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启明道:“喂,你想到什么了?“
陈颠目光迷离,恍然出神,朝不明所以的傅启明说道:“你说的没错,的确有人在撒谎。”他顿了一顿,舒了口气,继续道:“幕后人的最终目的,其实就是要将我卷入这件事上面来。”
“什么意思?”此时的傅启明一头雾水,然后他认真地咀嚼了下陈颠语中的意思,惊讶道:“陈颠,你……你是说,幕后人,是冲着你来的?”
陈颠颌首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这欲说还休的做派,让傅启明看起来迷惑不解。
“当然,并非全是冲着我来的,但我想,也许他只是想让我卷入这件黄金花的事,至于他的真正目的,我暂时还不清楚。”陈颠瞧着百思不解其意的傅启明,继续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吴小芙死亡时间,是在去年的6月23日吧?”
傅启明连连点头,道:“没错,就在去年6月23日的深夜。”
陈颠道:“而我恰巧在去年6月23下午的时候启程去了伊斯坦布尔,这是巧合之一,当然,这也是那位幕后人万万没有预料到的事。”
位于巴尔干半岛东端,博斯普鲁斯海峡西岸的伊斯坦布尔是座美丽怡人的城市,带有中世纪欧洲独有的拜占庭艺术风情,曾一度让陈颠痴迷于此地。
傅启明蹙眉凝思,目光透向陈颠,示意其继续讲下去。
陈颠继续道:“吴成坤在今年的7月27日收到幕后人寄来的威胁邮件,而我那时恰巧就是在7月25日的时候,才从伊斯坦布尔回到梵市,在伊斯坦布尔我整整待了一年之久,事隔一年,我刚回到梵市,吴成坤便收到威胁邮件,这是巧合之二。”
陈颠转头朝侧耳倾听的傅启明望去,道:“我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如果出去散心,绝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在整整一年的时间里,根本没有人能够找到我,这也是为什么那幕后的人,事隔一年,方才对吴成坤发出威胁预告的原因。”
“两件如此巧合的事,加在一起,如果仔细想一想,就不难理解了。”陈颠颌首微笑,用他那双充满睿智的眼睛望向傅启明,阐述着推测想法,“幕后的人,通过对吴成坤性格的了解,巧妙的将吴小芙被杀案安排设计成双重含义,在那枝黄金花被吴成坤隐藏起来的情况下,那件案子,自然也就被你们警方误认为是一起简单的入室盗窃杀人案,我想幕后人的目的,有一方面,也的确是不想让你们警方参与进来。
“在吴小芙尸体胸口放上那枝黄金花,其目的,便是要通过吴成坤的困惑,在加上匿名的威胁邮件的推波助澜,目的便是要吴成坤来寻我的帮助。”陈颠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变的有些惘然,继续道:“幕后的人,看来对我也很了解的,起码他知晓,如果我遇到这样的怪事疑案,很难不被吸引参与进来,如他所愿,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我的确被吸引了,也真正的参与到了这起黄金花怪事上来。”
傅启明的眼神依旧略有疑惑,似懂非懂的问道:“说了这么多,那枝黄金花,究竟是谁放在吴小芙尸体胸口的?”
