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中国有句老话:“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到了国外,更多的则是要靠自己
拿到了移民签证着实让我兴奋了好一阵子,以为可以出去闯出一片天地了。
人也真是奇怪,明明奔四十的人了,在国内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有这么多的亲戚朋友同学组成的人际关系网,守家在地几十年都没混出个样子,怎么就想当然地认为出了国就能干一番事业了呢?记得在出国前学英语时,老师问我们出去想做什么,回答大多是住大房子,买好车,或者是开个什么公司等。我就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当人们谈到在加拿大工作不好找,失业率很高时,我竟说出了“如果95%的人找不到工作,我可以是那5%的人”的豪言壮语,竟然还颇受班上一些同学的赞赏。现在想想,没有过硬的专业技术,又是个“五音不全”的外国人,凭什么出此狂言?
说说容易,可毕竟没出过国,冷静下来也深知自己没有什么特殊技能,加上当时的资讯也远不及现在发达,对加拿大的了解也不是很多,就连出去做什么,能不能养活自己,心里也根本没有底。虽说移民申请通过后曾经信誓旦旦,豪情万丈,真到了临近出国的日子还是不免有些心慌。
老话说:无志者常立志,有志者立长志。
我属于前者,每逢新年到来都要树雄心,立大志,可过不了几天就会一切如前。出国了,到了另一个环境,重新开始全新的生活,更是立志干一番事业,甚至设想着种种下了飞机时的激动与豪迈。年少时,我最欣赏的一句话是巴尔扎克的《幻灭》中,外省青年拉斯蒂涅刚到巴黎时的豪言壮语:“巴黎,我向你挑战!”下了飞机,我会在心里说些什么呢?
“加拿大,我向你挑战?”不好,太狂了,先不说我没那个本事,我这个年龄说这种话也显得幼稚。
“加拿大,我来了。”对,就这句了,轻轻的,柔柔的,既含蓄,又意味深长。
等我下了飞机,这些口号便立刻被抛到脑后了。填表、报关、办手续、取行李,忙得不可开交,更让人着急的是,说好来机场接我的人迟迟没有到,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在足足等了半个钟头后,他才赶来。因为他本人也是来加不久,还没有买车,所以地铁、公车,再转机场大巴也是很不容易。
因为在多伦多我只是转机,第二天还要去蒙特利尔,所以起初我只是想要朋友帮我联系个移民之家之类的地方,暂时住一夜。朋友热情地婉拒了我的想法,要我到他家对付一宿,朋友同样也婉拒了我“打的”到他家的方案。我们坐大巴,乘地铁,转公车,我看着一切都觉得新鲜,朋友却好像对回家的路并不是很熟,时不时向路人打听,就这样我们最终还是迷路了。
在一片空旷的郊外,汽车司机告诉我们:你们该下车了,这里是终点站了。
在凌晨一点左右,我们在一个看似“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被“请”下了公共汽车。两人站在路旁,举起手臂,向上竖起大拇指,想搭辆车或是问问路。一辆辆汽车驶过就是没有人肯停下来,也难怪,后半夜了,两个壮年亚裔男子拦车,谁敢停啊。过了大约十几分钟,终于一辆车停了下来,但是对我们要去的地方不是很熟,就指给我们一个能够到达主街的大致方向。于是,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又走了很远,才来到大街上。又冷又累的我,坚持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路到了朋友家,该花的钱还是没有省下。
到了朋友家,已是凌晨三点钟,在沙发上“睡”了几个小时,六点钟起来,简单吃了些东西,朋友便去上班,我则乘坐大巴再次赶到多伦多的皮尔逊国际机场。幸好前一天我把行李寄存在了机场,否则拖着行李折腾一夜也够受的。买了机票,由于是现买而不是预定(本来要到多伦多,临时改主意要去蒙特利尔)所以价格很贵,从多伦多到蒙特利尔竟要一百九十五元,行李超重,罚款一百三十五元,理由是这段是国内航班,行李标准不一样,任我怎么解释我是国际转机,就是不行。没办法,交钱,登机,出发。
改变主意要来蒙特利尔的理由很简单,一是听说在蒙特利尔学习法语政府倒找钱,二是我当中学教师时有个学生在这儿,并且混得不错,她答应来机场接我并帮我租房子。到了机场,给她打电话,人不在,打给她的先生,也不在,她先生办公室的人告诉我她先生办公室的地址,让我“打的”先到办公室。
我“打的”从机场到了那个办公室。顺便说一句,我的学生的先生,在蒙特利尔有个不错的工作,还在外租了个房子,雇了几个中国人,像模像样地开了个移民公司,我到达蒙特利尔的第一站就是那个公司。工作人员告诉我,我的学生正在开会要晚一些再来接我,我就在那儿等着,虽说又饿又累,但毕竟安全到达,想着一会儿学生就会来接我,就可以好好吃顿饭了,便耐心等候。
