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这边走!”
“究竟还有多远啊?”辛焱好奇地问到。
“就快到了!”引路人满脸堆笑。
“焱,你有没有觉得哪里怪怪的?!”凌霄特意挽紧了辛焱的胳膊。
“没事的,别担心!”辛焱回头望了一眼刚刚来的方向,高高的台阶之上,刚刚从上边下来的那个门洞还安然地耸立在那里。
身边的顾漫、萧潇还有荆眠也都紧跟在自己身边,身后还紧跟着一群说不上来名字的追随者们。
从上边下来,这一路九转十八弯的,那引路人带着辛焱她们穿梭在这片园子里,像是有意要将她们绕迷糊了似的,迟迟不到目的地。辛焱心里开始有些后悔,后悔刚刚不应该好奇心泛滥,带着大家跟着这个人走了进来。现在可好了,这个人一直都是笑盈盈地带着她们故意在园子里打转,别说凌霄觉得怪了,辛焱的心里也有些毛毛的,因为这园子实在是太安静了。
“到了!”引路人特意大声喊到。
辛焱看见眼前的景象,一瞬间忽然明白了那句“路转溪头忽见”,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走出刚刚寂静的令人发怵的园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派热闹非凡的气象。所有人都围绕着大茶桌,三五成群地坐着闲聊着。
“哎呦喂!几位快进来喝点茶吧!”不远处一位站在茶棚边的老板娘热情地招呼着辛焱她们。
旁边的几位伙计更是将凌霄萧潇她们几个拉住,劝她们喝着茶水,其他跟着辛焱她们进来的人也早已经喝上了茶水。
“老板娘,你们这里好热闹啊?!”辛焱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看到所有的人看上去都很开心。
“是呀,我们这里最快活了,来吧,小姑娘,喝了这碗茶,你也会变得很快乐的!”那老板娘说着便强行要灌辛焱茶水。
“不对!”辛焱下意识地用手挡下了那老板娘的好意。
“你就喝了吧?!姑娘!”那老板娘从桌上重新端起一碗茶水继续向辛焱步步紧逼。
“不!我不喝!”辛焱厉声呵斥到。
“不喝?!这可由不得你,来人!”老板娘立刻脸色变得狰狞起来,她的那些伙计们也都像傀儡一般向辛焱扑过来。
辛焱转身回看那些跟她一起来的人,所有人都变得痴痴呆呆,傻傻笑笑的。
“凌霄!萧潇!顾漫!荆眠!你们在哪里?!”辛焱大声喊叫的一瞬间,凌霄她们四个人抬起头,眼神里都是呆滞。
“不!怎么回事?!”辛焱再次认真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刚刚的茶棚瞬间变成了遍地高高低低的土包坟地。所有喝了茶水的人都变成了没有意识的傀儡,都被老板娘操控着。而那个笑意盈盈的领路人,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劝你还是喝了吧?!免得我们动手!”那老板娘在对辛焱下最后的通牒。
“不!”
“那就别怪我了,上!”老板娘一声令下,所有的傀儡如潮水一般地朝辛焱扑过来。
紧急关头,凌霄突然从人群里跑过来,拉开了将要扑向辛焱的那两个傀儡。
“辛焱,快走!”原来凌霄根本就没有喝那水,她的眼神呆滞是完全是装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这老板娘的喉咙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凌霄,一起!我们一起离开!”
“不!我们几个肯定是走不了了,可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出去!萧潇、顾漫、荆眠,你们三个快过来带辛焱离开!”凌霄说完就朝着那群傀儡冲了过去,很快就消失在里面了。
“辛焱,快走,喝了茶水就跟那些傀儡一样了!”萧潇和顾漫她们拼命拉着辛焱。
“可是凌霄还在里面!我要去救她!”辛焱大哭着喊到。
“没用了,她这次是真的被灌了茶水了!”荆眠难过地说到,“我们快走吧!辛焱!”
四个人说着便朝来路飞奔而去,想着以尽快地速度返回去。只是入口处也已经站满了等着捉她们的傀儡。
萧潇、顾漫和荆眠三个人,一路保护着辛焱来到了门洞边,眼看就要离开了,可是那个门洞突然变得越来越小。
“想离开,没那么容易!”那个领路人忽然出现,带着一帮更凶恶的傀儡,迅速抓住了萧潇她们三个人。
“辛焱,走!”