陈颠并不急于解释,他这种故作神秘的神态加上略显轻佻的目光,着实让傅启明恼怒不止,傅启明大声叫道:“陈颠,你别给我卖关子,赶紧说。”
陈颠朗声大笑,道:“好好好,我解释给你听。”他顿了一顿,继续道:“先前已经说了,有人在说谎,除去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有值得推敲的理由。”
“首先,我们先排除吴成坤说谎的可能性,那么只剩下杀害吴小芙的那个嫌疑犯,顺着这个想法,一步一步推敲下去,我断定,那个嫌疑犯一定在说谎,当然,他并没有对你们警方撒谎,因为你们警方根本就不知晓那枝黄金花的事。”
“吴小芙是被他所杀,姑且当做是事实,他之所以对警方隐瞒了黄金花的事,自然是有隐情和苦衷的,我想,幕后的人很可能掌握着他的致命把柄,逼迫他不得不这样做,我心中隐约猜想,吴小芙被杀的整个案子,很可能都是幕后人在操控,如今被你们逮捕的那个嫌疑犯,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理由呢?”傅启明问道。
陈颠道:“一个如此精明且反侦察能力超强的惯犯,怎么会轻易的因为偷渡这点事就被海关抓了,每天偷渡的人数以万计,这种概率微乎极微的。而且,吴小芙的案子已成悬案,他大可不必承认的,哪有人会自己找死?除非他是疯子或者傻子。
“很简单的道理,再和整件事贯穿起来仔细想一想,不难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那便是幕后的人,逼迫他不得不这样做,他被抓的事,我猜测应该都是幕后的人安排,通过这些时日我对黄金花这件事的接触了解,幕后的人绝非寻常,很可能是一个组织,一个庞大到我们无法想象的组织。”
说到这里,陈颠有些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卷发“我甚至连他们是谁都无法知晓,这些幕后人实在太神秘了点。”
傅启明听到这里,也将整件事完全了解清楚,他蹙着眉头,很是严肃的说道:“陈颠,我想幕后的人,之所以找到你,很可能别有用意。”
陈颠点了点头,依旧表情凝重:“我疑惑的是,幕后的那个组织,为什么偏偏要让我卷进黄金花的这件事情上来,难道只是因为想要依靠我来解开黄金花中的秘密那么简单吗。”
傅启明摊手笑道:“那也许只有打开吴有财存放在瑞士银行保险柜中的东西,才能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目地。”
陈颠的想法也是如此,幕后那神秘的组织,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将自己卷入黄金花事件中,通过自己来解开吴有财存放的东西,这其中原因是什么,他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的,但他们的最终目的很明确,就是吴有财藏在联合银行中的东西。
与傅启明就此告别,陈颠驾车离去,直奔乔公馆。
……
……
待陈颠来到乔公馆时,吴成坤已有事先离去。
乔少庚异常兴奋的拥向正在朝客厅内走来的陈颠,叫道:“我的颠先生,拼图已完成,请检阅。”说着朝容蓉抛去一个眼神,容蓉萦笑的走了过来,她手中托着一个托板,托板上是已拼凑好的那些黄金花瓣组成的图案。
“真的?”陈颠大吃一惊,不怪他吃惊,将七零八落毫无章法可循的黄金花瓣,拼凑成一幅完整的图案,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工程。
将托板放在桌上,容蓉抿嘴甜腻的一笑“怎么样?”她眨着明眸,等待着陈颠的赞许。
陈颠只是朝她抛去一个赞许的目光,容蓉的心底便已如盛开的花朵,似陈颠小小的赞许,已让她感到万分的满足和幸福,她指着托板,说道:“上面有两组数字。”
陈颠微微点头,便朝拼凑好的图上看去。只见上面果然有着由金色条纹勾勒出来的两组数字,因为底色也是金色的缘故,乍看之下并不明显,只有仔细查看才能发现隐藏其中的数字。
靠近上面一排,一共是十三个阿拉伯数字,自左到右依次是“9581524867942”
靠下方的一排,数字相对来说简单了许多,只有四个“1299”
陈颠乍然便明了,上面的十三位数字想必应是开启保险柜的密码,而下面四位数字,应是保险箱的编号。至于保险柜安放地点是瑞士的哪所银行之中,这根本无需猜测,一定便是那最为著名的联合银行了。
黄金花中隐藏的奥秘已破解完成,下面就只剩下前往瑞士开启保险柜了,陈颠一向不是拖沓的人,立马便给吴成坤打去电话,说明了情况。
吴成坤电话中的语气颇为激动,说要择日启程,他可以提供专机,自己也是要一同前往,商量完毕,陈颠挂掉电话,长长吁了口气,朝着容蓉笑道:“容小姐,很感谢你的帮助,如果没有你,我想我们绝不会这么快的破解那些黄金花中的秘密。”
容蓉莞尔一笑,道:“简单的谢谢就可以了么?”
陈颠笑道:“我请你吃饭?”