两个小时后,我的学生来了,很忙的样子,寒暄过后,开车带我来到了她事先给我租好的住处。房东不在,没有钥匙开门,我便在隔壁同样刚来几天的另一个新移民家等候,我的学生便开车回去了。她好像是刚生了小孩,家里也忙。我又累又饿,加上时差反应,开始头晕眼花,似乎有点儿站不住了。我在心里提醒自己,坚持住,坚持住,你刚来,还没办医疗卡,还没安顿好,不能倒下,决不能倒下。天色已晚,不知道我是在哪儿,也不知道在哪儿可以买吃的,加上要等房东,也走不开,就掏出一包我当时嘲笑妻子,妻子坚持塞给我的方便面,借用邻居的锅煮了,吃了。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房东来了,打开我的房门,里面乱七八糟的,根本没有收拾,他要给我打扫一下,我摆了摆手说不用了。从国内出发到现在,近四十八个小时没好好吃饭,没好好睡觉,加上时差的作用,我实在太累了,把杂物往四周一挪,地中间腾出一块地方,铺上带来的被褥,倒头便睡。
老冯语录: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因为离开了“家”,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从头再来。
四、秋天的蒙特利尔美极了,而我对这个城市除却几分新鲜,还有几分陌生。
一般来说,移民出国,大多奔着某个国家去的,相对而言去哪个城市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但大城市却是大多数人的首选,毕竟大城市经济发达、交通便利、就业机会也相对较多。可是在总人口才三千万出头的加拿大,人口过百万的城市也就只有多伦多、蒙特利尔、温哥华三个,而渥太华和卡尔加里要加上周边地区人口才勉强超过百万,所以新移民也大多集中在这几个城市。另外,哪个城市是否有朋友或是亲人也是新移民考虑的重要因素,就像我,本来英语不错,法语不会,目标定在了多伦多,却临时改变计划来到了蒙特利尔,其中有“反正没有什么技术,多学习一门语言也好”的想法,但是有熟人答应帮助接机、租房,也是一个主要的考虑。
实际上,踏出国门,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有个熟人朋友关照一下的确很有益处。“在国外有没有朋友、亲属?”这也是移民面试时移民官问得比较多的问题,甚至魁省移民还给有亲属及朋友关系证明的申请者加分。然而,出了国渐渐发现,在国外更多的还是要靠自己,别指望别人可以照顾你。刚来的新移民没有那个条件,来久了的人又都有些西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比较淡薄,加上忙,就是想帮你恐怕也没有那个时间。相比之下,我的情况还算是不错的,来到加拿大就有房子住,而不必像很多人那样要在移民接待站住上一段时间,然后再自己到处奔波着找房子。所以,十一年过去了,每当我想起刚落地时的那几天,还是很感激接待我的那个学生。
我住的是一个三层的小楼,一楼是个已经关闭了的旧物店,二楼是两户刚来的中国新移民,是我学生的丈夫的移民公司办来的,三楼是我和另外一家,一个当地的老太太带个患有精神病的儿子,每到夜里我常常会听到那个病儿子的喊叫声。房东是个越南华裔,不在这儿住,只是每月一号来收房租。
我住的街道是条商业街,有些老旧,但交通便利,近地铁、公车,离市中心也不远,走路也就二十分钟。大街上的人看上去也有些老旧,有点儿像维克多·雨果《悲惨世界》里的人物。后来我才知道这里被称作是同性恋一条街,也是环境比较差的一条街,同性恋酒吧密布,牵着狗的流浪汉随处可见,时不时地也有花枝招展、穿着性感的妓女走过。即便是这样,对于我这个新移民来说,倒也没觉得在安全上有什么问题。
我的房间也比较简单,进门左手边是洗手间,再往前是厨房,右手边算是个小客厅吧,一直往里走就是个大卧室。使用面积不是很大,但比起更多的单身移民都是两人或多人合租要好多了,毕竟是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这里的公寓房子大都有壁橱,我的房间里还有一些旧式的红木桌椅,厨房里有现成的橱柜,炉头冰箱一般也都是房主提供,所以不用再添置更多的东西,但是有两样东西我觉得是必须要买的:一张床垫子,用来睡觉;一台电视机,用来学习语言及了解加拿大。买新的,有些奢侈,加上我只是一个人先探路,能对付就对付一下,刚好,楼下就有一家阿富汗人开的旧物店,图个方便,就近解决,两样东西花了一百一十元,电视机是很老式的样子,床垫子也很旧,当时还觉得便宜,后来别人告诉我,这些东西随便在大街上就可以捡得到,并且就是买新的也贵不了多少。没办法,一来我当时对此一无所知,又是急用;二来,守着旧物店我也捡不着什么,旧物店的人开着车满街跑,见着有点儿用的东西就捡,回来简单修一修,然后再卖给像我这样的人。
