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颠从警局内出来,一脸迷茫,耐不住容蓉的追问,将事情说了出来。
容蓉大吃一惊的同时也是疑惑不解,“我觉得整件事最奇怪的地方,就是吴有财老先生在四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开端,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陈颠点头默认,一面顺着警局外那条浓荫密布的小道向前走一面回味着整个事件的经过。
事情的开端,便是从吴成坤口中听来的,吴有财老先生在临死前给自己的儿子所讲述的那个故事开始。
一向心思缜密的吴有财老先生究竟想要通过这个故事,传递出什么信息?难道仅仅是隐藏黄金花中的那一段密码?陈颠自古摇头,隐约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些重点,事件绝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在思考的时候通常都会保持沉默,安静的气氛下通常都会让他能够捋清思绪,在细细又咀嚼了一番吴成坤讲述的那个故事时,陈颠忽有所触动,“吴有财逝世前故事中说的是九九八十一枝黄金花,为什么最后只存留了三十六枝?除却放置吴小芙尸体上的那一枝外,余下的四十四枝黄金花又去了哪里?
陈颠越想下去,就愈发觉得这件事实在离奇。因为吴有财逝世前明确说那四但财宝中是九九八十一枝黄金花,显然别有用意,如今既然确定黄金花乃是黄金手制作完成,吴有财老先生想必一定会料到有人会看穿这个故事中虚构的成份,如果说他想透露信息的话,那故事中有纰漏的地方,就是寻找线索的地方。
想到这里,陈颠脑中隐显一丝曙光,如果能够找到那位黄金手,一定会弄清吴有财老先生托其制作这些黄金花的真正用意。
对于那位匠仙黄金手陈颠知之甚少,只知其是一个法籍华裔,常年生活在国外,鲜少回国,行踪飘忽不定,脾气更是古怪异常,想要去寻找这样一个怪人,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何况其这些年不知什么缘由,竟消失公众视野内,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陈颠低头缓行,容蓉则是拿着手机在看着什么,就在这时,忽听容蓉啊的叫出声来。
“怎么了?”陈颠敛神朝容蓉望去,就见容蓉眼睛紧盯手机屏幕,张大了口,一副吃惊模样。
“陈……陈哥,你看。”说这容蓉将手机递到陈颠面前。
屏幕中是某新闻报道,标题醒目,占据了大半个屏幕。
“世界顶级黄金艺术品制作大师、世界密码学研究学会名誉会长华林华先生,于昨晚在S市私人住宅中被杀身亡。”
在看完这则新闻报道的时候,陈颠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以至于对容蓉的喊叫声都是充耳不闻,他就像是一尊雕塑一样,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下一刻,一股难以名状的不祥之感,犹如洪水般涌入他的脑际,他隐约觉得,这一切一切,背后所隐藏的秘密,绝对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如今终于得到了黄金手的消息,但人却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被谋杀。所有的线索又全部中断,究竟是什么人下的毒手?非要杀黄金手的原因又是什么?
陈颠迫切希望得到答案,他一时也不愿耽搁,迅速打通傅启明的电话,说明情况。
傅启明心中吃惊程度也是不小,他隐约可以肯定,黄金手的死和吴成坤被威胁案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和上级领导汇报情况,得到应允,迅速和S市警方沟通,说明其中缘由,得到确切肯定答复,就和陈颠驾车火速前往S市。
期间容蓉本想同去,但陈颠却是交待给她了一些事,当陈颠告诉容蓉那些事如何重要的时候,容蓉终于打消同去的念头,向陈颠信誓旦旦保证绝不辱使命。
……
……
S市与梵市相距仅有百十公里,顺着高速公路而行,不过一小时的车程。
“你觉得黄金手的死,和幕后那些人有没有关系?”傅启明驾驶车辆,目视前方,说出心底困惑。
本以为能得到肯定答复,哪想陈颠只是失神摇头,“不能确定,不过很有嫌疑。”
傅启明不甚苟同,道:“明摆着的事吗这不是?有什么不能确定的?这边幕后凶手刚从吴成坤那里将东西拿走,这边黄金手就被杀,你不是也说过,那些黄金花就吴成坤托黄金手制作的?这其中就没点关联?”
