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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遇散宜又获线索

盘王殿后,赖皮蛇说道:“等情郎众姊妹织梭打发时光,我有心嫁个万里挑一的有情郎,找个阿猛银样蜡头名强身不强,你若遂了姐的意,咱俩桑林配鸳鸯。四字藏头,等我找你!不知这妮子什么来头?”

“怎么办?我们是继续按我们自己的来,还是静等着她来找我们?”乾天问宇轩道。

“我认为先不管她,反正一时半会也离不了三苗,她要真想找我们机会多的是!我刚才问过阿龙了,计划稍微有点变化,原定大后天去银平坝的时间提前到明天,听说苗族的玄坛就在银平坝上,所有故事的起源都在那里,我们还是先看了再说,至于这铅大坝,还是少点枝节比较稳妥。”宇轩说道。

乾天点头称是,赖皮蛇问道:“哥们,今天你们在盘王殿看到了什么?”

宇轩把在盘王殿的事简单给赖皮蛇说了一下,又说道:“天英叔留下的线索语焉不详,想必他也是只查到皮毛而已,更令人担忧的是他的精神状况似乎出了问题,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不光是问相关秘密,更重要的是为其治病。”

乾天呆了呆说道:“我现在想,玄星叔看到父亲给他的留言后,他会怎么样?”

宇轩说道:“我觉着女丑已死,二叔只有两个选择,或找你父亲,或去银平坝。”

“银平坝只有三苗的秘密,可是三苗的秘密和我们此行有关系吗?”赖皮蛇急道。

“你现在的地位在三苗比较特殊,你的任务是当好你的吉人,你的地位越高越能掩护我们,而我们俩想办法去他们的玄坛一探究竟!既然东西是从玄坛流出去的,那么玄坛一定有特殊的地方。”宇轩说的胸有成竹。

“大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闯三苗禁地!”

“谁?有种出来!”赖皮蛇和宇轩警觉起来。

“呦!刚才还和人家对歌呢,现在又这么凶巴巴的!好没情理!”那个叫丹凤的女子边整理乱发边往这边走!

“是你……厘猛兄弟呢?你们不是应该……应该在一起?”

“放心,我和厘猛是有真感情的,我让他帮我望风,我来给你们说几句话。”丹凤一下又变得一本正经。

“请讲!”

“你父亲的好友留给你们几句话,他说:华族的璇玑玉衡是个假的,要想找到建木需找到《连山易》,要找连山易就要找到璇玑玉衡,以璇玑玉衡找到北极天柜山便可以入门了。记住没?话带到了,我要去找厘猛了!”丹凤说完就要走。

“慢!”

“你小子想跟着去看好戏不成?”丹凤一挑眉毛说道。

“不,不,是有几个问题请教一下,你说的我父亲的好友是谁?你的真实身份是谁?你说的这些和我们此行有什么关系?《连山易》和璇玑玉衡又是什么东西……”

“停、停、停!打住,你这是要呱噪死我啊!你父亲的好友是我爹,我是我爹的女儿,我没见过我爹,听我娘说我爹是被你爹拐跑的,我爹就是尧帝的嫡长子帝丹朱,当然,这些事我不希望还有除此以外的第五个人知道。”丹凤说的轻描淡写,乾天三人却惊到了。

“你身份如此贵重,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只是个毫不起眼的苗家女?为什么不住在更高贵的银平坝?我也不知道,我从记事起就在铅大坝里过活,你们来三苗之前我从没有怀疑过我的苗人身份。你们来的那天晚上我娘告诉我,让我找机会传给你们几句话,这些话是我爹离开我们之前说的,我也问过我娘同样的问题,他说有些事到时候自然就会明白,至于《连山易》和璇玑玉衡的事她也没搞清楚,不过我娘对你爹怨念挺深,要不是你爹的到来,也勾不起我爹的荒唐想法,害得我爹也跟着你爹抛妻弃子的离开了家……”丹凤说到最后,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我们能拜访下你的母亲吗?”宇轩见乾天有点尴尬,插嘴问道。

“可以,她也想从你那知道一些事情,不过现在不行,成了安龙吉人以后你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大家眼里,等有机会了,自然能见面。好了,今天是我的好日子,你们也不好意思一直拉着我不放吧,厘猛可是要发火的哦。”说完,丹凤姑娘嬉笑着跑进了黑影,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第二天一早赖皮蛇就被大巫师带着去神龙殿膜拜了,臷人则被一些有权势的寨子和家族请去酬神,宇轩和乾天闲着无事就满大坝的找丹凤和厘猛,可是两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一样,不见了踪影,问厘猛的家人,说他天刚亮就被派去银平坝办事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宇轩和乾天从厘猛家出来,都无奈的耸耸肩,宇轩气馁道:“要是知道丹凤家就好了,可是我们的身份这么敏感,要是直接问人,非把人问了不行!”

