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双方除了哨骑往来之外并没有多余的举动,战兵们都努力将状态调整至最佳。
双方加起来近三万人的大军不可能只是拉出来溜达溜达。
正午饭刚过岳托便带着两万大军出城列阵,大战之后岳托一清点发现少了一千多人,并且还有近一千汉军跑掉了,气急之下直接斩了三个汉军将官,全营上下为之一振。随后岳托又令所有人不论出身皆为战兵,分发武器,并许诺只要能斩首一级便赏银十两,并直接入旗,八旗兵则赏丁五口,于是在岳托的调动下重新凑够的两万大军再次变得士气如虹。
反观明军这边林文龙仅仅带着四千人出城列阵,作业明军伤亡也达到了三百多人,再除去骑兵之后林文龙的可用之兵仅剩四千二百人,可以说是倾巢而出了,若败则万劫不复。
“林帅,鞑子这看起来怎么这么多人?”张庆贤作为监军自然随军出寨,虽然林文龙及众将并不担心张庆贤会插手指挥,但是张庆贤身份特殊代表着皇帝,万万出不得意外。但是自愈英武的张公公为自己作夜的畏惧深表痛恨,因此今日说什么也要随军出战。
林文龙放下手中简易的望远镜说道:“鞑子估摸着快有两万人了。”
“卧槽,这么多?”来到旅顺的张庆贤跟着林文龙学了不少的新词,但是好的没有多少,此刻情急之下一句经典的卧槽直接脱口而出。
“怎么这么多,咱家记得林帅说过,两红旗历次大战折损不少现如今就算是两红旗加起来也就这么个数了,而且不少还是刚刚被抬旗的不满十六岁娃娃兵。”
林文龙将望远镜递给旁边的杨振勇后说道:“对面的旗帜里有大约一半是汉军的,因此末将推断两红旗只有一半,而且不见奴酋代善的大旗,而且镶红旗的旗号居多,所以末将估计岳托差不多是把整个镶红旗的家底都带出来了然后又带了一些正红旗的牛录出来。看来岳托的压力不小啊。”
张庆贤掰着手指头仔细的算着,但是无论怎么算都发现实在是胜算不高,于是他转头问道:“林帅,对面两万人,咱们这里只有四千啊。”
“等等,等等,林帅这是干嘛?”张庆贤感觉自己的太监观再一次的被刷新了。
“对面可是两万人呐,咱们的四倍啊,咋还往前凑呢?”
整个明军的大阵此时正缓缓的朝着后金军阵前进,士兵们踏着鼓点,将踩在地上的脚踏出同一个声音,如潮水般张扬的出现在岳托不可思议的眼睛里。
岳托手里没有望远镜,因此他此刻正站立在马镫上,右手搭在眉毛上仔细的看着往门上送的明军,百思不得其解。
“这林文龙搞得是哪一出?他就四千人就敢主动冲击我两万大军?”岳托问向左右。
旁边众将虽然杀气腾腾纷纷叫嚣着上去给明军好看,但是看到明军主动开上来之后也集体懵逼。直到岳托发问之后才又重新有了声音。
“主子,奴才以为这林文龙不过是侥幸胜了几场便如此狂妄,这显然是不把我两红旗放在眼里。”
“对对对,狂妄,就是狂妄。”
几个甲剌额真和参将副将在旁边大声咧咧着,岳托听着脸黑,林文龙怎么赢得他再清楚不过了,要不然至于调集了两万大军么?
这也就是他老子代善跟着他爷爷努尔哈赤跑到蒙古草原了,临走得时候还让他便宜行事,这才凑出两万人来。林文龙推算得一点没错,岳托是真的快要把镶红旗得家底掏空了,他还重来没有单独指挥过两万人得大军。
望着对面依旧缓步逼近得明军岳托显得犹豫不决,明明自己占有绝对得优势兵力,但是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得感觉,八旗勇士面对明军也好面对蒙古人也好面对关外得生番也好那都是战无不胜得存在,但是偏偏碰上旅顺营,一排排长枪就那么一戳,沙场数年甚至十数年得勇士精锐便成了枪下亡魂。
岳托感觉道自己压力越来越大,甚至都有冷汗流了下来。本来他很有信心,但是此刻得他却在祈祷只要不输哪怕打平只要能保住复州那就万事大吉了,明军那一排排整齐得如同一条直线的阵列压迫感太强烈了,镶红旗不能全都折损在此地。
而林文龙并没有那种压力,丝毫没有因为兵力劣势而感觉到沮丧或者忐忑,对面如果是皇太极那么他会很慎重,来自后世林文龙听了太多关于皇太极的事迹,这个宛如开挂的男人硬是将后金一个在生存与死亡边缘挣扎徘徊的势力扩张成为称霸辽东吊打蒙古逼迫城下签订城下之盟与明朝分庭抗礼的新生政权。
但是面对岳托林文龙有太多的自信,面对一个连败三次,三次都是大败的手下败将,这种心理优势还是很舒坦,就连新兵也更多的是感到那种大战来临前的紧张,而非畏惧。
林文龙满意的笑笑说道:“公公不必担心,末将虽只有四千人,但是千人一心如臂使指,鞑子虽有两万众但满汉参杂又有新附,而且连连失利,不过乌合之众耳。金州一战我军以三千弱旅硬憾七千,战而胜之,如今四千虎贲再手又有何俱哉,定当痛饮东虏血,以报黎民之仇,以敬圣天子恩德。”
说道兴起处林文龙站在马镫上,右臂挥向前方:“今日奋勇杀敌,破敌于此,扬威于朝野,他日夸功五凤楼前,诸君皆有封侯机遇。”
诸将听着兴奋的满脸通红,林文龙抽出腰间的长刀,直指对面的军旗:“擒敌首,破奴贼,断伪旗,今日诸君与我奋战为民,万家灯火皆为在目,持刀问罪奴酋于阶前,大丈夫当如是,向前!向前!!向前!!!”
身旁的部将纷纷抽出自己的佩刀高呼向前,亲卫们抽出自己的佩刀高呼向前,慢慢的正在前进的明军士兵擎着手中长枪高呼着向前朝着敌人压了过去,虽然只有四千人但是却仿佛可让天地变色。
明军的气势节节攀升,面对大战的紧张,死亡的恐惧都飘散不见,整个天地间都在飘荡着明军昂扬的斗志,宛若雷霆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