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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圆球

啪——

厚厚的一摞检查报告被放到办公桌上,赵丹明显的心情不佳,嘴巴撅的老高,气鼓鼓地说道:“看看吧,各项身体检查均未出现异常。而且肉类的各类数据也都在正常范围之内。”

之后小声嘟囔着说道:“大惊小怪,早说了没什么事,非得疑神疑鬼的搞什么检查……”

“没道理啊……”唐思思翻看着检查报告,皱起看好的眉头,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的猜测是错的?不可能,一定有问题……”

赵丹在一旁不满道:“我说思思姐,做人可得有良心啊,非要别人出点儿什么事你才甘心呐?”

“嗯?”唐思思发出一声鼻音,指着一张B超图片道:“丹丹,你看这是什么?”

赵丹把脸凑上去,瞅了两眼,切了一声道:“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小点儿而已,很正常啊!说不定是仪器的故障,又或者是内部器官的映射阴影造成的,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唐思思盯着看了许久,对着小助手吩咐道:“你再去让宋佳琪重新做一次胃部检查!还有,顺便再多找几个有同样嗜肉状况的都去做个检查,以便相互对照。”

“啊……”

赵丹顿时蒙圈了。

…………

“肉,好想吃肉啊……”

牛头山腹洞中的林夜盘坐在早已熄灭的火堆前,攥紧双拳,暴起的血管如蜈蚣般吸附在胳膊上,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眸子通红,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着,显然是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对了,我自己身上也有肉可以吃啊!一口,就咬一口!反正吃一口也不会死人……”鬼使神差之下,林夜的手臂竟然放到了自己的嘴边。

不行!不行……我在干什么?林夜蓦然恢复一刹那的清明,被自己的行动吓了一大跳。

他清楚他的身体出了状况,尤其是这两天来,对于肉的渴望简直到了极致。就算毒品相比来说都不值一提。他明白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下山找家医院,也许还有治愈的可能,但眼下最不能做的事就是下山,他绝对不能让那些人抓到,即使死,也不能下山。

“或者……下山也是个选择……”

林夜精神又恍惚起来,“之少还能吃到肉……这点要求,他们应该可以满足吧……”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趔趄着步伐往外走去,脸上露出极度疯狂的神色。

“肉……我要吃肉……”

“不行!不行……”林夜瞬间露出一丝挣扎。但脚步却不受控制地继续向外走去。此时脑海中最原始的欲望彻底压倒了他最后理智,忽然林夜猛的向旁边的洞壁狠狠撞去。

“嘭……”

他的身体软绵绵地歪到了地上。

…………

“这,这不可能……”

唐思思的办公室内,赵丹像见了鬼似得惊呼一声。紧紧捂着嘴巴,道:“一个小时前,明明,明明……”

唐思思也露出极为少见的凝重之色,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几张B超图。图片中一个小时前原本模糊不清的黑点儿,这时已经清晰可见。黑色部分正处于胃的中间,目测直径在两公分左右,如果光看这张结果的话,估计任何人都会把它当成是胃部结石来处理。但结合一个小时前的检查,结果就会令人不寒而栗。

这么短的时间,就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化,如果十个小时呢?一百个小时呢?当然如果这要仅仅是个例也就算了,但叫人恐怖的是感染群体的庞大,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出现了嗜肉的状况,但单单是研究所内,就有三分之一的人出现了这样的症状。放至全市,全省,乃至全国呢……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信息化高度发达的今天,网上到处都是全国肉价飞涨的新闻,这说明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但这个时候的人们丝毫没有认识到这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

“思思姐,是,是什么新型病毒么?”赵丹脸色煞白地问道。

唐思思玉唇紧珉,犹豫许久像是下了决心一般,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一组号码,语气坚定地说道:“我需要大量的研究资源,还有……活体实验体。”

夕阳西下,灯华初上。这一天对于所有人来说似乎有些诡异,太多的人沉迷在肉食当中,肉铺超市当中的肉,不管是猪,羊,牛,鸡,只要能吃的肉都被人们疯狂抢购一空,肉价也不受控制的飞涨,远远超出了原本的几倍甚至数十倍,尽管政府部门紧急调运分配,并严厉打击一些不法商贩趁机哄抬肉价,但效果甚微。网上也开始出现一些谣言飞语,有说世界末日,有说瘟疫蔓延的,有说战争爆发的,更使得人心惶惶,有些人已经开始储备物资,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虽然已经快凌晨时分,但帝都办公大楼依然灯火通明。富丽堂皇的会议内端坐着十几位掌握着华夏最高话语权的上位者,其中多数都是从被窝里拉出来的,毕竟他们的身份特殊,作息时间都有严格的安排,除非特殊时件,否则必须保证他们得休息。

“唐老,人都到齐了,到底什么事该说了吧?”其中一个满脸皱纹但却精神矍铄的老年人皱了皱眉头不满地问道。

“就……是……”

另外一个身体微微发福,头发谢顶的中年人长长打了个哈欠,喝了口茶说道:“到底多大的事还非大半夜的把我们都叫过来,是谁发射核弹了,还是要打仗了?”