和其他“单身”移民相比,我的居住条件相当不错了,很多人都是几个人合租一个单位,一人一个卧室,厨房厕所都是共用,更有甚者,一些人租了房子,做起了二房东,把其他卧室再租给另一个家庭,或是另外的单身移民,这就不仅仅是个方便不方便的问题了,有的家庭甚至因此导致破裂。比如会出现男主人看上了女租客或是女主人跟男租客跑了之类的情况,毕竟长期共居一处难免日久生情。
独处也有独处的坏处。只身在海外,又没有朋友,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人告诉你什么事该怎么做,以至遇事连个问的人都没有,走了很多的弯路。我也不便事事打电话问我的学生,她也很忙,也只是接完我一个半月之后的一天通过一个电话,好像还是我打过去的。
蒙特利尔是个法语城市,人口约80%讲法语,我住的地方又是纯粹的法语区,而我在国内时不要说说法语,就连听都没听过,唯一的一句“你好”还是到达当天从房东那儿现学来的。到政府部门办事还好,工作人员大都会讲一口流利的英语,并且他们知道你是新移民说话时也会故意放慢语速。日常生活中可就惨了,有的人要么干脆不会英语,要么说出来的英语带着浓重的法语口音,使人听起来十分吃力,再加上人生地不熟,我忽然感觉自己就像是聋子、哑巴,心中也不免有些后悔来到了这个讲法语的城市。
买张地铁公车的月票,到有关部门办一些诸如工卡、医疗卡、银行开户存钱、报名学习法语的手续后,便开始四处转悠,有时,我会随便登上一辆公共汽车,坐到终点,再坐回来。只为走马观花地打量一下这个充满陌生的城市。
蒙特利尔的确很美,整个城市就是一个岛屿,四周河水环绕,出城、入城要经过大桥或是隧道才可通过。“岛内”绿草绵延,绿树成荫,公园星罗棋布,教堂拔地而起,每逢教堂的钟声响起的时候,我都感觉到自己仿佛置身于诗中、画中、歌里、梦里,流传了百年、千年的古老的浪漫故事里。漫步市中心的“老港”,举目望去,欧式风格的建筑古老而又庄重,窄窄的街道上观光马车穿梭而行。饭店、酒吧、咖啡店里的客人悠闲地坐在外边的大露台上,边品尝美味,边眺望风景,同时也被远方的游人看成了一道风景。河边的小路上,人影流动,溜冰的、骑车的、散步的、拍照的,给秋天的“老港”增添了几分快乐,几分休闲,几分慵懒,几分浪漫。最美的还是蒙特利尔人那一张张迷人的笑脸,小的灿烂,老的慈祥,女的温柔,男的简单……
看着,看着,心里觉得有些温暖。
也许,是为了这一道道美丽的风景,
也许,是为了这一张张可爱的笑脸,
我决定留下来。
老冯语录:
选择一个城市居住生活,需要像选择爱人那样理性认真,但有时也会仅凭刹那间的好感便作出一生的决定。
五、打工,这里指的是从事简单的体力劳动,对于绝大多数的中国移民来说是一门必修课
一晃,抵达加拿大已经半个多月了,该办的手续都办了,该溜达的地方也简单地转了转,再说一个人转来转去的也没有什么意思,看到好的风景心里大喊一声:太美了!连个回音儿都没有。法语班也报了名,大概要等候三个月才可以上学,一个大男人在家待着也闷得慌,加上钱财上只出不进也使人心里没底,于是,我便开始琢磨着干点儿什么,挣点儿钱。仔细算算账,在多伦多买机票花了一百九十五元,行李超重罚了一百三十五元,两次“打的”近八十元,房租二百八十元×2(要压一个月的房租),电视加床垫子一百一十元,月票四十八元,给妻子孩子办理团聚移民的申请费及落地费近两千元,加上各种杂七杂八的生活费用,手头上差不多就快弹尽粮绝了(有点儿夸张,整数存了定期,零头快花光了)。
打工,几乎是每个新移民都曾有过的经历,对于许多语言不灵的新移民来说,中国人经营的餐馆、制衣厂、便利店便是他们仅有的几个选择。本来英语不错的我,到了讲法语的蒙特利尔也成了语言不好一族,另外,来之前就听说魁北克省政府对新来的移民有个法语培训计划,一般为期十个月,学费全免,没有收入的新移民还可以拿到每个月五百加元左右的生活补助。这样一来,许多人便不愿意在比较正式的老外的工厂打工,担心老板付的支票,有了记录,上学时就领不到补助就白受累了,所以他们宁愿在短期内打“黑工”(用现金支付),而中国人经营的生意往往也愿意雇用“黑工”,老板们可以给“黑工们”比法律规定的最低工资还要低的时薪,又不用为工人买各种各样的保险,这样,也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厢情愿。
由于“语言不好”,加上为了使助学金不受影响,我便开始寻找打“黑工”的机会。
翻开中文报纸,多数是“餐馆请人”或是“衣厂请人”,衣厂多适合女工,那我就去餐馆吧!在国内时,在报纸杂志上看惯了海外华人的打工经历,倒也算是有一定的思想准备,正好唐人街有一个中餐馆招洗碗工,于是,我就决定去干干传说中的刷盘子,洗碗吧!
