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和凌薇的互殴,双方选手各自都掩藏了部分实力。
将离是在云熙的会意下,似打实放。蹿腾凌薇给咱们领个路。
凌薇负伤,战斗力自损过半。无法全心应战。一直憋着逃脱的心思。
云熙令将离住手。
凌薇见况,匆匆幻做黑烟,伺机遁地溜走了。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没兴趣追击凌薇。
然而撇开凌薇,这马车已毁。如何前往兵营,反倒成了眼下耽误之急。
将离憋着坏,和她同跨一马,指不定会使何等下作的阴招害我。
掐我,扎我,时不时用胳膊肘撞我,皆可推卸到马儿身上。谁叫马儿不听话,伺候不了我这样的人呢?
有云熙在,我当然不会挑将离的马。
云熙深知,我这个不老实的鬼,铁定会找各自理由,无限量的吃他豆腐。
蹭蹭他的下巴,抓抓他的小蛮腰。他弹力十足的大胸肌……罪过啊罪过,皆可推卸到马儿身上。谁叫马儿不听话,伺候不了我这样的人呢?
云熙一脸愁容,自己选的人,多大罪过都得宠着。
比起我明目张胆的放肆。谜之尴尬的,绝对是云觅和白骨公子的组合。
他两同骑一马的画面,太美了!我都不敢看。
话说男女有别。云觅死活都不肯上将离的马!怕花间族得知此事,秋后算账,要他讨了将离做老婆。
冷艳动人的白骨公子,顶着一张娇滴滴的美人脸。成了他的不二,也是唯一的选择。
明知对方是个男的。云觅贴近他时,羞红的脸颊,跟煮熟的虾子一个色号。不好意思的,一路标着鼻血。
往左躲,朝右避。马背起伏,云觅捏着鼻尖,沦为活体不倒翁。
憋着笑,看的我都忘了贪图云熙的美色。
云熙额角挂出三条黑线,主动用身子,把我锁进怀中,“有我在,不许你看别的男人。”
“是,我什么也没看见。放心,不会乱说的。”你都投怀送抱了,我哪敢再有旁的心思。
小分队少了凌薇的捣乱,顺利绕过一段缓坡。得见一片开阔的盆地。
上方的楚江古河道,水流汇集,形成一处琉璃千顷的湖泊。隔上一层红莲业火。经万世焚灼,正好空出下方大片裸露的闲地,以供大寨安营。
白骨公子管辖的大寨,摒弃“依山傍水”的古训,犯了兵家大忌。
远远望去,一顶顶帐篷,有条不紊,螺旋排列,近似多个重叠的回字。
近前观看,同等规格的三间白帐,位于大寨中心,正对东西南三面,组成第一个未封的口字。
一层的缺口处,间隔数丈,帐篷增为三顶。左右各设三间等长的帐篷,形成第二个未封的口字。
如法炮制,帐篷以奇数递加,间隔以偶数添距。一环套一环,排列组合成无数个少了一笔的口,酷似匚凵。
至于消失的一笔,会随机出现在东南西北各个方向。
一座这样的大寨,已然是一幢巨大的迷宫。冒然闯入,无异于自寻死路。
白骨公子将它,堂而皇之的稳居空地正中,完全暴露自方的整体布局。
张狂无边的做法,看似只有傻子才干的行径。
反倒更能证明,他对大寨有着多么强大的自信。
排兵布阵,讲究的就是知彼知己。做不到知彼,也要知己藏己。方为上策。
白骨公子够胆子亮出底牌,不见得是自负的表现。
这里是芷霈城地下,淹没千年的楚江旧址。一池红莲业火封顶,万万丈深的谷底。谁会知道,有这样的兵营存在。
纵然终有一日,为外人知晓。放下苍生不救,社稷不顾。活够本啦,盐吃多了。谁会为了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不毛之地,不惜功利,跑来讨伐呢?
想想我苏醒时,那简陋到没有屋顶的小房。明知道不会有雨雪,修来作甚?
同理可证,白骨公子藏来作甚!
难得有人欣赏,他展示一翻还来不及呢!
