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路畅通后,查理筹集来的物资很快就送到了奥尔良城内,粮食的事总算得到了解决。
有了援助,奥尔良城的人们底气就变足了,再加上贞德坐镇城内,大家对于战争也多了几分自信。
贞德本人也是这么想的,以极大的诚意,耗费良久写了一封长篇巨论寄给城外的嘤军统帅贝德福德公爵。
贝德富德公爵强忍着不快从打开了信使带来的信,但贞德这封开篇点题的倡议书直接点燃了他的怒火。
“这是什么意思?!”贝德富德公爵甩手将信丢出桌外,长长的羊皮纸随着他的动作,无力地塌在地上。
“这是我们‘圣女’的意思。”信使不卑不亢地上前拾起羊皮纸,卷好收入怀中。
“圣女?”贝德富德像是听见了什么无聊的冷笑话一般呵呵两声,“法兰西什么时候堕落到随便哪个女表子都能当圣女了?
卫兵,把这个骗子给我‘请’出去!”
收到命令的卫兵很快就叉起一脸怒容的信使,手上暗自加大了力气,勒得信使脸都要变形了。
受到不公对待后,信使也不甘示弱,一路上不断口吐芬芳,但架着他的卫兵只是暗地使劲,并没有被他勾起火气来。
两个卫兵毫不客气地将他丢到营地外,临走时还很解气地在地上留下几口老痰。
信使望着紧闭的大门,沉默着回奥尔良城,如实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给将领们。
“你确定他们正在填平坑道吗?”老将高古特追问道,因为年纪大了的因素,他最终还是没能拗过儿子。改为他留守奥尔良,儿子去镇守圣普鲁堡垒。
兼任侦察兵的信使非常确定地点点头,“是的,我确定。”
高古特转头对着贞德说道:“圣女,我想我们可能要有大麻烦了。
我希望您能再向王储写封信,让他尽可能地筹集一些粮食,训练民兵的事,也请尽快开始。
我认为奥尔良可能又要面临围困了。”
见到诸位将领开始讨论起军情,应该没自己什么事了,这位信使深藏功与名,悄无声息地退出门外。
“你觉得嘤军要开始缩小包围圈,进一步围困奥尔良了吗?”
贞德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嘤军那松散的包围圈,先前他们为了避免直接和奥尔良进行消耗,选择用钝刀子割肉,困死奥尔良。
但自己攻下圣普鲁打破了这种战术,嘤军当然也能看出败在什么地方,所以他们要变得更加激进了吗?
高古特点点头,贞德说的对,但事情还可能更糟糕,“嘤国人也许还会叫来援军。”
是啊,就许你奥尔良有援军,不许我大嘤摇人搞事?我们在法兰西大地上也是有根据地的好不好!
贞德听见嘤国也可能会有援军过来,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自己虽然打了一场胜战,但奥尔良的处境依然不容乐观啊。
高古特见贞德面露犹豫,垂头沉思,心中一松,看来圣女还算冷静,能听得进劝。
不是他吹牛,只要圣女配合,在这段空档期多运点粮食过来,他耗都能把嘤军给耗死。
他可是知道,嘤军占领的北部地区大都是些手工业城市,当初打起来的导火索也是因为商品问题,而法国主要的产粮地大部分都在南方。
以他的实力加圣女的号召力,再加奥尔良的防御力,高古特甚至还希望援军来得越多越好。
这群野蛮的嘤国佬可不会种粮食,你们想耗死奥尔良,我还想耗死你们呢!
正当高古特幻想着防守反击的伟大事业的时候,贞德猛地一拍板,“我们不能再怎么被动下去!”
“什……”高古特被吓瞠目结舌,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贞德连珠炮一般的演讲生生打断。
“经过大家的努力,奥尔良虽然算是活了过来,但这种生机还很脆弱。所以我们必须趁着嘤军的缺陷还存在,发起更猛烈的进攻!”
新田眼看着高古特完全被贞德的气势震慑住了,也许他是没想到贞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一身的气势甚至还比他这个将军更强大吧。
“这个吧,我还是觉得应该稳妥一点比较好。”高古特的语气不自觉地弱了不少。
贞德想了想,同意道:“其实这也不冲突,不管是继续打下去,还是退守城内,粮食和兵源都是重中之重。”
快打快攻吗?新田回忆起打下半个欧洲的蒙古铁骑和那位奥地利艺术家,心里不由地感叹打欧洲果然还是离不开闪电战。
高古特没有和贞德硬顶,圣女说的也没错,那就做好两手准备吧。
暂且定下了草案后,大家就结束了这次会谈,匆匆分开,重见光明的奥尔良城内还有不少事需要他们协调处理。、
新田的任务是安置那些伤兵,救国军的伤兵们被统一安置迪努瓦伯爵友情提供的房产内。
关于他们的安置问题,新田已经想好了,有过从军经历的士兵在这个乱世还是很吃香的,不论是留守在城内当卫兵,还是下放到附近村子成为治安官,都是不错选择。
并且新田还带来了一大车银币。
当这辆装着银币的大车停在院子里的时候,不少正在晒太阳的伤兵来了兴趣,刚才他们可是听见了麻袋里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新田嘿嘿一笑,和诸位伤兵打了个招呼。伤兵们一部分见过这位神秘的副统领,剩下的也都听说过新田的事迹,很给面子的大声欢呼着,瞬间冲散了萦绕在房子内的郁气。
“诸位好啊!这次我是来宣布一个消息的。”新田抬手做了个下压的姿势,场面很快就安静下来,“这次我们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离不开大家的努力,你们身上的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狗日的嘤国佬还占据着大量法兰西的领土,我们的任务远没有结束,未来的路还很长。”
说到这里,新田微微停顿了一下,伤兵们都很敏感,听出了新田的化外之意,营里又恢复了原先那种了无生机的凄清氛围。
“是的!诸位!接下来一段路我们可能不能再一起通行了!”
感受着那种悲伤的沉默,就好像在无声地痛哭一般,新田紧紧握拳。
“但请你们相信你们的伙伴,我们将背起你们的责任,继续前行。
假如,假如未来你们恢复后,还想加入我们事业中,我保证大门永远向你们敞开。”
“现在,分钱!”
每个伤兵都分到了30个银币,还有一小张纸票,上面盖着贞德的名字和鸢尾花的图案,证明这个男人曾经也是救国军的一员。
新田从头到尾都没提查理的名字,而为每一位伤兵分发纸票的时候,他都会说上一句“圣女保佑”。
一张轻轻的纸票,将所有伤兵与贞德紧紧地连在一起。
回去的路上新田坐在空板车上,路过市场的时候他算了一下,以现在的物价,一个人生活大概每个月要花三个银币,那么他们至少能撑到十个月以后。
十个月,不,七八个月后,贞德就该打到巴黎城下,正面临着无尽的绝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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