就会消耗大量粮草,如今刚过秋收,来年必定会有大量土地,那些黄巾军的青壮,或者战死,或者选其精锐为士卒,或者服劳役,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若是没有耕牛,他们如何能耕地?
不能耕地,便会增加主公的负担,百万黄巾,至少也有五十万老弱,这需要多少粮草,总不能任他们饿死吧,这样,那些剩下的青壮怎么会甘心归附主公?”
一字一句,说得陈宫哑口无言,良久,他才说道:“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许勇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宫,说道:“好,好一个陈宫,好一个世家,好一个事已至此,好好好!”
说完,许勇气急,指着桌上的一捆捆竹简,说道:“不只这些,你好好看看,那些世家名士做了什么,七月十二日,名士边让的儿媳早产,为了保住他边氏子孙,竟然把濮阳城中所有的医师和接生婆全部召到边府,三日,致使濮阳县近白户人家因为难产,一尸两命。
还有,两位世家子弟在城外斗殴,各召集家丁数百,伤了多少人,毁了多少即将收获的粮食?不仅如此,因为受伤的缘故,他们的家人又把所有医师召到家里医治,导致城内百姓生病受伤没有医师治疗,多少人死亡?
还有这,几位名士外出,猎得猎物,便召集好友在外考肉,结果火势蔓延,烧毁一个庄户的粮食,这些人居然还载歌载舞,称难见此等盛况!呵!
最终虽然赔偿了农户,但因为主公一直在收粮的缘故,百姓基本没有粮食出售,而城中出售粮食的,正是那些世家名士,然而,等那些庄户前来买粮的时候,他们竟然把粮食提高了三倍,他们所赔偿的钱财,不够这些庄户购买三个月的粮食。
这些,陈宫,你可都知道?!”
陈宫看着许勇,说道:“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待主公回来,我自会向主公请罪,并会严惩那些人就是。”
许勇说道:“此等小事,岂用劳烦主公,如今他面对百万黄巾,事务繁忙,既然让许某代理郡守,那就由许某处理就好!”
陈宫双目圆睁,怒喝道:“许伯文,你想干什么?!”
许勇嗤笑道:“干什么?自然依律办事,来人,带边让等人!”
一声令下,边让等人便带着枷锁,被士卒带进来。
陈宫看着一身白衣,披头散发,憔悴万分的边让等人,立刻跑上前去,驱赶走推搡他们的士卒,连连说道:“文礼兄,怎的如此,怎的如此啊!”
边让看着陈宫,大哭道:“公台兄,我等正在府中饮酒聊天,忽然有士卒冲进来,连杀家中下人,并将我等锁缚至此,我等亦不知犯了何事啊。”
陈宫闻言,指着许勇,颤抖的说道:“许勇,你可知你这样做,可是得罪了天下名士,也断了主公的名望,你这样,与那董贼何异?”
许勇哈哈大笑道:“哈哈,若是天下的名士都是这个样子,那么,就看他们的脖子硬,还是许某的刀硬了。
边让,你竟然还不知道犯了何罪,你且看看!”
说着,将几捆竹简扔到边让等人身上。
边让等人捡起竹简,看了半天,说道:“敢问许将军,我等看了,但却依旧不知道犯了何罪,让将军将我们束缚至此。”
许勇闻言,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既然如此,本将军就让你们做个糊涂鬼,等下了地府,你们再去找人询问吧。”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陈宫气道:“许勇,文礼等人,罪不至死,你这是在报复,报复我等向来瞧不起你们,所以才趁主公不在,想要公报私仇,有我陈宫在,绝不许你伤害文礼兄,待我让人禀告主公,定要治你的罪!”
边让也骂道:“许勇,你这个卑鄙小儿,我等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许勇哈哈大笑道:“哼,你们活着我都不惧,纵然变成了鬼,难道我就会害怕?可笑!
来人,将这些人拖下去,斩!”
陈宫张开双手,护住边让等人,怒喝道:“我看谁敢?!”
许勇喝道:“典韦何在?”
典韦从门外闪出,拜道:“典韦在此。”
许勇说道:“将陈郡丞带回府中,严加看管,主公未归,不许他出府半步,边让等人,立刻处斩,然后你亲自带部前往其他县城,凡此卷中人,全部处斩,其家族中人,除十岁以下,六十以上,全部处斩,家产充公。”
典韦拿起一捆竹简,说道:“喏!”
