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剑拔弩张,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江思远挡住了邹子语的去路,面色沉静,似乎只是刚好站在那里一样,邹子语紧紧捏着慕茜辰的手腕,手劲大得卡住了慕茜辰的脉搏,她的脸上血色褪尽,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先开口的是邹子语,他挑起一边眉毛,打量了江思远一番,扬起嘴角笑道:“原来师兄也有兴致插手别人的家事?”
别人,家事,这简短的一句话,已经很明了的将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说得一清二楚,不管他江思远和慕茜辰有过怎样的过往,现在他不过是个外人。慕茜辰的夫君,只能是他,邹子语。
这场面换做别人早就难为情的扭头就走了,可江思远内心强大,依然面不改色的就是要拦路,不尴也不尬,只能感叹国师大人真是好气场。
江思远往前踏出一步,道:“你不该待她如此。”声音里已有了几分警告的味道。
邹子语眼中射出一道凛冽的光,问道:“如何?”
江思远踏出的这一步,已经超过了邹子语所能忍受的距离了。
可江思远还是作死般的又往前踏出一步,没有看邹子语,而是看着他身后的慕茜辰道:“这样她会晕过去的。”
邹子语这才回头去看慕茜辰,她面白如纸,整个人摇摇欲坠,邹子语眼里闪过一阵心疼,这才意识到自己握住她手腕时是有多用力,猛然松开了手,慕茜辰白皙的手腕上豁然是几个分明的指印!
她为什么这么能憋,都这样还一声不吭?!
可话到嘴边却换成了一声冷笑:“呵呵!我自己的人,当然是全凭我高兴了。”
他这句话一说完,慕茜辰似乎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整个人软绵绵的向着一边倒去。
可她没有倒在地上,而是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慕茜辰朦胧间看到有人抱住了她,这人居然是江思远!心里忍不住在问:为什么不是邹子语?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江思远似乎觉得抱着慕茜辰不太妥,想了一下,还是把她放到了一边的地上,让她靠在柱子上。
慕茜辰的面色这才缓和了点,迷茫的看着自己手腕上几个清晰的手指印,然后才抬头愣愣的看着邹子语。
邹子语低着头,捏着右手食指上的狐狸头骨戒指,左一圈右一圈的转个不停,黑着脸朝慕茜辰走来。
江思远怕他再像刚才那样,便挡在慕茜辰身前。
邹子语停住脚步,有些疑惑的问道:“师兄从什么时候起这么喜欢管闲事了?”
谁都都知道,江思远为人孤高绝傲,对任何人的任何事从不多看一眼,虽在朝中位高权重,但几乎无人来拜访国师府,只因国师大人喜清静,无人敢叨扰。
也正是这样一个与他人没什么往来的人,却得朝中众人的敬重,没人会说国师大人的一句不是。
江思远不争权,也没人惹得起。
江思远淡然道:“心血来潮。”
国师大人任性起来也是真让人无奈,这让邹子语心中更不快了,他知道江思远极少任性,除非是对他重视的东西,而现在他的任性就是因慕茜辰而起。
邹子语道:“让开,我要带辰儿回去。”
江思远:“就像方才那样拖她回去?”
邹子语:“总不至于留她在国师府把吧?”
江思远:“只要她愿意,有何不可?”
邹子语:“……让开!”
江思远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半分,这个时候慕茜辰已踉跄着站了起来,扯了一下江思远的袖子,江思远回过头去看着慕茜辰,春风化雨般暖心一笑,慕茜辰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江先生,我们……”
也正是这细微的一系列动作,再加上慕茜辰所说的“我们”,终于把邹子语憋回去的怒火又激了出来,他觉得这次他也要由着自己的性子任性一次了!
邹子语运气朝着江思远一掌劈了过去,江思远只感觉身后一股劲风袭来,正欲做出反应,慕茜辰已挡在了他的身前!
邹子语的脸瞬间变色,就在这一掌将要打在慕茜辰身上时,被邹子语强行收了回来。
而这一击,不伤人便伤已,邹子语全身气息顿时逆流,一股腥甜涌上喉间,不可抑制的吐出一口鲜血!
邹子语眼前一黑,一手捂住胸口,一个踉跄单膝跪地。
最近他是不可以强运真气的,之前勉强接了桑末一掌,所受的内伤还没好透,现在竟又被自己内力所伤,邹子语哑然失笑。
这一掌对江思远来说完全可以避开,她怎就这么奋不顾身的替她去挡?她是不知道江思远有多强大,还是紧张到全然不顾自己了?
就在看到邹子语口吐鲜血的那一瞬间,慕茜辰整个人都慌了,一声“常欢!”脱口而出,她已奔到邹子语跟前,跪坐在他身旁,试图扶住他。
也正是这声“常欢”似乎拨动了江思远的心弦,他无法再心如止水,深沉的眸子里泛起波澜,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问道:“你叫他常欢?”还那么满是心疼?
而这些,慕茜辰都看不到,也听不到,此时此刻她眼里只有邹子语,她方才不过是要跟江思远道个别,怎么就……都怪她。
邹子语甩开她的手,自己站了起来,慕茜辰也跟着站起来,双手握住邹子语的手,道:“常欢,我们回去。”
邹子语这才觉得刚才自己就像是一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在怄气一般,怎就如此幼稚?他何时变成这样了?
邹子语一声不吭的往外走去,慕茜辰自然是跟着他走了,也再没有回头看江思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