容蓉佯装微嗔,轻叹了口气,嘟囔道:“既然是帮了你的大忙,难道只值一顿饭么。”她娇柔的神态简直百媚丛生,加上她原本便丰腴俏丽的外表,简直没有任何一个男子能抵御这种诱惑,乔少庚在一侧已直了眼,,仿若失去了心神,所谓美色惑人心不过如此。
陈颠自然将容蓉千娇百媚的神态动作看在眼中,不禁也是有心动,但很快他便缓过神来,笑道:“那你说该怎么感谢?”
容蓉一时没有想好,也不知该提什么要求,她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转动着犹如明晶般的眼睛,似在考虑。
“容小姐,快让他答应为你办一件事。”乔少庚在一侧大叫道:“要知道这家伙一诺千金,只要他亲口答应,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绝对会信守承诺去办的,你要知道,能得我们传奇颠先生一诺,那可是多少金钱都买不来的。”
陈颠一诺千金,这是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晓的事情,但有时候陈颠这家伙却是固执的很,寻常的事他根本不屑出手,但凡遇到稀奇古怪的迷案或是波云诡谲的怪事才能勾起他的兴趣,而那些稀奇古怪的事件如果他插手,便从来没有不能解决的,熟知他的人,都以能得他一诺而感到万分荣幸,因为人的一生,总难免会遇到一件两件难以解决的麻烦事。
容蓉依旧甜腻的一笑,这一笑似蕴含了无尽的深意,微弯柳腰,探头眨眼朝陈颠道:“我可以求你的一诺?”
陈颠哭笑不得,破解黄金花中奥秘,容蓉的确是首功,也算他欠了人家一个大大的人情,想到如此,他肯定的答复道:“我答应你,你如果有什么难事,就请告诉我。”
容蓉神秘一笑“至于什么事,我还没有想好,如果哪天我想起来,在告诉你。”
陈颠笑道:“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容蓉嘴角微翘,扬出一个美丽的弧度。
“我明天要前往瑞士。”陈颠开口说道
容蓉好奇的问道:“去瑞士干嘛?”
乔少庚却是大叫“我也要去,非去不可,这件事你必须带上我,陈颠,你不能丢下我,否则我就将这件事宣扬出去。”
陈颠先是朝容蓉说道:“有一些要事要处理,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然后他剑眉一挑,朝着乔少庚道:“你知道我从不受人威胁。”
乔少庚威逼不成立马换了一副姿态,拖着陈颠大腿哀声啼求,就差跪地顶礼膜拜,看的一侧的容蓉花容失色。
陈颠苦笑摇头,只能应允。见陈颠应允,乔少庚忽地拔地而起,以迅雷之势拥向陈颠,撅着嘴巴朝着陈颠脸颊就凑了上去,陈颠急忙躲避,闪到一侧,指着兴奋不已的乔少庚说道:“明天联系,将这些东西收好,最好将他们打乱,数字我都已经记在脑中了。”说完朝容蓉使了一个颜色,二人便匆匆跑出乔公馆
出了公馆大门,陈颠心有余悸的朝后望了一眼,见乔少庚没有追出来,方才舒了一口长气,容蓉在一侧笑的花枝招展“乔哥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陈颠余悸未消,摇头叹息,转头朝容蓉说道:“我送你回学校,晚上还要准备些东西,明天一早可能就要出发去瑞士。”
容蓉点头,陈颠启动乔少庚那辆老旧吉普,这辆看似貌不惊人随时可能散架进了废品站的的吉普车性能俱佳,堪比某国总统座驾,单单周身的防弹外壳,都耗费了将近两个双色球的特等奖。乔少庚曾夸海口,自己的这辆吉普车能扛住火箭弹的攻击,至于真假,无从查证,毕竟没人能在视为雇佣兵禁地的Z国来试验乔少庚话语的真伪。
将容蓉放在X大门口,二人相互告别,陈颠便驾车离去,容蓉则是满心欢喜的盯着远去的车影顾盼流连,待车影消失不见,方才依依不舍离去。
X大拐角的一个煎饼摊位一侧,有个叼着烟卷的短发年轻人,望着陈颠驾车驶离的背影,蹙着眉头,眼中冒出刀一样的光芒,随后登上街边的一辆黑色悍马,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