除非,只有一个原因。兵卒的人数,大到足以让远在天宫的人忌惮。
云熙不正是另一方的代表吗?他此行的目的,其一好像就是为了这些士兵,查找北冥人口锐减的原因。
北冥位份尴尬,一直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长居人口无法统计。
光凭这一点,抓壮丁绝对首选。
北冥生活清贫艰苦,地痞横行乡里。变幻莫测,大雪冰冻交加的天气。逼的人心背弃,个个都想离开。
一纸征兵文告,人数少了近乎七成。走的人,不会是个小数目的。
这座大寨的兵卒,不是全都来自北冥。迎我们的小队里,就有七八种不同的口音。
是呀!他们征兵,又怎么可能只去北冥呢?
谷底蔓延,崖壁之后,还会有多少这样的大寨?
云熙他们苦心寻找的出路,飞天索,就立在最外边的营寨前。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睛前的飞天索,我困惑不解。
头一遭见识到飞天索的诸位,状态和我相差无几。
“今天此行,真开了眼界。”云觅张着嘴,都看愣了。
白骨公子浅浅一笑,大家诧异的神色,他早心知肚明。想来是见惯了如此的场景。
“小娘子,就是这个样子啊!”他翻身下马,来到飞天索旁。
我连忙下马,跑到飞天索前,追问道,“笔直通天?这……就是你说的笔直通天!”
云觅裂嘴偷笑。果不其然,觉得我是被白骨公子耍了。闹了半天,还是得回去接着找凌薇。
“没错,笔直通天!”白骨公子一抬手,从下至上,扬起衣袖。对着飞天索比划,给我看个分明。
“说不定浇点水,它能长起来!”将离根据花间族草木的经验,分析到,“要不,弄点水来试试?”
“我说凌薇怎么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串!这个飞天索,的确明摆着不好找!”云觅戏谑道,“三哥,现在放在我眼前,我都不敢认。明摆着!不好找啊!”
默不作声的云熙,托着下巴。绕着飞天索,打量了一圈。琢磨良久,谁的话,他都没听进去。
云熙未作回应,云觅话风一转,指向了将离,“芍药,你别逗了。一根青铜树杈,你用水给浇长活了?那才有鬼呢!”
青铜树杈!对,云觅说的没错。
高大上的飞天索,何以会以这种形式,展现在我们的面前?
高不足一尺,粗不过酒盏。几个分枝,歪七扭八。雕工粗糙,技法笨拙。还飞天索,当一个树杈,都过不了关吧!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你这是赤裸裸的敷衍!”云觅发着太子脾气,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
“云熙殿下,你同意吗?”白骨公子处变不惊,回身问道。
云熙遥遥头,退回我的身边,告诉众人,他得出的结论,“这不是青铜,是精钢!”
“三哥,这分明就是青铜。你看嘛!这个质地,不是青铜,怎么可能?你说是精钢!精钢是个啥?”云觅固执己见,不信云熙的判断。却闹不明白怎么又多出一个精钢,“精钢是何物!”
“精钢?”我脑海里画面闪现,云熙的意思是,“玄铁精钢……桥?”
云熙点点头,望向头顶的红莲业火带,“就是那座桥!”
萧泊如没有骗我,这真的是飞天索。
“不是三哥,三嫂!你们打什么哑谜呢?哪里来的桥啊?”云觅是被人打晕了带入桃林花海的,没见过城门前的玄铁桥。
将离如梦初醒,她是知道桥的存在的。此处有精钢,就意味着,精钢和上面的桥身是相连的。有了它,我们自然能离开大寨。
“可是这也……不然我还是去弄点水来吧!万一能行呢!”面对短小的树杈,将离也无计可施。
“用火!”云熙注视着红莲业火带,观察红晕走势,回头反问白骨公子,“我说的没错吧!”
“三哥,你不是说的红莲业火吧!”未等白骨公子开口,云觅不干了,“天塌了,大家可就都葬身火海了。你别仗着自己是凤凰,死不了,就拿我们的性命开玩笑,好嘛?我是要继承大统的。”
“他没开玩笑!”白骨公子拍了拍云觅的肩膀,“这也正是我的大寨,为何只能进,不能出的原因。”
“飞天索,飞的不是玄铁精钢。而是飞泻而下的红莲业火。你们纵使能毫发无损的引下火种。也无法在红莲业火里,飞上天际。”白骨公子胜券在握,“留下给我做个伴,总比烧的羽化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