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多姿之处就在于对的人总在错误的时间出现于是诞生了“错过”一词。
而错的人在对的时间出现我们又将那称为人生成长路上不可避免的坑洼和基石。
可当许穆森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一时连辩解的辞藻都想不出来,直到苏安安痛晕过去,我被许穆森狠狠推开,我才反应过来,我应当是中了苏安安的计,替她背了锅。
此时华灯初上,我颓然地坐在陈苏巧的店里,面前是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桂圆茶。
陈苏巧自言自语:“这女人不简单啊,为了陷害你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问:“为什么是我?”
陈苏巧歪着头道:“嫉妒只有在情敌与情敌之间才会擦出惨烈的火花,难道你跟许穆森有点什么?”
我哭笑不得:“怎么可能!”
陈苏巧沉吟:“也是啊,你这一副刀枪不入的模样怎么会喜欢上那个叛逆公子呢,那么就是第二种可能性了!”
我问:“什么?”
陈苏巧笃定地说:“这妹子铁了心要嫁入豪门,你有许家做靠山,他有许穆森,所以就拿许家的孙子来要挟他们,试问,哪家老人愿意让一个满手鲜血的女人嫁入自己家门!”
我猛地抬头,对上陈苏巧同情的眼神。
她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心疼你,我的西西,这个锅你背的有点不值!”
我眉头一簇,挥手将她的胳膊拂开,倏地起身道:“这个锅我不背!”
陈苏巧双拳握在胸前,身子靠近沙发里,满眼惊恐地看着我:“你要干嘛?”
我一字一顿地道:“手、撕、莲、花、婊!”
从小到大我便不是那忍气吞声的性格,小时候优渥的生活环境给我在学校里树敌树了有一个连那么多。
还记得上小学时,父亲上下学都会派司机接送我,于是一些好事的小哥哥小姐姐们就开始扯我辫子,扔我书包,变着花样的欺负我。
他们以为我会哭哭啼啼地跑回家去告状,我确实也是哭哭啼啼跑回家去告了状,父亲忙的一天见不上面,妈妈也顾着跟牌搭子逛街或是跟牌搭子打麻将,唯有上初中的哥哥,翌日就召集了一帮小伙伴替我教训了一个连的敌人。
自那以后,同学们都知道陈乔西家里很有钱,并且有个打架打得很好的哥哥。
所以我便慢慢的养成了受不了半点欺负和委屈这个习惯。
于是我硬拽着陈苏巧,开车载我来到了市三院,她有些怯场,被我一路拎着袖半推半就的又回到妇产科走廊尽头的特护病房。
陈苏巧站在我身后,静静地看着病房里黑压压的一群人,凑近我小声说道:“这场面有点大,要不要我把我们家后厨全都叫来?他们成天干活,手腕有力。”
我脆声答:“不用!”然后踩着我十厘米的高跟鞋掷地有声地进了病房。
病房不大,地面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苏安安有换上了病号服气若游丝地躺在病床上。
许穆森满眼戒备地盯着我,站在离我一尺开外的地方,双手插在裤兜,身高足足比我高出一个头。
倚着墙坐着的有一对暮年夫妻,衣着朴素,满面愁苦。
还有一对青年夫妻,怒目圆瞪,跃跃欲试。
角落还立着两个小孩,一个身上的校服脏脏的,另一个不过三四岁的模样,不谙世事的眼睛忽闪着望呀望。
我将眼光轻轻扫过他们并未做停留,那些人看起来不可能是许家人,要是苏安安的亲戚我更加没有理会的必要。
于是我开门见山,直抒胸臆:“今天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的语气温婉,想着要是许穆森是个明白人也就没必要手撕苏安安,毕竟这一天过的有趣又杂乱,我甚是疲累。
可许穆森不善的眼光却显得不是个明白人,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问道:“有什么好解释的?小安要休息,这里不欢迎你!”
我欲张口,身后却传来一声历经沧桑岁月依旧温婉却扎实的女声:“那欢不欢迎我呢?”
我忙转头,陈苏巧比我反应灵敏,已经上去打过了招呼:“赵书记好。”
我也颔首点头:“赵书记,您来了。”
赵书记今日着了一身墨绿色套装甚是庄重,气质尽显,她冲陈苏巧微微点头一笑,然后走上来握住我的手:“叫我伯母就好。”
也不知道是什么在作祟,赵书记手心的温热让我有些动容,眼光也收敛了几分锐利,像是见到母亲一样地委屈了起来。
她许是看见了我表情变得有些动容,而后拍了拍我的手背:“我相信你,你慢慢说。”
然后悠悠走近许穆森,笑容虽是淡淡的,但目光里是不容侵犯的威严:“听你爸说,早上的会议不参加,下午的会议也缺席,什么时候我们许家的儿子变成了这么不务正业?”
声音落下,赵书记眼光轻飘飘地落在病床上:“你就是苏安安吧?”
苏安安仍旧气若游丝,但还是撑着身子半坐了起来,虚弱地点头。
这场景让人看了,确实有些想要怜惜她,可一想到她自作孽的场景,这怜惜很快就被厌恶代替。
“您就是穆森的母亲吧,我们安安成了这样,您可得给我们家一个交代啊!”倚在墙边的老妇人忽然起身,不由分说地拽住赵书记的胳膊,眼角的皱纹堆积成川,手背粗糙又干瘪。
赵书记依旧是礼貌又有气质的笑了笑,轻轻地拂开了妇人的手,温和地道:“我的儿子做了错事,我这个做母亲的一定负责,只不过,你家女儿也任性了点,你们也好给她好好讲讲道理,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我觉得赵书记一番话说得没有什么错,语气温婉,态度谦和,用词也很中肯,可不知道老妇人为何突然炸了起来。
她一下扬起手,像极了苏安安恶狠狠指着我的那般模样指着赵书记,她的声音尖利又沙哑,配上愁苦的面容很是让人觉得可怜又可恨。
“你们仗着家大业大欺负我们穷苦老百姓!我女儿为了你儿子命都差点没了!我们的小孙子也没了!”说完老妇人便抱着赵书记的腿,坐在了地上开始啜泣。
病床上的苏安安也开始无声抽泣,此时赵书记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我实在也是看不下去了于是冷冷地开口道:“这位阿姨,请您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再哭好吗?我觉得这并不是许家的错,是苏安安故意不想要这个孩子的。”
我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如何将事实原委全盘托出,所以先是差了廖冰去做一些万无一失的小调查,本来是等到廖冰到了再揭穿苏安安,可我委实见不得一家人装可怜讹人,所以莽撞了。
果不其然,我很成功的将矛头引到了自己的身上,苏安安先是冷笑了几声,然后歪头看向我,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吧嗒吧嗒落在床单上:“陈小姐,我自问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都已经说好要退出了,我把穆森让给你,我愿意打掉这个孩子了,可你为什么要推倒我,你怕我反悔么?我不怪你了,我都不怪你了,你却还要在这里诬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