“对,别管我们,快走!”
“你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定要出去!”
很快萧潇她们三个就没了声音,消失在了傀儡堆了。
就在那个引路人恶狠狠地扑上来,想要抓住辛焱的一瞬间。辛焱迅速跳进了那个已经缩的很小了的门洞,伴随着身体被强烈地挤压,辛焱的心灵也正经受着惨烈的折磨。
“啊……”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哭腔,痛苦万分的辛焱终于逃了出来。
辛焱重新抬头的一瞬间,再次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原来,一开始,这就是一块巨大的墓地,门洞是诱惑,引路人是诱惑,而辛焱,带着所有人,去了底下的坟场。
“对不起!对不起!”辛焱坐在旁边的空地上大哭着,她觉得是她害死了她的好朋友们和那些追随她的同学们。
“人生如梦啊!”途径路旁的一位长者,看了辛焱一眼后,便感叹着飘然远去了。
“辛焱,辛焱,快醒醒!”辛焱的室友们听见她的哭声,才知道她被梦魇魇住了,立刻围上来想着赶紧推醒她。
辛焱醒来后,嘴里却一直念叨着对不起。
“辛焱,没关系,我们知道你尽力了,你别太自责了!”
“对对对,我们都没有怪你!已经结束了,不要再耿耿于怀了!”
“辛焱,你精神压力太大了,要不出去转转!”
惊魂未定的辛焱经过短暂休息后,一个人开始在学校里瞎转悠。从公寓一路向南走到学校大门口,又从大门口开始折返,路过勤怡苑的时候,辛焱还特地往杨老师的门口看了一眼。
那天跟学校领导谈判后,所有人都认识了辛焱,而辛焱则开始将自己完全封锁起来,不让任何人接近自己。杨老师因为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辛焱而内心感觉很是愧疚,看着日渐沉默的辛焱竟也无话可说。辛焱心里很明白,杨老师是有心无力,这不怪她,只是辛焱也再不想接近杨老师,她怕自己这个闯祸精会连累到对她有恩的班主任,那样她就更是罪大恶极了。
辛焱继续向前走着,恍然间看到耕耘楼和副楼之间的天桥上挂着一副对联。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呵呵……”辛焱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破釜沉舟?!”辛焱开始自言自语,“呵呵,这算是回头却被自己人捅了一刀吗?!”
辛焱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懑。
辛焱继续向学校里面走去,一直走着,直到来到了那棵她经常待的大槐树底下。
“不自量力!”旁边的树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和辛焱并列第一的高三应届生姬纤羽。
辛焱并不做理会,因为她也无心理会。
“学生起义的结果,不是被学校镇压下去,就是成为学校变本加厉施威的工具。你这么聪明,会不知道?!”姬纤羽直切主题。
这要搁在平时,辛焱会快准很地回击一句“关你什么事?”可是现在的辛焱,简直没有一点点想去计较的意思,因为她的那一点点自信已经被那场谈判彻底击碎了。
“不说话?!好!人家是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舍鱼取熊掌;你倒好,舍鱼又舍熊掌,白白便宜了别人。说真的,姐姐,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姬纤羽继续喋喋不休到。
辛焱依旧不语,呆呆的站在原地。
“你应该学我,你知道吗?!你看,我不仅能免了交学费;还可以住进只有老师们可以住的博雅居。这才是年级第一该有的待遇,而你,显然糟蹋了这个筹码!”姬纤羽一脸的得意样儿。
辛焱已经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转身正要离开,姬纤羽则依旧不依不饶。
“你停下!别走!”
辛焱一个人走在回公寓的路上,突然想起了风亦珂。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给他打过电话,听他给自己讲笑话了。她有好多次,好多次都跑到超市的公共电话角落里拿起了电话,可又挂上了。因为她觉得自己简直白痴极了,她开始觉得自己根本就配不上那么优秀的风亦珂。她开始试图减少对他的联系用来迫使他主动远离自己,远离自己这个闯祸精!
天空突然飘起了白雪,一片片都是辛焱对风亦珂的思念。冬天里的最后一场雪,注定不会太厚,但绝对够白,白到可以掩盖世间所有的肮脏!
“如果你就在我身边,那该有多好!”辛焱忽然悲伤地自言自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