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大少爷,别愣神了,大丈夫一言九鼎,走吧,当着你家人的面立字据吧。”
忠孝知道万有财已后悔,拉出的屎想坐回去,门都没有。
“区区二十几万用不着立字据,明天就让管家拿给你,全当我打发要饭的了,不过,没找到合适人选之前,你不许说出真实身份。”
回神,万有财死要面子活受罪,爽快答应。
“放心,只要钱到位,我一定守口如瓶。”
“你还要啊!”
“对呀,为了你家人我隐姓埋名不能跟亲人相认,最少也得五万。”
知道万有财是个孝子,故此,忠孝抓住了他的软肋。
“行,算你狠!”
点点头,万有财无奈答应。
管家和吴鹏低头偷笑,堂堂的商业精英居然败给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万老太太得知万有财二十六万舍弃了儿子,差点气吐血,决定跟他断绝母子关系,并且要一半家产,外加一个月五万养老费,都归忠孝名下。
柳氏决定跟万有财离婚,也要分一半家产,自然也归忠孝名下。
万有财知道婆媳都是为了忠孝,死活不同意,不能再让这小子捞到一分钱,怒视他一眼,转身离开。
“奶奶、妈,你们不要冲动,我不会答应你们的决定,快回去吧,我爹气性大,万一想不开自寻短见,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忠孝连说带吓唬,不能因为自己拆散一家人。
他对万有财不排斥,当然也不会讨好巴结。
“妈,土城那边打来电话,说我老姨刚刚去世了。”
就在万老太太和柳氏不放心万有财,坐进车里吩咐吴鹏开车时,万有财火急火燎跑了过来。
“你别找借口了,我们这就回去。”
推开车门瞥了一眼,万老太太根本不相信,上周还去探望了三妹,她只不过是瘫痪而已,没有其它毛病。
“妈,他这是想耍赖,把咱们骗去老姨家,不想给栓柱钱。”
柳氏也不相信。
“我上辈子特么做了什么孽了,真磕了,吴鹏,你开车拉我回去拿钱。”
万有财气急败坏,用力踢了一脚车门。
“三大纪律八……”
刚要上车,手机响了起来。
“妈,土城那边又来电话了,你接吧。”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万有财直接递给了万老太太。
“喂,是福星吗?”
“呜呜……大姨,是我,我妈半小时前去世了,你知道我家的条件,没有钱发丧,你多带些钱过来吧,我们哥几个实在是无能为力。”
电话那头传来男子凄惨的哭声和哀求声。
“我知道了。”
简单回复一句,挂断电话,万老太太放声大哭。
没错,打电话的男子正是她三妹的大儿子张福星。
万老太太兄弟姊妹八个,她排行老五,四个哥哥,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
哥哥相继去世,弟弟和二妹家里条件还可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儿女们也孝心,用不着她挂念。
小妹白秀梅从小就是个瘸子,嫁给了土城乡比她大十岁的孤儿张先贵。
生育五个儿子,两个女儿。
二十年前,张先贵得了肺痨,不但花光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最终撒手人寰。
白秀梅身残志不残,拒绝任何人的帮助,四处奔波赚钱还债以及养活七个子女。
可事与愿违,在一次返回家中的路上不幸遭遇了车祸,彻底瘫痪。
见状,万老太太把张家当成自己的家,还清所剩的外债,在她的帮助下,七个子女相继成家。
令万老太太失望的是,张福星哥五个好吃懒做,日子过得叮当响,尤其是大哥仨,还沾上了赌博的恶习,媳妇相继离婚。
气急之下,万老太太也不管了,想把妹妹接到万府,担心两个儿媳反对。
无奈之下,瞒着两个儿媳每月给白秀梅两千块钱,让五个儿子轮流伺候,每个月还去探望一两次。
万老太太万万没想到,几天不见,姐妹却阴阳两隔。
“奶奶,别哭了,回去收拾收拾咱们去小姨姥家吧。”
忠孝跟白秀梅母子有过一面之缘,来万家当天母子前来贺喜,管家暗中介绍了母子八人。
只是认识人而已,不了解家里的情况。
虽是非亲非故,却曾相识过,去见死者最后一面,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再随两千份子钱,安慰一下死者家属。
……
土城乡,向阳村。
赶到张家老宅已是晚上九点,但街上院子里站满了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议。
“万家来人了。”
柳氏搀扶着万老太太刚下车,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
张福星和二弟张福顺披麻戴孝从屋里走出来,快步迎上前。
“大姨,对不起,我没照顾好我妈……”
张福星跪倒在地,搂着万老太太的腿失声痛哭。
“你给我下跪干啥,快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你母亲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万老太太没好气的质问。
“傍晚吃完饭,我妈说要大便,我就把马桶拿到屋里,她非要去厕所,抱到厕所我就在外面抽烟,抽完了还没有动静,进去见人倒在地上断了气,邻居们说可能是脑出血。”
站起来,张福星流泪解释。
“你母亲是穷头命啊,刚享几天福人就走了,我可怜的妹妹呀……”
闻言,万老太太边哭边往院子里走。
“栓柱,你不能进去。”
见状,忠孝连忙上前搀扶她,却被张福顺拦住。
“我为什么不能一同进去,是有什么忌讳吗?”
忠孝没介意,讲究的人家红白喜事都有避讳,比如,属相、生辰八字与逝者相冲,还有丧偶、怀有身孕等人都不准进死者家门,更不能靠近。
“是这么回事,你姨姥刚过世,来了个算命的,他说人死的时辰不对,未成年男女除了张姓其他姓都不准进院,”
张福顺神色慌张解释道。
“对对对,算命先生说了,外姓未成年人看了你姨姥的尸体,我们张家就会断子绝孙。”
张福星神色不安,连忙附和。
“还有这说道?我从未听说过。”
皱眉,忠孝感觉哥俩有些不对劲,似乎在掩饰什么。
既然这样,就别自找没趣了,别等人家往外推。
“算命的胡说八道,哪有避讳自家人的道理,你们都别相信。”
拉住忠孝,万老太太反驳。
“还信这些,让开!”
万有财气急败坏,将哥俩推开。
“人已经入殓了,进去也看不见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告知,死者已入殓。
万家人都愣住了,按规矩明天下午才能入殓,今天怎么就入殓了呢?这不合规矩呀!
闻言,忠孝愈发觉得不对劲,趁万家人质问张家哥俩,隐身来到屋里。
正屋地中央摆放着一口没刷油漆的白色杨木棺材,张家小哥仨披麻戴孝守在两边。
“天哪!”
看到棺材里的白秀梅,忠孝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