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一周后。
“父亲,哥哥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了?”
远野秋叶每天看着地牢中昏迷的远野四季,心中的焦虑感越来越强。
这都已经昏迷一周了,哥哥连水都没喝一口,再这么下去哥哥的生命就会有危险的!
对于远野秋叶的询问,远野慎久脸色罕见地阴沉了下来,没有回答女儿的疑问。
这一周内对远野四季的检查就没断过,检查的片野医生发现远野四季的体温一直在下降,已经跌落到三十摄氏度以下了。
可他的生命力却没有受损的样子,恢复能力甚至变得更强了。
原本也如远野秋叶一般担心的远野慎久,现在却越发地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直到一天后……
远野慎久独自一人在夜里前去查看儿子的情况时,赫然发现原本应该在地牢里躺着不动的远野四季,却沐浴在夜晚的月光之下。
“父亲大人见到我醒来,为何是这种表情呢?”月光下的远野四季脸色平和,语气中一点儿也没有责怪远野慎久将自己关押到地牢的意思,反倒如同遇到共通赏月的同伴般带着淡淡地喜悦。
“你到底是谁?”远野慎久全身的肌肉都开始紧绷起来,沉寂已久的危机感在脑中轰鸣,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遇到过了。
“父亲大人难道连我都不认识了吗?”远野四季为了证明自己,张开双臂,朝远野慎久走了几步,让他能够看得更清楚一些。
远野慎久对面前这个可怜兮兮的家伙可是一点愧疚都没有,这里离主宅有些距离,还是尽快解决他吧。
随着一声低沉的怒吼,远野慎久的眼睛突然变得赤红起来,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妖异鬼魅。
对于突然向自己冲来的父亲,远野四季没有一点惊慌,放到是对远野慎久的眼睛很感兴趣:“这真是一双美丽的眼睛呢~”
话音刚落,远野四季的漆黑的瞳孔突然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对上那双金色的魔眼,远野慎久感觉心中毁灭一切的愤怒越来越强,喉咙仿佛有着千万只虫子在爬行一般瘙痒难耐。
“哇吼——”远野慎久的叫声响彻了整个远野宅邸,让远野慎久的计划彻底破产了。
“你!”强行从刚才那种异常的状态中退出,远野慎久半是发怒半是惊惧地再次朝着远野四季扑去。
“阿拉阿拉……”远野四季对于恼羞成怒的父亲表现得很是无奈,就仿佛遇到了一个熊孩子一般。
几次进攻连远野四季的衣角都没碰到,远野慎久开始越来越烦躁了,尖锐的磨牙声显示着远野慎久快要失去耐心了
“父亲大人,您现在看起来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哦?”确认远野慎久绝对不会认同自己后,远野四季也就没了那份假装的心思,现在在想着到底该怎么脱身了,敌人的鼻子可是很灵敏的。
回答远野四季的是越来越凌厉的攻击,看来远野慎久也在慢慢适应攻击的节奏了。
就在两人缠斗的时候,远野秋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战场的边缘。
看着月光下父亲恨不得一击杀了哥哥的样子,远野秋叶心里泛起了一阵悲凉感,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父亲要这样对待哥哥?!
战斗中的远野慎久感知到女儿的到来,心中虽然焦急万分,但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他有其他的什么动作,只能尽量限制住对方的移动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战斗依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受到远野家暴脾气的影响,远野四季也维持不住那份优雅了。
“岂可修!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远野四季叫喊了一声,仿佛想吓走远野慎久一般。
回敬他的是擦着鼻子而过的一抓,这种轻蔑点燃了远野四季心中隐藏的怒火。
“对,就是这样,你又不欠这个冷漠的家伙什么,为什么要缩手缩脚的!”远野四季像是对着谁轻声说了一句,语气中满是怨毒。
越想越愤怒的远野四季一挥手,与此同时高速移动中的远野慎久就像是撞到墙上般,狼狈地在地上翻滚几圈,口中抑制不住地喷了口鲜血。
一击得手的远野四季走到远野慎久身旁,在远野慎久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将手插入了他的胸膛。
感受着手掌传来的温热的感觉,远野四季有些恍惚,这就是父亲的温暖吗?
