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顶,盯着对方的眼白耍横。
此乃挑衅对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师父传授的独门绝技。
就目前的战局来看,我两亲得师父他老人家真传,早已玩的炉火纯青。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
“你们两个幼稚鬼,闹够了没?”将离的声音,打破了我两的僵持。她估计是更年期到了,看不得我好。
我们下意识的开始拼命眨眼,缓解疲惫。尽可能快的恢复体力,再战他三百回合。
当然,依据第一战的经验。我们一个回合,也拿不下来。
倒是意外用行动,再一次证明,大家师出同门,的确是得到了师父的个性栽培。
“放心,三哥不会真的生气的。”云觅凑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有意避开将离的耳目。
暗暗用身子挡住手臂,指了指车后的将离,又道,“芍药想做我三哥的小老婆,很久啦!她背后,还有一个温婉端庄的牡丹仙子。你自己招来的桃花,只怕开的分外艰难啊!不过,我可以用我的神格跟你保证。我三哥除了你,没对任何一个雌性生灵,动过爱慕之心。”
“芍药!牡丹?”我醍醐灌顶,难以置信到嘴都哦圆了,“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他们是花间族的……你怎么不早说啊!对师姐隐瞒,看我不替师父收拾你!”
“别打,别打!”他求饶到,“我不敢隐瞒,不是老实交代了吗?之前我哪有机会呀!三哥搂着你,不分日夜的照顾。我怎么说?”
他一个天宫养尊处优的太子,我揍了他,当然不怕他老爹会找我翻旧账。纯粹是此货喂的太过结实,我打的手疼,“好吧,原来你一次。对了,你说我和云熙见过?你知道些什么,快点交代清楚!”
“是你自己忘了吧!”云觅嫌弃的白了我一眼。
怕我又收拾他,赶紧避开,捂住了脸,“三哥出自上古凤凰中的凤族,每五百年一次涅槃。每次火海新生,不仅是提升了修为。灰烬里重塑的,还有凤鸟的骨骼毛羽。他小时候,可不是现在这般惊世骇俗的模样。胖乎乎的,跟个小皮球似的。大家都爱拿他的憨厚取笑。大伯母带他,去过一次飞羽族的梵音谷后,回来简直变了一个人。他说他不能要你嫁给一个这样没出息的胖小子。他要变的优秀,赢得天底下最大的权力,要天下所有的人都……”
“都陪我玩儿,做我的朋友?”我眼前浮现出儿时零星的记忆。
“胖小子?难道……是他!”曾几何时,我的确碰到过,这样的一个吹着鼻涕泡的傻瓜。如果非说那是见过,就算是吧。
云觅眼里露出喜色,差点蹦出车棚。压抑着狂跳不止的心情,“你记起来了?太好了。三哥苦尽甘来,太不容易啦!”
“小灰鸭?胖成球,蹲在……泪湖边,要跳湖的?不能吧!他那么笨。哪有鸭子会被水淹死的。跳湖!不该吧,还真是他?别闹了,谁信啊!”
我一遍一遍确认,又一次次的推翻假设,否定了自己的判断。
飞羽族栖居的梵音谷,是一个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飞羽族人在此过着与世无争的逍遥日子。
谷底有一片美丽的湖泊。传言是女娲娘娘,见苍生悲苦,留下的一滴慈悲泪所化。
湖泊上,七座七彩的浮岛,错落有致的排出一副七星图。天河落下,依次穿过,坠入湖心。
长辈们严禁族人飞跃时,低头去看湖面上的倒影。
有一种说法,是湖里的怪物,在我们四目相对时,会勾去我们的魂魄。
没质疑,就没违背。数千万年以来,飞羽族遵照长辈立下的族规,做的很好。
可能偶尔也会有几个不守规矩的出现吧!例如我。
不过其他人的事迹,似乎都被刻意抹去了。
而我来到泪湖边,低头看过湖面的事,也从未跟谁提及过。
云觅说的那只小灰鸭子,就是后来的云熙。我正是在湖面的倒影里见到他的。
他哭的很伤心。
我被他的哭声吸引。围着湖岸,找了半圈,没发现有人。意外见到了水影里的他。
族里的小朋友,都是躲着我的。起初我还挺开心,终于有个人敢戏弄我,挑战我在飞羽族的位置了。没想到,会遇到一只哭的稀里哗啦的小灰鸭。
他冒着鼻涕泡,哭诉说,他在战场上亲眼见到爹爹,被魔族所害,殒了神命。他娘亲带着他,来投奔母族。可是族长不愿收留他们。要他们重回天界去。
一个没有了父神的稚子,一个失去夫君的妇人。在大权旁落的天宫里,恭候他们的是未知的命运。昔日欢声笑语的天宫,而今绝非一个安身立命的福地。
他想要结束自己与生俱来的宿命,赌咒说再身不复生天族。
我安慰了他几句。师父传授我的那一套,好死不如赖活着的理论。选了几句,最恶心人的,说与他听。加上自己貌丑的脸庞,和被追杀的亲身经历,勉强算是暂时打消了他的求死之心。
后来他从水里出来,浑身发着光。
他反而问我,为何会出现在水里。为何会从水里冒了出来,还带着一身光芒?
我们当时,自然是都无法解释。
但也不妨碍我们,疯玩了一整天,做了一天的好友。
第二天一早,师父来梵音谷寻我。在泪湖边找到我时,他却消失不见了。我还以为是他怕她娘担心,自己先回了家。一番打听,族中却无这样的小灰鸭母子。也无人见过他们。
云觅告诉我这只小灰鸭子,真就是云熙的话。那么当年我遇见他时,相隔的又何止千年光影?
云熙的生父,死在神魔大战,最惨烈的一场战役。他和生母回到飞羽族时,我尚未出生。楚江王室,正处鼎盛。想来,芷霈城也未沉寂。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我们……泪湖!
云觅见我发愣,开口打断了我的沉思,“很奇怪吗?你有必要这么打击我三哥吗?他可一直视你为唯一。”
“他这个都告诉你,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希望他没连泪湖的蹊跷,一并告诉你。
“是有那么一次,他负伤命危,昏迷中不小心说漏嘴的!我也就一直好奇,你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没想到!”云觅摇头叹息道,“自己选的,自己喜欢就好!”
“你什么意思,很失望吗?我有那么差劲吗?你又什么表情啊!”我真想再揍他一顿。我抬起的手,突然停住了,“咦,我的手?捆仙绳!”
云觅收捡着松落的捆仙绳,对我说道,“我不重要,问题是三哥。他是否还会坚持初心不该。”
一抬下巴,指向路前云熙的背影,“他哪舍得你受半点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