乾天听了宇轩的话,突然心中灵机一动,道:“真想去丹凤家?”

“你知道她家?”

“不知道可以问啊!”

“别没事找事了,万一被苗人怀疑了就麻烦了!”宇轩并没抱什么希望。

“你就看我的吧,你以为我以前和赖皮蛇白混了?偷奸耍滑的本事我还是跟他学到一点的!”说完就到一条小路边等着,不一会就看到一个急着赶路的苗人,乾天笑的一脸人畜无伤,问道:“兄弟,刚才厘猛兄弟让你帮丹凤给她娘带个口信,就说他们去银平坝了,不要担心,办完事就回来!”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狡猾的笑着一指他们道:“我认得你们,你们是安龙吉人的兄弟,可是你们可不老实,别骗我了,是不是厘猛那小子拜托你俩的事你俩犯懒不想动?我可不上当!厘猛让你找我,我叫什么?是哪个寨子的?你知道丹凤家离这边有多远?好嘛,要从这往西三十里路,三十里呢!再说那边的丹凤山上也不太平,野兽时常乱跑,你们休想骗我,你们自己说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还有急事呢!哈哈!”那人说完就要走,乾天做出很尴尬无赖的说:“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把话带到了,走宇轩,咱们回去找吉人喝酒去,等会让厘猛找他理论吧!”

那人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笑道:“唉,等我回来找你们喝酒去啊!小样,还想骗我帮你们跑路,要不是看在安龙吉人的面子上,沙包一样的拳头给你们下酒!”

宇轩拉着乾天转过远处的山包就钻进了旁边的树林,在树林里没走几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等两人的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丹凤山脚下,两人根本没有再找人打听,因为他们远远的看见两个高门大院,一个鲜亮高大,一个老旧破败,因为丹凤爹的出身和离家,不用猜也知道老旧的这家是曾经当过华族共主之位的帝丹朱的家,而鲜亮高大这边是当前村寨掌权者的家。

苗人为了防水防潮也为了方便寄养家畜,所住的都是木头搭建的两层木楼,底下一层放东西养家畜,上面才住人,宇轩见院中无人,对着二楼窗户问道:“有人在家吗?”

楼上传来一个老年女人的声音,“你们也来了,也上来吧!”

“也上来?”宇轩小声嘀咕了一声,看了一眼乾天。

乾天略一思忖,道:“走,上去瞧瞧!”

二楼屋里光线很暗,大概是天热,火塘里没烧火,只有一根粗大的柱子上挂了盏豆大的油灯。隐隐约约看着屋里有两个人,一个是个老年女人,坐在地板上,手里还捻着绳子,另一个人似乎是个高大的青年男子,坐在熄灭的火塘旁。

乾天刚要迈步进去,宇轩一把将其拉住,用力在旁边的草垫上擦了擦脚底,里面的老年女人冷笑了一声,道:“进来吧,我这里没这么讲究!你没看见眼前这个人背靠我家神柱,脚踩我家火塘吗?”

还没等两人说话,那人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猛的跳到一边,抱歉道:“该死!该死!久不来三苗,规矩倒忘了!”

那女人冷哼一声:“心心念念着你的小九九,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自然不会放心上。你们俩还不进来,要我老婆子起身相迎啊?”

宇轩和乾天赶忙道:“岂敢!岂敢!打扰了!”

两人刚踏进房屋一步,身后传来一声老者的声音,“呵呵,今日倒像约好似的,老头子我不妨明天再来。”

宇轩和乾天扭头看去,一个身材高大的苗人老者手拄老藤拐杖站立在门口,老人大概不想让人认出他的身份,身披黑色斗篷,鼻子以上带半块金面具,样子说不出的怪异。

屋内老妇听见老头的声音后顿了一下,随后又从容的继续搓线,道:“都到家门口了不来坐坐?这次又有什么好理由啊?”

“呵呵,今天他们来,明天我再来,岂不是每天都有人陪弟妹说说话?”

“我倒觉着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倒省去不少事。再者,年老了精力不济,趁精神头好的时候说出来的话还不至于糊涂,您就移动贵步进来坐坐吧。”很显然,老头和老太婆是老相识了。

那老头笑着摇摇头,也在旁边草垫上蹭干净脚走了进来,从宇轩和乾天身边走过的时候还不忘和蔼可亲的做了个先请的手势,两人自然让他走在前面。

这老者倒也不见外,走到屋里直接就坐在了那老女人面前的木桩子上,乾天和宇轩也按老女人的指示坐在了侧对面的草垫子上。

老头坐下后打量了一下旁边站着的年轻人,说道:“这位可是弟妹的内侄散宜有方?”