现在说起来好像很是轻松,甚至有些调侃,当时我打这个电话,以及后来走进餐馆还真是需要些勇气的,好歹也文化人一场,刷盘子洗碗?先不说体力上累不累,就是面子上也有些说不过去。记得有一回给一个朋友打电话,他不在,他老婆接的,有些支支吾吾地说:他去餐馆打工去了,并解释说倒不是为了钱,挺大个人闲着也是闲着,去体验一下生活也好!
坐地铁两站到达唐人街,找到那家餐馆,门脸不大,店面不小。老板简单介绍一下,工作:洗碗。工钱:5.5元/小时(当时的法定最低时薪是七元)。时间:饭口。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三点,晚上七点到十点。幸好我住得不远,要不然每天往返两趟还不够路上折腾呢!但那时我刚刚到加拿大才不到二十天,又是第一次找工作,完全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这里,上工比较简单,说干就干。一个老洗碗工把我领到厨房,简单示范一下,我们便一起干了起来。
外面的送餐车时不时推进来满满一车子,用一次性餐桌布卷起来的用过的餐具,连桌布带餐具一并倒在案子上。首先,我们要分门别类地把碗、勺、筷子、水杯放进放有洗涤剂的大桶里,然后,用淋浴头样的喷头用热水逐个冲刷干净,简单地冲刷后再将餐具逐一放进洗碗机里,打开开关,开始清洗,最后,取出干净的餐具分门别类地摆放在架子上就算完毕。当然说起来简单,要知道这是个大饭店,生意十分火爆,杯碗盘碟也就层出不穷,我的活也就没完没了,转眼间三个小时就过去了。第一阶段的工作结束,开始吃饭(在饭店打工的好处是管饭,对于我这种在国内从不下厨房,在那时又是只身在加的“单身汉”来说,倒是个大大的好事)。
吃饭时了解到这里有近二十个工人,个个操着广东话,有厨师、服务生、帮厨、洗碗工,洗碗工应该说是饭店里最低级的工人了。席间有人结结巴巴用生硬的普通话问我:是坐飞机来的,还是坐船来的。开始我不明白他的问题,后来才知道他们大都是偷渡客,是坐船来的。
回家的路上心里非常高兴,我终于可以在异国他乡自食其力了,我可以从最低级的洗碗工做起了……
那天的天气非常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路边一个老人向空中抛撒着食物在喂鸽子……
我伸展开双臂,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希望。
晚上七点,又一轮工作开始,老师傅已经不在了,只有我自己,手忙脚乱,忘东忘西。晚上的生意更是好过中午,推回来的装满餐具的推车在我身边排成一排,我拼命地干也无法干完,转眼到了十点,简单吃个饭,老板叫我加班,把这些活做完再走,没办法,我只得继续干。这时才感觉到刷碗真是个力气活,双手一刻也闲不着,看着堆成小山一样的盘子、碗,我有些吃不消了,腰酸背痛,两腿发软,眼冒金星。我心里也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像我这年纪,这身子骨,干这活是太吃力了。中午的快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笼罩着我的是莫大的失落感,想着没有技术,又不懂法语,再吃不了苦,今后怎么办呢?
已经夜里十二点了,活还是没有干完,我实在忍不住了,就走出去找老板。老板不在,他的弟弟当班,正在陪着客人喝酒。我走过去,对他说:“对不起,我得走了,我必须要赶上最后一班地铁,否则我就回不了家了。”老板的弟弟笑着站起身,跟我走进厨房,扎上围裙说:来,我帮你干!接下来,他主干,我打下手。老板的弟弟看上去像个读书人,斯斯文文,戴个眼镜,可干起活来却一点儿也不含糊,边和我说话,边麻利地干活,干完后对我说:这样多好,明天早上接班的人看了心情多舒畅!
道理归道理,反正我是不干了,在凌晨一点前,我跑到了地铁站,搭上了最后一班地铁回到了家。第二天一早给老板打了个电话,倒也简单,不干就不干,跑过去,拿了钱,整整五十加元,那是我来到加拿大后的第一笔收入。
这是我在加拿大做的第一份工,只干了一天,那一天正好也是我的生日!
老冯语录:
出国前,有关国人在外打工的辛酸经历看得多了,自认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真做起来,可不是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