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道闪电,忽闪而过。
除了一个回顾车厢,确认安全的白骨公子;外带一只低头沉思,故作深沉的云熙外,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头顶。
兵卒们惊诧的一度怀疑,那疾驰而过的一米微光,不过是意念下的一抹错觉。
烤炉一般闷热的大寨腹地,何曾有过雨神的光顾。
轰隆的雷声,接踵而至。
大家不得不重新回到现实,面对眼前的种种异象。纷纷议论起来。
“大寨也会打雷吗?”我探出脑袋。张望上方的一池红莲业火。岿然不动的红线,依旧如初。
“是鞭子!”人群里,有人指着前方,高喊一声。
云熙勒紧缰绳,侧身闪过的一刻。凌薇的骨节鞭,狠狠扫过。砸出一条,巨大的坑隙。
溅起的沙尘未消,接连劈下的鞭锋,转瞬之间,将马车砍裂成无数碎片。
亏得云觅相助,拎着我飞身,躲过浩劫。稳稳落回了地面。
“凌薇!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白骨公子瞪着凌薇,发出严厉的警告。
血污遍身的凌薇,半疯癫状。抡着手里的骨节鞭,歇斯底里的在咆哮。
她神经质的开始草木皆兵,把所有人当作自己的假想敌。杀的一双血眼泛红。
楚江城是渔翁老伯的地界,凌薇在他的势力范围放肆,且不说结界本身的险峻,渔翁老伯,捏捏手指,都能让她叫苦不迭。
比起我的幸运,她的遭遇,足以让我对楚江城有了刻骨铭心的新认识。
她狰狞扭曲的面孔,抓住白骨公子不放,好换得自己心灵的解脱,“白骨,你好大胆子。敢背叛主人,私通天界。”
“捉人拿脏,捉奸在床。证据,可不是你的信口雌黄。凌薇太令。大寨也不是你能造次的地方。劝你快点走,这里不欢迎你!”白骨公子的冷漠,对凌薇的狼狈视若无睹。
凌薇鞭指云熙,托着疲惫的躯壳,阴冷的笑着,“他们这几个,不就是天族的人。还不算证据吗?别说没用的。你,就是背叛了主人。”
“你没带过兵,我背不背叛谁,听令的,都是兵符。有能耐,你取了兵符来。想怎么胡闹,都随你。”白骨公子抚摸着他的小马驹,毫不费力的一句话,把嚣张的凌薇说死在原地。
“我……这就是兵符!”说完凌薇掏出一枚铜胎银云纹的虎符,高举在众人眼前。明明虎符在手,自己心里却没了该有的底气,懦懦道,“看清楚了。这个就是!”
白骨公子眼皮都懒得抬,替马儿梳理起棕毛,抽空回应几句,“别闹了。我可不是你姐姐凌菲。任由你胡来。”
“你敢说这不是兵符?”凌薇强词夺理。
虎符调兵,是历代君王的传统。她手里握着一分为二的虎符,谁又能否认呢?
“巧了,真不是我的那一枚!”白骨公子没一点兴趣陪她瞎胡闹,一累缰绳,策马向我走来。
凌薇追上几步,连声道,“你不能否认他们的身份吧!”
“你看看你自己,一个太令使,形如泼妇,搞成这个德行。我都替你丢脸!还好意思提主人。”白骨公子抬出幕后的主人,似有意在凌薇面前,跟我们之中的某人,或某几个人,打起暗语。
“你别岔开话题!”凌薇自知愧对主家。目前的局面,已然超出她一个区区的太令所能。根本无法凭一己之力,收拾干净。简简单单的一趟差,搅得她损兵折将,她自己都无法解释,何以会如此。
“你是挑衅龙王,打不过了,才逃到我这里,避难来的吧!求救,就该有个求救的态度。你给我记住了,我这里是容不下你的!”白骨公子反手一掌,打在了凌薇的肩膀上。
凌薇负伤倒地,嘴角淌出血水。
白骨公子这一掌,伤她伤的的确不轻。
凌薇踉跄着起身,捂紧胸口,倔强的没有留下一滴眼泪。忍着筋骨碎裂的疼,她对白骨公子说道,“谁打不过,谁需要你们怜悯!我是奉令……来抓北冥的逃兵的。你们胆敢阻挠,通通不想活了吗?”
“你看仔细了,这里都是北冥的兵。“白骨公子一挥衣袖,车马后的小卒,整齐划一的排成队列,站立马下,”他们哪一个敢从我手底下逃走?纵使有一两个不知好歹的,不服管束。那也是大寨的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那你为何要设飞天索?还令下,只要能飞身,就可离开大寨。”凌薇是不惜揭露大寨的老底,也要搬弄是非。
她能稳坐太令的位置,审时度势的眼力,该是有的。
貌合神离的白骨公子,对待我们这群不速之客,自然有拉拢的小心思。
凌薇可不想在自己失利的局面下,给白骨公子邀功的机会。
白骨公子不欢迎她,她也不过是借路飞身。自己单兵作战,没有胜算。不如暂且和我们结盟。谋一条离开楚江城的捷径。
只要她能确保死鱼头仍然困在城中即刻。她瓮中捉鳖的计划,无非多费些时日。
“原来你是借路开溜的呀!知道我这里只进不出,打起飞天索的主意来了?”白骨公子也不是个善茬。凌薇的计谋,他一眼就识破了。
“别胡说!”给人揭了短,凌薇当然不认。
“龙王父子说不定就在上面等着你呢!”白骨公子冷笑道,“该等很久了吧!”
“没关系,这里不是有一个人,可以帮我安全离开吗?”凌薇的视线跃过白骨公子,瞄准了我。
“你动她一下,试试!”云熙威中带怒,一夹马腹,拦在了白骨公子和凌薇之间,“小小一个九字当的太令,胆子也太大了吧!谁的人,你都敢惹?”
“抱歉了战神殿下,危机关头,我可顾不得许多!”凌薇的无奈之举,并不会让人想去同情。
“那我更顾不得许多啦!”云熙寸步不让。
凌薇苦笑着,“不妨再告诉您一道,我们九字当的密令。您或许会很感兴趣。主人令下,九字当中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伤害这位姑娘。而且此事严令不许让天界知晓。我还从未见过主人,为谁下过这样的密令。您不觉得,很奇怪吗?看似无害的白莲花,说不定,才是那把杀人不见血的匕首!”
“她,不是你说的白莲花。她是我的挚爱!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她。”
眼瞅着,他们就要开打。
凌薇手里握着的骨节鞭,发出咯吱咯吱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