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弦断了,当然就没了!”璧珀揣度着云决的神色,欲言又止。
云决眼底泛起泪光,故作大方,“没事,这琴是我弄坏的!”
“我能打听打听,你是怎么弄坏的吗?”我作死的问道,“难道不能修好?”
璧珀眼色给我使得,就快动手把我埋了。
“琴可以修,但是错,挽回不了啊!”云决怅然道,“云之错,非在此琴。”
云决细心的擦拭着古琴,一遍又一遍的拂去灰尘。
在我看来,这琴光洁如新,天空之境,何来的尘埃呢?
视物在心,所现在目。只怕是他心有所系,才会格外的疼惜此琴。
“你是如何做到,让它发出声音的?”云决欢喜的把琴,捧到我的眼前,“你再做一次,行吗?”
“这?”这该如何是好!我什么也没干,它自己个儿在那哼哼,你找我问缘由,弄错对象了吧!
我瞥了一眼璧珀,撤身移步,抓住他的胳膊,寻求救助。
回想起方前他与云决的对话。惊觉是他故意找我来,就为了这把古琴。
后脊梁发寒,掌心滚烫,刺痛的连忙松开了手。
他趁机拉住我的手背,玩起了心灵相通这一套把戏。挑三拣四的告诉了我,此琴的来历。
视若珍宝的古琴,是云决从别处弄来的。是抢是骗,是哄是欺,有没有用什么非常之计,追究起来,毫无意义。
它的一双正主痛失爱琴,错过了彼此一生的机缘。现今一个堕入魔道,一个早已是魂飞魄散。
云决执念的喜好,拆散了一对有情人。得到了古琴,又如何?它悦耳的古音,成了绝唱,再未响起。
自己酿的苦果,终归还需自己来,承担这无心之过。
惜音本无罪,奈何非良人?
云决珍惜此琴,一则出于琴音悦耳,更是在为自己悔过。
天宫里的宝贝,浩瀚如繁星璀璨。古琴虽是古物,但也只是相对而言。能获得云决殿下“芳心暗许”多年。这个错,他是犯的有多大呀!
“云决殿下发了话,你就试试嘛!”璧珀冷着脸,就这么把我卖了。见我有些不情愿,迟迟未动。提着我后衣领,向云决的方向,狠推了一把。
他典型是在伺机报复。
我几步踉跄。站稳后,无奈的回身,瞪了璧珀一眼。我要是有半点云熙的能耐,早一把火,烧的你狐狸毛半根不剩了。
一个个的臭混蛋,就会欺负我这个老实人。还有没有天理啊!
“噔……唥……”
悠远绵长的两个古音,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响彻云霄。
释放了千万载的哀思,原来是如此的心碎唯美。
“我是怎么站住的?”我顺着胳膊,沿着手臂,一路瞧去。
一种不详的心虚,预示着不妙的结局。
我佩戴着戒指的手,正好按在了空空的古琴上。
我尴尬抽手的一瞬,空弦“咚……”的一声。音律如水波般,扩散而去。
该做的解释,和不该做的说明,全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枚戒指,你从何得来?”云决怒目含火,诧异的定在我的指间。
“这是……”我才要解释。
来不及等我把话说完,云决一滴伤心泪,夺目滑过侧脸,哀悼二字,“果然!”
我回身去找璧珀要答案。他惹的麻烦,好歹给个说法嘛!
“当局者已放下,你这个旁观者,又何必执着呢?”璧珀的话,说的我好糊涂。
“起初我也只是怀疑。想不到多年的不舍,却是他人设下的伏笔。”云决再次抚拭着古琴,眼中明暗错杂。
璧珀示意我让开。来到云决面前,一眼扫过古琴,对他说道,“我早提醒过你。你无需为此自责。”
“是他,对吗?”云决一副明了的状态。
璧珀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云决意味深长的把目光投向了我,“父君自己的性命,都舍得相赠。区区一个我,又何妨?证实过了,也算可放心了。”
他们两个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我头皮发麻。难不成,又和我有关?
巧了,最近什么大大小小狗不拉屎的事,都能和我扯上联系。我得罪哪位大神啦?至于揪着我不放吗?
与其这样婆婆妈妈,不如一刀杀了我,来的痛快。
你们这帮人恶,是改玩心理战了吗?
我是飞羽族的念念啊,我师父楚然失踪了,没人罩着我啦,你们在怕什么啊?
云决收好古琴,知会了璧珀一声,转身回去,跟守门卒叮嘱些什么。
“记得,想办法去见溶月!”璧珀凑到我耳后,压低了声音,“见到她,你想知道的,都会有答案。”
“喂,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非要我去见什么溶月?是几个意思!”
容不得我,拷问璧珀,扳回一局。
两个守门卒,在云决的指认下,走来架起我,就往天宫里送。
璧珀撇清要害,露出一派敷衍的嘴脸,挥手跟我作别。
不远处的云决,眉心紧锁,看似有不少顾虑。却也没有喊停,天兵的步伐。
璧珀不遗余力的要我见的溶月,是为何人?云决何以会赞同他的做法!
云决是云熙的大哥,他的父君,那也是云熙的父君。
泪湖初见,云熙正是因为父君的离世,迫不得已才在母亲的带领下,投奔飞羽族的。
天宫里的恩怨,我不甚了解。可是当年威望最高的大殿下,突然陨落。唾手可及的天帝之位,才轮到了现今的天帝头上。
按云决话里的意思,大殿下和某个人,有生死之托。大殿下的一生,已经够神秘了,现在怎么又冒出另一个更神秘的人?
溶月!她知道那么多,何苦留在天牢,不见人呢?随便威胁一两个,日子便可过的逍遥。
真搞不懂,干嘛非要把我扯进来。
莫非他们想把什么罪名,冠在消声灭迹的楚江王室身上?我是个背锅的!
不行,不行,这可要出大事。非尽快找到师父不可。
“两位大哥,等会儿去了天牢,能不能安排个舒服点的单间。我袖口里有银子。”这个时候,死马当活马医吧,买通看守再说。
“姑娘,你刚才弄出的声响,声势太大。我家君上需要给上头交代,给你定的罪名是扰乱天宫次序。”一个天兵说道。
“警告性的羁押几日,便会放你出来。”另一个天兵说道,“走走过场,不会为难你的。好吃好喝的都备齐了。放心,我们懂规矩。不然君上也不会把此事,安排给我们。”
“多谢二位大哥,多谢云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