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两宫娥从夕晨殿走了出来,边走边絮絮叨叨:
“这夕晨殿的活儿真是少见的又脏又累。”
“谁叫咱摊上这么一个主子呢,好好的洞房花烛夜,非要一通乱摔乱砸。”说到这里,小宫娥瞟了瞟四周,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这太子妃娘娘不会真跟传说中的一样,是疯的吧?”
另一个小宫娥回道:“我看是八九不离十了,敢惹太子殿下的铁定不是什么正常人。”
“诶?不过殿下也太反常了,对那疯女人也太有耐心了,亲自擦嘴,被调戏了还好脾气的把人给抱上~床盖好被子,这还是咱们的太子殿下吗?”
而就在她俩前面不远的拐角处站着的梁玉瑾把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听了进去,脸上红白交替,恨不得把牙都咬碎。
两个小宫娥依旧边走边聊道:“就算真是疯子,那也是慕国来的和亲公主。洞房花烛夜殿下不也碰都没碰她吗?照例去了心月阁。还不是……”
话还没说完,梁玉瑾就从拐角处转了出来,低声质问道:“你说殿下昨夜里去了哪?”
两小宫娥完全没意料道这里有人,看清是谁后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咚”的一声匍匐在地,连连磕头带了几分哭腔,讨饶道:“奴婢拜见玉瑾郡主!奴婢知罪!还求郡主饶命!”
整个邹国王宫都知道玉瑾郡主对太子殿下的心思,议论太子本就是割舌头的罪过,居然还被她给听到了!
梁玉瑾嗤笑一声,问道:“你们说太子殿下昨天没有在夕晨殿过夜?”
机灵点的那个小宫娥忙回道:“启禀郡主,殿下昨夜里在夕晨殿呆了不到一刻钟就走了,现在也不见过来。”
梁玉瑾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如释负重的笑意,稍纵即逝,又正色道:“以后殿下在夕晨殿的一举一动都得告诉我。都叫什么名字?”
“奴婢惜蕊。”
“奴婢檀香,郡主,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梁玉瑾点点头,道:“你两就跪在这里,掌嘴吧,不到嘴角裂开就不许起来!”
说完就径自走开,听着身后的打脸的声音,梁玉瑾心里很是痛快,不自觉的抚上自己昨日里被慕茜辰扇了一耳光的左脸,自语道:“这一巴掌,我定会以十倍讨回来。”一转头,看到不远处一座玲珑精致的阁楼,又狠狠的吐出另一个名字:“楼心月!”
慕茜辰朦朦胧胧中只感觉全身都不舒服,嗓子也干的直冒火,就想起身找水喝,一动之下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动,整个身体就像裹在了一个蝉茧里,睁开眼睛一看,果然,自己就只有脑袋还露在外面,整个身体都被大红喜被裹得严严实实。
等等!大红喜被?昨天晚上是……洞房!!!
可慕茜辰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躺到床上的!
连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都做不到,慕茜辰索性一滚,滚出了被子,也“咚”的一声滚到了地上,摔得全身都疼,不过看到自己整整齐齐的一身喜服,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鬼压!
被被子裹了一夜,慕茜辰全身有些僵硬,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时一宫娥闻声从外面赶了回来,跪安道:“太子妃娘娘有何吩咐?”
太子妃?哦,差点忘了自己昨天嫁给了太子,那太子呢?慕茜辰一边揉着肩膀一边问道:“邹子语呢?”
宫娥想了想,才答道:“太子殿下去了心月阁。”
慕茜辰:“心月阁是什么地方?他去做甚?”
宫娥道:“殿下去听琴……”
慕茜辰:“听琴?我也去听听,带我过去。”说着就要往外走。
这可急坏了跪在地上的宫娥,人倒是没起来,可跪在地上挪了几步,挡住了慕茜辰,“太子妃娘娘,还是先让奴婢给您换身衣服再过去吧!”
慕茜辰这才退了几步,走到铜镜边上开始打量自己,头上的凤冠歪斜着,头发乱得像个鸟窝,妆也花了,再看看一身大红喜服,由于在被子里裹了一夜,变得皱巴巴的……现在自己这个样子,着实是邋遢。
眼看那宫娥快哭了,慕茜辰才发话:“那就给本宫好好收拾收拾。”
梳洗一番后,宫娥给慕茜辰换上了大红烫金华服,高高绾了个发髻,戴上凤冠,没有一丝头发垂下,再加上一丝不苟的妆容,慕茜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端庄的都有些陌生了。
心月阁?听曲?她倒想去看看这太子殿下洞房花烛夜跑出去听的什么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