陈颠摊了摊手,道:“如果黄金手的死,真的和威胁吴成坤的人有关系,我觉得我们要考虑的是,他们为什么非要杀黄金手不可。”
“杀人灭口?”傅启明道。
陈颠漫不经心地说道:“杀人灭口的释义是杀害证人以毁灭口供,如果黄金手的死真的是幕后凶手杀人灭口的话,那就说明黄金手掌握着一些关乎他们的秘密,他们不希望这个秘密泄露出去,所以只能杀了他。”
傅启明道:“这种可能性很大啊。”
陈颠耸了耸肩,撇嘴道:“谁知道呢,弄清事实真相前,我从来不做肯定答复,先看下具体案情吧。”
傍晚之际,二人抵达S市,顺着霓虹闪耀的街道直奔S市刑警大队。
负责接待的S市刑警队长乃是傅启明大学同窗挚友,名为秦斯,其人膀大腰圆,身高体阔,一张国字脸配上精炼短发,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压迫感,豹眼微眯的时候更是让人不敢直视,浑身散发着一股凛然正气。
身为S市刑警队队长的秦斯待听到傅启明介绍陈颠时,微微一惊,敛回古板神色,露出一个在他面上极为罕见的笑容,向前握手道:“如雷贯耳啊传奇颠先生,总听我手下那些小崽子说梵市有个刑侦专家神探级别的人物,早就想拜会一下,没想到竟在这里见了,缘分啊。”
陈颠笑了笑不置可否,恭维的话他听的不少,索性报以微笑,相互客套一番,进入正题,接过秦斯递过来的黄金手命案卷宗,便低头看了起来。
傅启明给秦斯点上一根烟,侧头问道:“说说吧,具体情况。”
秦斯倒也不拖沓,直接说道:“既然你们知道死者是什么人,我也就不废话给你们详细介绍他的来历了,说点和案子有关的吧。”
“死亡时间在昨夜23点左右,第一案发现场就在本市白云山的死者的私人别墅内,死者……”
“他是本市人?”陈颠忽然打断道。对于黄金手华林的来历,他一向不明,只知这位鼎鼎大名的黄金手常居海外,鲜少回国,这时听秦斯一说,其人竟是S市人,所以他有些奇怪。
秦斯点了点头,翻开一页卷宗,推到陈颠面前,道:“死者本名华林,祖籍就在本市的向阳区一个教育家属院,后来举家搬到英国在那边定居了,不知道这两年什么时候回的国,一直在白云山一栋别墅内隐居生活,很少抛头露面。”
陈颠哦了一声,依旧埋头查看案件细节,并不抬头的问道:“他既然在白云山私人别墅内隐居,应该很少有人去光顾的。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是什么人?”
“是保洁公司的清洁人员,定期会有保洁人员去别墅内做清洁工作。就在今天上午9点钟的时候,两名保洁人员前往死者家中时,发现大门虚掩,进屋发现死者被绑缚在客厅内的椅上,他二人立刻报了警。”
“绑缚?”陈颠有些吃惊。
秦斯道:“嗯,根据伤痕鉴定,初步推断死者在死前的几个小时之内,被人严刑拷打过,最后的致命原因,则是一刀插入心脏。”说着秦斯将装有一把锋利匕首的保鲜袋拿到桌上“当时发现死者的时候,这把刀就插在他的心口。”
陈颠瞄了一眼凶器,那是一柄任意一家超市都可以购买到的水果刀,对着死亡现场的照片看了一看,示意秦斯继续说下去。
“整栋别墅内被翻了个底朝天,不过值钱的东西却没拿走,所以我们推断,凶手不是为财,而是应该想从死者口中得到某些东西,所以对死者进行了严刑拷打,最后杀害死者之后,便直接驾车离去,驾驶的车辆应该是越野车之类的大型车辆,别墅外盘山道有清晰的车印痕迹。”
陈颠嗯了一声,放下案件记录,手中却是捏着一张案发现场时的照片,出神的看了良久,起身道:“去看看尸体吧。”
“这些你都看完了?不需要在仔细看下一下么?”秦斯指着桌上这起案件的所有资料对陈颠说道。
陈颠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这些案情资料,不过寥寥数页,对于他本就超乎寻常的记忆力来说,几分钟内了解案情大概,筛选有用的东西融入脑中,实在算不上什么难事。
“老秦,这家伙的记忆力超凡,你就不用担心什么了。”傅启明笑着拍了拍略显诧异的秦斯的肩膀,然后整理衣襟,说道:“走吧,去看看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