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放轻了脚步,不想惊动了里面的主人,可当他才走到门口,就听见吱呀一声,紧闭的大门忽然被人打开,一红一绿两个身影各提着盏白灯笼走了出来,借着里头的火光看过去,原来是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二女走到程元面前,左边红衣女孩对着他笑道:“这位小哥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在这鬼影山中行夜路,你不知道这山里虎豹横行,还有鬼怪出没吗?我家主人好心,怕你再走下去就平白丢了性命,所以特意让我姐妹出来唤住小哥,许你进宅中暂避一晚,待得明日再走,小哥哥还不赶快进来?”
说着就要过来拉他的手。
随着她慢慢靠近,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你们不就是鬼吗?”
程元心里嘀咕着,轻轻退开一步避开伸过来的玉手,嘴上推托道:“谢过二位姑娘好意,不过在下走夜路走惯了,些许豺狼虎豹还不需放在眼里,眼下正有要事在身,还是不去打扰此间主人休息了,告辞!”
说完拱了拱手就要离开,哪知才走了两步忽然寒毛炸起,感觉到头顶盘旋着一道强横的神识,霸道而邪恶,似乎再往前走一步就会有灭顶之灾降下似的。
“小哥哥真是不识好歹,把我们的一片好心当做驴肝肺,走吧走吧,待会你若是真丢了性命可别怨我们事先没有提醒!”
另一个绿衣女子嘟着嘴,拉着红衣女子就要回屋,“姐姐,咱们回去吧,这家伙愿意送死就随他去吧!”
“咳咳!二位姑娘还请留步!”
程元喊道。
见二人没有理睬,他赶忙走前几步跟在她们身后一块往里走去,嘴里说道:“我方才想了想,觉得二位姑娘所言极为有理,加上我这赶了一天的路,也觉得有些乏了,正想休息一阵子哩!”
随着他往宅子方向走去,身边那股令人胆寒的感觉便消失了。
“哼!你不是要赶路吗?怎么又死皮赖脸的跟来了。”
绿衣女子一脸的鄙夷,出口嘲讽道。
程元装作没听到。
好了好了,妹妹你就不要再说了。
红衣女止住了绿衣女子的唠叨,领着程元往里走去,三人攀谈了几句,互道了姓名,才知道这红衣女子名叫称心,绿衣女子叫如意,是这幢老宅里的婢女,而她们的主人则姓白,是汾州城内一大户人家的夫人,自家老爷在前几年就不幸病世了,因在家中时常睹物思人有损身体,于是便出钱在这鬼影山上建了一座宅子,一年中倒有大半时间在此静养。
“你们刚才不是说这鬼影山里虎狼横行,又有鬼怪出没,难道你们不怕吗?”
程元问了一句。
“我家主人数年前有幸拜入天台山的一位高人门下学了几年道法,倒是不惧这些。”
绿衣的如意姑娘解释道。
“我信你才怪!”
程元心里焦急万分,刚才在门外的那一出表明里间的主人已经盯上他了,想跑都跑不了,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希望别一进去就被扒了衣服给放进蒸笼里,如果是那样的话,他瞟了瞟身边这两位无论脸蛋和身材都属上流的女子,他倒希望做个风流鬼,死了也快活,喔不对,是快活到死了。
二女领着程元走过前院,又穿过一条回廊,来到了一间大屋子里。只见这里头装饰得颇为豪华,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走在上面不发出丝毫声响。上头坐着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芳容脱俗动人,身穿彩帔,头梳高髻,上面戴着珍珠翡翠,身着绫罗,满身散发着扑鼻的香气,身边有四个丫鬟在一旁伺候。
见得三人进来,那贵妇微微一笑,道:“叫你俩去请人,怎地耽搁这么长时间,莫不是在外面偷吃了才回来的?”
听得此语,她身边的几个丫鬟不由得掩嘴轻笑起来。
“不是,不是这样的!”
二女脸色一白,忙出声否认。
贵妇转过头来望着程元,轻声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话音入耳,程元身子一晃,脑袋也渐渐迷糊起来,只觉得眼前这贵妇越看越美,心里头的一团虚火也越烧烧旺,恨不得立马就扑上前去搂着她翻云覆雨一番才好。
他刚踏出一步,右手却不小心碰到了身边的称心,顿感觉到一丝冰凉,借着这点刺激,脑袋也暂时清醒了几分。
“临!”
双手结印于胸前,呵出了九字真言。印法一出,顿时脑清目明,身子也不再摇晃。
“厉害!竟然不知不觉就着了道!”
他暗暗有些心惊。
“啊……”
程元调动起丹田真气,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阳刚气血,称心如意二女犹如靠在一轮太阳身边,惊叫声中忙逃向一边。
“崂山门下程元,见过白夫人!”
程元行了个道礼,起身后对视着白夫人,神情不亢不卑,显然有所依仗。
他有屁的个依仗!
这位白夫人也不知道是鬼还是妖,他在起身时偷偷开了阴阳眼,可望过去却被一层白光所挡,任其如何运功也看不穿,倒是屋内的几个婢子让他看出了底细,果然都是些阴魂。眼下他独身一人陷在这鬼窟里,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也只有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来才能撑得下去。
稳得住,这也是一门技术!
“哦!没想到公子竟然是崂山派的弟子,如此妾身倒有些失礼了!”
贵妇缓缓说道。
“妾个毛!也不知是多大岁数的老家伙了,却还能拉下脸下勾引我这颗嫩草,真是不知羞耻!”
虽然肚子里一顿破口大骂,可脸上仍是正正经经的,听得对方话语中有了顾忌之意,忙开口回道:“不敢,不敢,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那前辈考较下晚辈也是应当的。”
也不知是忌惮着崂山派的招牌而收了功法又或是自己有了防备,反正当程元再次望向白夫人时已没了先前的那种惊艳的感觉,除了身上的佩饰和衣裳仍旧华贵夺目外,那张脸蛋一下子平庸了不少,脸颊上涂着厚厚的一层粉,让人看着就没了欲望。
场中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几个婢女脸上都了有些畏惧之色,白夫人坐在椅子上,用手支着脑袋盯着程元,眼神里带着贪婪和犹豫之色,显然一时还没拿定主意倒底是放还是留。
见此情形,程元忙趁热打铁道:“夫人容禀,晚辈此行奉命出山办事,本是与我师兄一块的,只是因我心急所以跑在了前面,若是让师兄知道了我在此偷懒,回去告诉了师父,我肯定会受到责罚,晚辈不能再阿耽搁了,需得马上出发,所以这便向夫人请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