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不好了”三更才睡的南千兮被苏流吵醒的时候,整个人散发着低气压。
看着这样的南千兮,苏流咽了口口水接着说“殿下昨晚衣冠不整在竹园待到深夜被御史中丞们知道了。”
“还有呢”南千兮眼都没睁,任由女官为她更衣梳洗。
“还有御史大夫袁海林,他准备折子说您……国丧期间酗酒,铺张浪费,有失国统。”本就是三皇女党羽,又抓到了这样的把柄,苏流都不敢想象今天早朝御史台那帮老家伙会怎么弹劾南千兮。
“嗯”南千兮还是一副半梦不醒的样子,挥手打断要上前上妆的女官“就这样吧”说完就带着一份宿醉的憔悴与沧桑出门上早朝了,完全无视身后苏流希望她再整理整理的话。
于是午门外等待的大臣都看见他们的帝姬殿下,堂堂储君,未来的国君,顶着一张过分好看又十分苍白的脸来上朝。
一时之间都在心里暗自腹忖,却碍于侍御史在不敢交头接耳,只是自己打着草稿。有知情的甚至还以为帝姬殿下这是怕了御史们,担惊受怕一夜没睡。
大殿之上,南千兮看着更憔悴了,就连南皇都忍不住要问她的时候,御史大夫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本要奏”在得到南皇默许后,袁海林接着道“昨夜帝姬殿下一顿晚膳竟然摆了十二道菜且竹园酗酒,衣冠不整一直待到三更天。”顿了顿又道“实在有失体统。”
哼,老东西们还挑了一个代表,先前不还说有失国统吗,南千兮面色不改暗地里很是讥讽。
“此事属实?”南皇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问了一句。
南千兮自然不会承认,正准备给自己开脱的时候,魏丞相站了出来“陛下,臣有事要奏。”
南皇还没开口,袁海林就紧逼而上“丞相这个时候扯开话题,莫不是要为帝姬殿下开罪?”
“哼,那袁御史揪着这事不放难道不是另有所图?”魏丞相毫不退让,反讥回去。
朝中都知道这两人各为其主,三皇女尚未及笄,不上朝堂,而帝姬殿下经常充耳不闻。所以很多事都是两边的党羽为其谋取。两派经常在大殿上吵得不可开交,也是见怪不怪了。
“魏爱卿要说何事”南皇还是先听魏无忌的奏章。
“兵部侍郎上书,新一批开往前线的将士都已整装待发,粮草也会在大军开拔后运送”顿了顿“之前廷议要选一人代表朝廷去前线监军,不知陛下可有定夺?”
都是一样的老狐狸,都知道昨日御书房的事,还在这装,南千兮腹谤起自己的亲外公也是毫不留情。
“小王以为,三殿下既然愿意去,那便让三殿下去”南千兮这才站出来,放低了姿态,再配上这幅落魄样,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多关心南千芸的安危。
看着她这幅模样,南皇眉心直抽抽,你昨日在御书房可不是这么对苏贵妃说话的。
“既然三殿下主动请缨,臣以为可以准”魏丞相乘胜追击“三殿下深受陛下厚爱,虽未及笄但也能独担大任,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御史大夫想反驳又不知从何说起,厚爱的确厚爱,未及笄……对了!
“魏丞也说了,三殿下尚未及笄怕是不太合适,况且今年三殿下该举行及笄礼,这时候前往前线不合适”袁海林生怕被打断,一口气说完就不再说话,似是笃定只这一个理由就够了。
果然,大殿之中开始有窃窃私语,就连储君党都开始担忧这次不能送三皇女出京该如何。
“臣以为,帝姬殿下有过该罚,不应该前往前线。三殿下尚未及笄,自然也不是合适人选”右丞站了出来,看似分析实则敲定。
这右丞……身份特殊,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皇上的人。想到这儿,南千兮扑通一声跪下:“儿臣领罚,请父皇定夺。”
随着她这一声领罚,大殿之中一时安静得连呼吸都可以听见,都在等着南皇发话。
南千兮感觉自己膝盖快跪麻了,南皇才悠悠开口:“既如此,便罚俸禄一年,执扫皇陵半月”不待魏丞开口,又道:“三皇女年幼难当大任,这次便由二皇子监军前往幽云关。”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结果,不管是帝姬一党还是三皇女党,都没想到会是这样。
下了早朝的南千兮只想快点回去看看自己的膝盖,匆匆向前走却不想被魏丞叫住。
“外祖”南千兮对长辈尤其是外祖一类没由来的犯怵,恭恭敬敬的直起身行礼。
“外臣不敢,今日之事,希望殿下不要放在心上。半月之后,臣,一定恭迎殿下回朝!”魏无忌侧了侧身子不受这一礼才继续说。最后一句拔高了音量,为了让周围人听清。
回到太子府的南千兮收拾收拾就准备出城前往皇陵,得到消息的苏流连忙率众幕僚赶来“殿下,今日陛下罚的过了,我们马上就联合刑部和礼部一同上书,争取从轻发落。”
“陛下的决定过了?联合刑部和礼部?”南千兮面无表情的看向苏流,一字一顿“陛下是你能妄自非议的?本宫和礼部刑部,没有任何关系。”
丢下这句警告就离开了太子府,反应过来的苏流这才明白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只能和一众幕僚面面相觑。
“小五有什么反应?”在偏殿刚接见完一众重臣的南皇揉了揉眉心问付德海。“殿下一句话也没说就去了,这时候应该快出城了”
“那老二呢?”听到这个回答的南皇并未放松,又问起了南乾溪。“二皇子……也没有任何异议”付德海有点不能理解这一个两个的反应,很是小心翼翼,观察着南皇的脸色。
良久,才听到头顶传来一声透着疲倦的闷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