“您倒是好眼力!只是名虽有方,做事却没头脑,我小哥一世英明,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肖子,也就是你那出自有虞氏的娘能教育出你这样的不肖子孙!”听老妇的意思,年轻人是她娘家亲侄子,这老妇自然是出自散宜族。

老头笑着插嘴道:“年轻人吗,看到姑母后光顾着高兴呢,哪还有心思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我看你也不是真生气,否则,依我三毛的习俗这小伙估计死的连渣都不剩了!来,小伙子,坐我旁边吧!”

那年轻人铁青的脸上不经意的寒光一闪,随即告罪坐了下来,那散宜老妇一直都在搓线,始终没有抬头。

“你们三家不约而同的到来都是想知道丹凤他爹的消息?我只能告诉你们,我不知道!他这一走就是十几年,中间没有捎来只字片语的信息,你们白来一趟!”

老头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有一问,你可愿意听一听?”

“姑且听一下也无不可!”

“据我所知,不久,那姚重华就要禅位给禹瘸子了,禅位大典最关键的就是将神器璇玑玉衡当众传承,并以璇玑玉衡感应上天的神灵。这璇玑玉衡当年由丹朱兄弟带到我三毛,可恨后来被女丑那妖女偷盗去了,为了禅位大典他们势必要拿个假东西欺世惑众,今天我来,是想知道丹朱兄弟的下落,如果没有他的下落我想请弟妹出山,戳穿他们的把戏,我们三毛就可出师有名,为当年死去的至亲骨肉报仇雪恨!”老头说完没有看散宜老妇,反倒是看了一眼散宜有方,而宇轩和乾天根本就没进入到人家的视野。

散宜有方没理会老者的目光,说道:“姑母,您偏居深山之中,不知道华族内部各族之间的斗争,现在正是新陈更迭的关键时刻,您能站出来……”

“我能站出来搅搅局的话也没有你们什么好果子吃!”散宜老妇怒吼了一声,整个房间随即静的可怕,过了许久,老妇又说道:“孩子,回去吧!我虽蜗居在深山老林,现在又老眼昏花,可是华族内部那点事我也算心知肚明,你年少气盛有大抱负是好事,可是要量力而为……那帮人,该狠的时候杀人嗜血如同儿戏,该善的时候嘘寒问暖吐哺握发,该精的时候锱铢必较毫发无遗,该傻的时候假戏真做单纯可笑,总之想取而代之的心思还是早点死了的好。”

“那散宜氏的荣耀就不要了?”

“当年就是为了你们所谓的家族荣耀,强迫散宜家族的第一美女女皇嫁给帝尧,生了丹朱以后你们又妄想延续你们的荣耀将我嫁给了丹朱,禹瘸子的老婆死的死,变石头的变石头,你们大可挑个好的送上门去,这样兵不血刃就能继续你们的荣耀!”散宜老妇恨恨的说道。

过了许久,老头说道:“树欲静,可风又何时止过!这样吧,你见事明白,你给个建议吧!”

那散宜老妇停下了手里活,站起来直了直腰,从旁边屋里拿出条丝带,又坐下继续编她的绳子,说道:“要我说,要么避祸十万大山,要么积极备战,其它的主意就不要打了,不管有什么主意,这一仗是必打的了!”

那老头似乎对她的话不以为然,也似乎是自己也早有此看法,没有接她的话茬,对乾天说道:“我见过你父亲,我、天英和丹朱兄弟一起喝了三天三夜,醉得不成个样子,醒来后天英就不辞而别了,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

乾天看了看宇轩,说道:“不知道!我们也是根据十五年前的线索找到这里,今天来见散宜大娘也是想知道点蛛丝马迹。”

那老人说道:“十五年前的线索能找到三毛?呵呵,听着倒稀罕的紧,能否说说看?也许我能给你出出主意!”

散宜老妇突然递过来一根高粱杆粗细的绳子,说道:“出门在外就算是小有法术,也要备根绳子在身,没听说过,外出备干粮,行路背根绳吗?登高爬低的用处大着呢!”

明显老妇不想乾天在此问题上多说什么,老头见老妇打岔倒没什么不悦,那散宜有方脸色明显寒了起来,想必如果眼前不是他的姑母他就要发火了。

乾天看看众人,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宇轩突然说道:“我们知道点璇玑玉衡的线索,顺着线索就找到这里来了!”

年轻人和老头一口同声的惊道:“什么?!”

注:

1、绳子:据说以前徽州人外出的时候绳子是必带的物品,因为绳子的用途非常广,特别是在生计无着落的时候可以派上大用场,比如去拉纤、作苦力,再比如捡柴火捆起来去集市卖,至少能养活自己,实在没办法了还可以上吊用,徽州人就是因为这样的闯劲,才换回徽商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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