陈宫还在护着边让,见典韦走近,立刻握拳打向典韦。
典韦咧嘴一笑,任由陈宫的拳头落在他的胸口,单手将陈宫夹起,陈宫拳打脚踢,典韦岿然不动。
随后,士卒一拥而上,将边让等人拖了出去。
其实,许勇很想连陈宫也杀了,他虽然很有谋略,但他的观念却与许勇大相庭径,但陈宫是曹操的好友,又是郡丞,虽说就算是杀了陈宫,曹操也不会说许勇什么,但心中肯定有芥蒂,所以,许勇只能将陈宫囚禁起来再说。
许勇相信,就算陈宫还依照历史那样趁曹操征讨徐州时叛变,迎接吕布入主兖州,有自己在,他们也翻不起什么波浪。
边让等人被处死的消息传出,两郡世家豪强皆惊恐,纷纷收敛。
然而,蔡邕却急匆匆跑过来见许勇,一见他就说道:“伯文糊涂啊,纵然你与边文礼等人不对付,将他们驱逐出境即可,何必要杀了他们,这样一来,你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许勇微微一笑,扶着蔡邕坐下,给他泡了一杯清茶,说道:“伯喈先生何必着急,反正不管我是杀了他们,还是将他们驱逐出境,我都不会有什么好名声,在这些人眼中,我就是一个粗鄙不堪的贱人,哪怕我请他们喝酒吃饭,下跪行礼,他们也不会给我说好话,索性杀了他们,大家都清净,不是都好吗?”
蔡邕叹道:“只是这样一来,你日后恐怕会被这些人刁难啊!”
许勇笑道:“我这一生,杀戮无数,又怎会怕这些夸夸其谈之辈,尽管让他们来好了,看看是他们的嘴硬,还是我的刀快,再说了,不是还有如先生这样的名士理解我嘛!”
蔡邕没好气的说道:“老夫哪里还算的上名士,在老夫在朝堂上为董卓说话以后,早就被士人所唾弃了。”
许勇说道:“怎么会,所谓食君之俸,忠君之事,那董卓虽然残暴,但对先生却十分礼遇,一日三迁,古之未有,先生为其说话,乃是本分,有识之士,皆会理解,又怎会唾弃先生?”
蔡邕摇头说道:“好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边让等人既然已经死了,那么多说也无益,我们还是来说一说,你打算何时迎娶昭姬?”
许勇闻言一滞,呐呐的说道:“这,这,先生,我,我。”
许勇被这一句话吓得那双杀戮无数的手都颤抖起来,话也说不完整。
蔡邕见此,不悦道:“怎么,莫非你嫌弃昭姬嫁过人?还是相信坊间传言她克夫,所以不想娶她?”
“不是的!”许勇脱口而出,说道:“昭姬娘子美艳动人,知书达理,伯文岂有不想娶之礼,只是,只是,唉。”
蔡邕奇道:“既然你不嫌弃昭姬,为何不肯娶她,须知,如今郡中之人,皆知道你们两人两情相悦,莫非,莫非是因为田氏?伯文啊,你可是沙场悍将,还会畏妻?”
许勇苦笑道:“先生,并不是这样,铃儿并未阻拦,相反,他还主动让我早点上门提亲,迎娶蔡娘子进门,是我的问题。”
蔡邕问道:“你有何问题?”
许勇叹道:“说了先生也不会明白,先生放心,等主公得胜归来,我就上蔡府提亲就是。”
蔡邕抚须笑道:“好,那老夫就在府中等你来,伯文啊,昭姬乃是老夫最疼爱的女儿,日后,你可不能负她。”
许勇郑重的对蔡邕拜道:“先生放心,许勇定不负昭姬。”
蔡邕点头说道:“嗯,老夫也相信你,看你跟田氏的样子,知道你是个会疼妻子的人,那老夫先告辞了,学院中有几个好苗子,就是有些贪玩,老夫可得盯着点。”
许勇再拜道:“有劳先生了。”
蔡邕哈哈大笑道:“嗯,老夫等着你改口,可要快些。哈哈哈哈!”
看着离去的蔡邕,许勇擦了擦汗。说实话,蔡昭姬诶,后世那个男人不想娶,只是许勇毕竟生在一夫一妻制的时代。
对于再娶一个,总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尤其是不知道如何面对田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