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速飞奔逃离了庄园,并没有人看到岳松的身影,连惊觉有人入侵的黄钟公也不例外。出庄之后向着荒野之处连走五里,岳松在一处小溪边卸下了伪装,把鞋脱下开始泡脚。
这黄钟公确实不愧是武林中真正的高人,能让少林方证也欠他人情的江湖前辈。只是岳松的鞋底接触到鹅卵石间水珠的声音,竟也没能瞒过这位音律大师的耳朵,让他在惊觉之间拨动琴弦发音试探,但仍没能捕捉到岳松的身影和气息,只能确定有一名不速之客确实来过这里。
冰凉的溪水里潺潺流过结茧的双脚,岳松也舒服的发出一声轻吟,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想到:“黄钟公实力确实不俗,但他的远程攻击却是易破,只要稳固心神内息,在短时间内一个爆发即可;至于其他三人则不足为虑,他们的武功都太过华而不实,只需用堂堂正正之势正面压倒即可。
说实在的,这四人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应该踏入江湖,想将琴棋书画这种文雅风流和刀剑拼杀的血腥风雨结合起来,这种想法本来就是一个错误。逍遥派那群人能这么干,是因为他们有各种神功绝技作为立足江湖之本,一旦失去根本,就会变成跟那个天天受欺负的神医一样了。
还是那位跑堂的盗圣说的好啊!打架就打架,找那些花里胡哨的干什么?
把脚抖干净穿上鞋,岳松边走边想着下一步的计划:以他现在的实力只要打闪电战的话分别击破江南四友并不困难,但就怕那四个中的硬骨头不肯交出钥匙,甚至摧毁地道入口。
想想也是,一旦让任我行逃走,不管成功的是这位想要复辟的前教主还是黑木崖上的东方不败,江南四友都决然没有好果子吃,怎么看都是必死的下场,最好的结果也是再吃一轮三尸脑神丹。因此他们必然会坚持到底,除非来人可以保证他们能够安度余生。
因此,在解救任我行上武力并不是最重要的,能压过江南四友的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但想要不通过哄骗手段堂堂正正的救出任我行,就需要一个口吐莲花的舌辩之士了。
岳松肯定是干不了这个活,上次在恒山的那一通发言已经是他这前后几十年口才最高的一刻了,他不喜欢用嘴炮去说服敌人,特别是在自己练成了武功之后。
而要找一个愿意去救任我行而且口才上佳的人,那个向问天肯定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他现在应该还在黑木崖,也不知收集好那一堆珍贵文物没有?至于另外一个人,自然是现在应该在洛阳的任大小姐了。
想想自己又要往北方跑,岳松也只能安慰自己道这是个锻炼轻功的好机会,不过他内心深处也清楚,选择这样做的原因也是他在犹豫于到底要不要放出任我行,以及想要见一见那位书中的美人。
“到底是个俗人!哈!”自嘲一声,岳松就这么离开了杭州。
然后他就一路向南,直奔福州而去。
没办法,既然都到南方了,那就先去把辟邪剑谱毁了再说,那东西留在世上也只能害人,更非武学正途。
因为福建多山而且路也修得不好,岳松这一趟也花了8天才走完这800多里路,而收获就是自己运用轻功的跳高能力变得更强了一些,也不知道和武当派的梯云纵比起来怎么样。
进城之后当然是先找美食,佛跳墙之类岳松嫌那个做起来太慢,至于糟鱼、肉皮馄饨之类的他还是要享受一下的。酒足饭饱之后,岳松随便找了个食客一打听就知道了福威镖局原先所在的位置,顺便也问了一句向阳巷到底在城区里的哪个位置。
漫步在街区的青石板路上,岳松在欣赏南国风光的同时也在感慨着记忆的多变。在刚才他询问林家镖局的时候,那个店老板可是一脸紧张的告诉他那个地方去不得,因为据说是林家作恶多端遭了天谴,里面的镖师大多死于非命,林家上下三口人也在一夜之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懒得去吐槽这种乱七八糟的消息,岳松只是说自己想过去参观一下,毕竟一个大镖局一夕覆灭还是很吸引人眼球的。
绕到了府城的西门大街,在正对着大门的这条青石板路的尽头,一座建构宏伟却已经衰败不堪的宅第之前,左右两座石坛中空空荡荡的,原有的旗帜早已被人砍断,原本飘扬在这里的‘福威镖局’四个大字早已不在。
大门上的朱漆已经剥落,门面上也是斑驳不堪,茶杯大小的铜钉被城里的居民拔得一干二净,徒留一堆渗人的孔洞;写着“福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的匾额倒依旧还在,但上面却多出了一道剑痕将这四个字拦腰截断,下方更是还有‘卑鄙无耻’四个小字。
在大门口站了一会儿,岳松便扭头离开了。这座府邸便是残酷江湖的最好证明,也很好的彰显了一个真理:没有足够的实力,当灾难来临的时候,你只会失去一切你所拥有的东西。
岳松对林平之并没有什么坏印象,之后所发生的一切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环境造成的,他在意识到所谓的正道和魔道相比其实只是披了一层仁义的皮之后,自然会在绝望之中作出那样的选择。
不过岳松现在就要把这引发混乱的东西毁掉,那位红叶禅师已经毁掉了原本,在自己毁掉这份复制品之后,尚存于世的便是东方不败身上的那一份了。
东拐西拐的一路问人走了两里多路,总算是在过了一座石桥之后找到了那个小巷。因为口音带来的交流问题,岳松差点儿走到一个纺织工人居住的小巷里。
小巷尽头就是一件黑门白墙的大屋,一看就知道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毕竟连林家的主脉都已经覆灭了,这栋屋子没被人强占都已经不错了。
翻墙进屋,把每个屋子逛了一遍之后便来到后院的佛堂,居中悬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达摩老祖背对观者,显然描写的是面壁九年的情状。佛堂靠西有个极旧的蒲团,桌上放着木鱼、钟磬,还有一叠佛经。
这一切上面都布满了灰尘,但仍能感受到一股萧索之意,也不知道当年那位渡元禅师重新拿起佛经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也记不清楚记载了辟邪剑谱的袈裟到底在哪个位置,岳松便直接将画像揭了下来看后面有没有什么暗格,顺便把这幅很有可能是林远图亲笔的画作收入怀中。
找了半天之后,岳松终于确信那件袈裟应该在屋顶上,毕竟他已经把整个墙面都敲了一遍了。只是这屋顶可不小,自己到底该从哪开始拆呢?
半响之后,岳松抓着一件写满了字的红色袈裟飘落到了院里的地上,也真亏这件袈裟是用上好的丝绸所制成,而且一直封闭在密闭空间内,否则早就腐蚀成一滩碎末了。
不过保存得再好也是无用,因为岳松根本就不打算看它一眼,而是直接拿出火种将其点燃,看着它在跃动的火苗中飞快的化为灰烬。
岳松当然知道这所谓的辟邪剑谱实际讲的是内功的修炼方法,而这套内功的效果更是可以做到以极少的内力便能发挥出极高的速度,堪称是以弱击强的最佳选择。
如果没有最开始的那句修炼要求的话。
而岳松连自己身负的两套神功都没能修炼完成,现在的水平更只能算是刚刚登堂入室,再看这种功夫也只不过是徒乱心意罢了!
“接下来就该去见那位任大小姐了,不过该用什么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