品味着手掌上传来那坚实有力的跳动感,远野四季看着地上如同败犬般怒视着自己的父亲,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地大笑起来。
另一边的远野秋叶见到父亲停下时就已经向着这边冲来,赶到时哥哥就已经将手探入了父亲怀中。
“不要!哥哥!”
小小的人儿抓住了远野四季的手臂,哭喊着让哥哥松手。
神色暴虐的远野四季听到妹妹的哭声,浑身一个激灵,回过神时居然发现自己的手没入了父亲的胸膛,见到父亲那戒备的眼神,远野四季心脏突然急剧地收缩了一下。
眩晕感如同海水般将他淹没,然而远处传来了叫喊的声音,远野四季突然意识到:“不,我不能留在这,我要离开这里……”
远野四季失了魂般地一直在重复着着句话,收回了自己的手,踉跄几步退到一边,无视了妹妹的哭喊,几个纵跃消失在月光之下……
“秋叶!秋叶!”见到远野四季离去,远野慎久才开始大口喘气,脸色愈发苍白的他对着女儿喊了一声。
见到周围还没人到来,他捏住了女儿的肩膀,感受着体内力量飞快流逝的远野慎久断断续续地交代着后事:“秋叶!家族里的久我峰绝对不可以信任!一定要记住!”
远野慎久强撑着精神盯着远野秋叶,确认着她是否听了进去,见到女儿坚定地点头后才继续说下去:“如果轧间红摩带着他的手下去干什么事的话,不要阻拦他,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至于刀琦……”说到这个名字,远野慎久停顿了一下,“你刀琦叔叔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已经危急到需要他帮助的时候,就算拼了他那条命也改变不了什么,还是不要麻烦他了……咳咳……”
远野慎久说到这像是想起了什么,笑了起来,却被被喉咙里的血液呛到,原本怀念的笑容却变得凄凉起来。
“如果情况危机到那种程度,你带上家族的那份典籍,记住!真正的古本在佛龛的暗格中,带上这个去找两仪家的那个魔术师!要他保护你到成年,这点要求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远野秋叶捂住了远野慎久胸口上的那个伤口,只能拼命的点头,好让父亲安心,能够撑到医生到来。
“秋叶,遗嘱我都已经立好了,在你成年之前都托管在基金会上,一定要警惕久我峰山崎!”
“我知道了父亲,你别在大声说话了!医生很快就来了!”
“哈哈!秋叶,父亲能为你做到的只有这些了,不要怪我啊——”
“不会,我不怪父亲!”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远野慎久对着女儿问道:“远野秋叶,你愿意接任成为远野家的家主吗?”
面对父亲如同遗愿般的询问,远野秋叶很想让父亲不要再说话了,现在浪费的任何一丝力气都会在未来的救护中添加一重困难,可是父亲一直不肯放弃,远野秋叶也只好安慰道:“父亲,我答应你就是了,医生很快就来了,千万不要放弃了。”
远野秋叶抬头向主宅看去,不远处已经有了点点灯光,看来马上就能找到这里了。
正当她想低头告诉父亲这个好消息时,远野慎久不知道从那里掏出了一把刀,将刀握在自己的手上,他对上女儿惊恐的目光:“秋叶,远野家家主的责任就是要除去家族中反转的族人,这是逃避不了的,秋叶,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让我作为一个人死去吧。”
说完趁着远野秋叶还没反应过来,握着女儿的手将刀迅速插入自己的心脏,然后用尽全身的力量对女儿露出最后的笑容。
抱着父亲尸体的远野秋叶感觉到有光照到了自己脸上,机械般抬起头后,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满了人,但是她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只看见无数张嘴巴在一闭一合。
然后她就被人从远野慎久身边带离,好像是能够主事的人来了,指挥着仆人将远野秋叶带走。
远野秋叶也没反抗,只是一言不发地紧紧握着父亲最后交到她手里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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