座在上首头发花白的老人无奈笑了下说道:“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大清楚,大家稍安勿躁,再等几分钟,唐博士马上就到了,她会为大家解释一切的。”

“唐博士,你孙女唐思思?”

“胡闹!”先前的老年人脸色渐变,口吻严厉地道:“把我们这么多人叫过来就是为了等一个小丫头吗?她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大事,知不知道我们明天还有多少事要处理?”

下面一些人顿时议论纷纷,有闭口不言的,也有窃窃私语以示不满的。虽然同为华夏高层,却总免不了出现政见不合的情况。

上首的老人脸色不悦地说道:“几分钟而已,大家都能等,你着什么急?”

“乱弹琴!她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这么晚把我们大家聚集到一起,耽误了明天的工作,谁能担起这个责任?”

“唐博士是物理研究领域的权威,既然她选择这个时侯把我们大家叫来,肯定有她的考量,否则出了事情,多耽误一分钟都有可能酿成难以估量的后果!”上首老人针锋相对地说道。

“权威?她这个权威是怎么来的,大家不用说也都心知肚明吧……”

“你……”

“方伯伯,在背后说别人坏话,恐怕不好吧!”

语落人至。唐思思依旧是那一身的白大褂,身态高挑五官精致,手里拿着厚厚的资料走了进来。走到上首桌前向众人行了礼道:“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把大家叫过来。不过我这里确实有非常紧急的事情需要给大家汇报,希望听了我的话,各位回去还能睡得着觉。”

“你这叫什么话?”

先前被唐思思冲了一道的老者脸色难看说道:“我们大家等了你这么久,就是这么汇报工作的么?你们谁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的请便,我先回去了!”说罢,起身便要走。

“方伯伯这么着急离开,是回去吃肉吧!”唐思思似笑吟吟地望着他说道。

老者顿时一愣,呆在了那里。

他确实是想吃肉了,不仅仅是现在,这两天他对肉可以说情有独钟,别的任何东西都不合他的胃口。本来他也感到有些非同寻常,但他的私人医生为他做了全面的检查后,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不过在他的心里总是有些隐隐的担忧。此时被唐思思一语道破,心头的阴霾更深了。

“看来我猜对了!那我劝您还是坐下来听我说完再走不迟,因为我要讲的事情正好和您的身体有关。”唐思思脸上笑容不变,却总让人感觉到一丝不寒而栗。

看到老者不甘心地落座,唐思思收起笑容整神道:“下面我要说的事关系到整个人类的生死存亡,请各位做好心理准备,并尽量的不要打断我的话,当然如果各位谁有疑虑的话,我也尽所能的解答,但也不要抱太大希望,因为很多事我还没来得及证实。”

顿了顿,她开口说道:“首先我要告诉各位的是从昨天开始并在世界范围内出现的群体嗜肉事件。相必在座的也多少都有些耳闻,或者也有当事者,具体情况我不做赘述,这里我只是想请各位建立一个概念,那就是群体性!很多,具体多少,暂时还无法统计。”

“说重点——”

姓方的老者似乎预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脸色阴沉的可怕。

“这是十六个小时前我对其中一个嗜肉者做的胃部检查。”唐思思说着接通电脑,投影仪照射出巨大的轮廓。

“当然,为了能表现的更直白一些,我做成了这样的cg图片。请注意中间的一处黑点。”唐思思指了指里面并不显眼的地方说道。见众人没有多大的反应,她接着说道:“是不是感觉有些小题大做了?那么请看十五个小时前,也就是一个小时后的样子!”

画面一换,还是同样的图片,不过先前的黑点此时已经清晰可见。“不规则的圆形物质,直径大约在两厘米左右。”唐思思在一旁讲解道。

这时众人再也不能保持淡定了,紧张凝重的气氛蔓延开来。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没有一个平庸之辈,很清楚一个小时的时间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意味着什么。

画面再变。

“这是十二个小时前的形状,依旧呈不规则圆球形态,直径六厘米左右!”

“这是十个小时前的,形状和之前的稍有些变化,直径十厘米!”

“而这个则是五个小时前的状态,除了体积之外并未有外观上的改变,它的直径是十六厘米……”

整个会场内安静的可怕,所有人的脸都前所未有的凝重,唐思思不紧不慢的声音,仿佛一柄巨捶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够了!”

姓方的老者猛的拍打桌面,脸色苍白,凉爽的室内却止不住冷汗刷刷地冒出,颤抖着手指着她厉声道:“一派胡言!今晚把大家叫到这里就是来消遣我们的吗?”李博士在那儿?马上让李博士过来,我要让他戳穿你这可笑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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