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之外,莫牵尘已经等了多时。
他来回踱着步,焦急的望向宫里。
他是想进宫面圣,好歹他能在场,万一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他也可以帮着向夜臻一起杀出来,但却被拦在了宫门口,宫里的消息穿不出来,肯定已经被重兵封锁了。
他也是万般无奈,才启动了相府的最高机密,以加急书信传了假消息进宫。
对,归陈地的消息,是假的。这可是株连的大罪,但莫牵尘仍是义无反顾。
大门缓缓打开,看到易蔻筠和向夜臻平安出来,他才松了悬着的一口气,跑过去询问子臻有没有事。
易蔻筠却发现了不寻常,这莫牵尘,怎么如此紧张子臻?
“把人都撤了吧。”趁易蔻筠不注意时,向夜臻悄悄嘱咐莫牵尘。这皇宫之外,可是埋伏着许多的战王府的暗卫,而且都是最高等级的。
看来,莫牵尘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回战王府了,谷素已经在城外等着,我们走吧。”
“嗯。”
岚城外,谷素已经等了多时,但他却一点儿不担心的样子。对,因为他知道,有子臻那小子在,易丫头不会有事的。
不得不说,旁观者清。
大军当即启程,踏上了去往空沧山的归程。
于易蔻筠和子臻而言,也是踏上了回归旧土的归程。
谷素非要赶走子臻和易蔻筠在一辆马车上,子臻只得去了后面的马车里。
“易丫头,我告诉你,以后遇见危险,敢再支走我,我会生气,很生气。”
易蔻筠正闭着眼微憩,想着回去之后的打算,谷素忽然就狂烈的摇着她,嘴里喃喃不清的。
难怪易蔻筠闭上眼睛之前谷素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易蔻筠,易蔻筠还以为他是有话要说,但他一直不说,她才闭上了眼的。
没承想她才闭上眼,谷素就爆发了。
敢情他是因为这事?她不带他进宫的事情。
是,进宫之前易蔻筠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她信赖子臻,但对谷素,她却做不到自私,她不想谷素因为她白白送了性命,才遣了他出城。
看不出谷素平日里疯疯癫癫的,竟还看得透她的这般心思。
“好。”易蔻筠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着归陈地的事,进宫的路上,子臻与她说的,可以冒充是归陈地的人。
那他又是怎么知道归陈地的纠纷的呢?还有,梅远来的太巧了些,那消息也来的太巧了些。
而此时,后面马车里的子臻,也在按奈着内心的狂喜。
她竟是东阳易家的人,还好,还好她不是他必须要除去的人。
去玉林苑告诉易蔻筠消息之前,子臻就料到了传言不假,他提前安排了宫里的人传消息给梅远,又留了书信给莫牵尘。
归陈地,对他们的大计而言,很是重要,莫牵尘果然也明白了。
幸而他们安全脱了身,幸而天不辜负,他要守护的人,可以就在身边。
暗中跟着的暗卫传来了莫牵尘的书信,他向子臻求救,归陈地反叛的消息根本就是假造,如今该如何圆了这谎。
子臻却只回了短短几个字。“弄假成真”。
是啊,三年前归陈地一役,也是战王从戎多年败的最惨烈的一次,战王帐下幕僚的倒戈,更是给了皇王欺压战王府的由头。
这耻辱,该是由战王府的人给讨回来!!
直至出了岚城边界,易蔻筠才下令原地修整。
子臻拿着酒袋,来找了易蔻筠。
“若是有话想问,就问吧。”他倒是爽快。其实只不过是子臻不愿易蔻筠的心蒙上阴谋的阴翳,更不愿她在猜忌中左右摇摆,自己难受。
“归陈地,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二公主的出现,莫牵尘又为何对你那般在意?”
“当年归陈地一役,我也参与了,所以知道。”子臻说着,似乎陷入了往事回忆般低下来了头,而后又道:“至于二公主的出现,我想她只是心忧北康,顺带着救了我这个昔日的部下。”
“那,莫牵尘呢?”前两点易蔻筠都可以不在意,但莫牵尘,他是战王府的人,即使她留了最重要的东西在战王府的那位那里,她也不愿身边的人和战王府扯上干系。
“怎么不说话了?”子臻仰头,自顾自的喝酒,并未回答。
“这个,你应该去问他。”短短几个字,易蔻筠竟然选择了相信,不过也是,莫牵尘在意子臻,与子臻有何干系。想起大殿上子臻的相护,易蔻筠放下了戒心。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易蔻筠不明白,难道他来找自己,就只是主动来被疑问的?
“没有。”子臻回答的很是干脆,他把酒贷递到了易蔻筠的面前,道:“你若不想说,我便不问。”
“于公,你是穆洗将军,我只是负责保护你的侍卫,于私,你是二公主的朋友,也是子臻愿意相信的人。所以,你若不想说,我便不问。”
“禀将军,有一批人马在靠近。”易蔻筠还没来得及感动,就有小士兵急急来报。
难道是刘盛反悔,派了人追过来了?
易蔻筠和子臻都严肃了神情。谷素摆出了作战的架势,将易蔻筠保护了起来。
待那些人靠近时,子臻才认出来,是梅远。
她押送了那些东阳的刺客过来,与子臻告别。
众人这才稍稍放下心。
“你,没事吧?”子臻与梅远一同漫步在岚城边界处那片枫林的另一端边缘,残阳之下,两人青衫黄裙,倒是颇有几分般配。
子臻知道,梅远闯殿是为了救他,那些东阳刺客,也是她私下去审问,只是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才套出来的话。不过他却不担心,梅远,总是有办法摆平困境。
“上次枫林之事后,梅清失手摔碎了父皇平日里最喜爱的双栖鸳鸯壶,被父皇禁了足,还没放出来,目前,不会威胁到我。”梅清说的云淡风轻,没有给子臻一丝的压力。
“嗯,那就好。”子臻放下了心,随后又道:“我离开后,太傅府的事,就交给你和莫牵尘了,还请,务必尽心。”
“不敢当。”梅远眼疾手快扶住了欲向她作揖的子臻,“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