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子语从太医院出来就埋头疾走,谁也不看。
就算是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感受得到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戾气,一路上不管是宫娥太监,还是朝臣,离着好几米就开始纷纷避让了。
这位太子殿下平时就是一惹不起的主,生气的时候,那更是惹不起!
邹子语“噔噔噔”上了几级台阶,又似想起什么来猛然停住脚步,一抬头就看到店门额匾上“夕晨殿”几个大字闪闪发光,衬得他脸更黑了。
邹子语更生气了,只是现在气的是自己,莫名其妙,不知不觉得怎就来到了这里?!
他心里所谓的莫名其妙,不过是习惯使然。
曾经在这皇宫里,邹子语常待的地方只有他自己的书房和心月阁,慕茜辰来了,他常待的地方就变成了书房和夕晨殿,而更多的时间,是在夕晨殿。
邹子语犹豫着又往前走了两步,然后顿住,转身离开,比方才来的时候走得更快。
慕茜辰又不在这夕晨殿,她在太医院,说不定现在还在跟那个思远在说着他邹子语是如何的阴险狡诈,心狠手辣!
这个时候,邹子语可不会去太医院,他不想听到,或者说他害怕听到她说他的不好。想来想去,还是去书房好了。
可是从夕晨殿没有出多远,就远远看到一个人正快步朝这边走来。
怎的哪里都见得到他?江思远!
邹子语一阵烦躁,又有些宽心,那他现在可不是和慕茜辰凑在一起了。
江思远见到邹子语,走得更快了,很快就来到他面前,连行礼都省了,开口就问:“辰……太子妃娘娘可是回了夕晨殿?”
从太医院到夕晨殿只有这么一条路,邹子语并未见到慕茜辰,便道:“没看见。”
江思远道:“她,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邹子语上前一步,逼视着江思远,但眼中更多的是焦急。
江思远道:“你离开太医院后,我让吟香去厨房找吃的,然后就去了药房取药,回来她就不见了。有医官看到她朝侧门走了,也没敢拦。”
没回夕晨殿,那能去哪?
邹子语几乎要脱口质问江思远,为什么不看好她?可是话到嘴边,又马上憋了回来,他自己的女人,用不着别人来看!
邹子语道:“我去端仪殿,劳烦师兄去看看邹宁儿在哪。待会书房见”
江思远:“好。”
眼下,最可能对慕茜辰不利的就只有端仪殿和邹宁儿了,邹子语说是去端仪殿,当然是悄悄去,可是端仪殿一切如常,并没有慕茜辰的影子。
邹子语回到书房,一刻钟后江思远也来了,慕茜辰也不在邹宁儿那里。
看来是她自己藏起来了。
邹子语很想马上找到她,狠狠骂一顿,在这危机四伏的皇宫里她一个人乱跑个什么?!
可又不能明着来找,不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慕茜辰此时正一个人在宫里晃荡,不让她出夕晨殿只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她倒好,不但不领情,还冲他大发脾气!
可这该死的疯女人到底跑哪去了!待会要么打断她的腿!要么把她关起来!
看着邹子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厚皮老脸的江思远难得的感受到了一丝丝尴尬,这本是人家夫妻俩的事,他一个外人何苦参合进去?
江思远向邹子语道别后,便离开皇宫回到国师府,房门一关,倒头就睡。
直到黄昏,江思远都没睡着,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随手拿了件外袍就匆匆出门了。
邹子语命十弦带了一队人暗地里找了一个下午,没有放过宫里任何一个角落,自己也几乎找遍了慕茜辰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可直到天黑,都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这该死的女人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