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是那么地似曾相识。
难怪卿烟觉得此人的声音有些耳熟,这不就是那个满嘴跑火车的鬼面男子吗?
卿烟从没想过他那张骇人的面具下竟是一张如此俊美的面容。
可即便他貌比潘安,卿烟还是对这类人物没什么好印象。
她紧抿着嘴唇,抬起的手掌一翻,便欲运气往男子的胸前拍去,可就在卿烟的手掌就要碰到他的胸膛时,男子却又一次退了开。
他轻轻挑了挑眉,又勾起嘴角,笑道:“看来是想起来了……若是下次再想不起来,那我可不会像这两次一样做做样子,定要让你一辈子都记住我。”
卿烟也不甘示弱,将手掌捏的猝响,带着杀气道:“你倒可以试试。”
任凭卿烟杀气腾腾,可那男子却好像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而只是红着脸直直地盯着她。
卿烟似乎也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顺着男子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裙摆处被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而她那双肤若凝脂的纤纤玉腿也若影若现地暴露在男子面前。
再看,她那如玉洁白的胸'脯也险些春光乍泄。
她急忙转过身,吼道:“闭上你的眼睛,若是再乱看……”
可她话还没说完,却有衣物从天而降,罩在了她的头上,紧接着便是男子略带沙哑的声音,“穿上吧。”
虽说卿烟有十万个不情愿,可眼下的她也是别无他法,更是顾不得许多,而是迅速将衣服套在了身上。
待整理好了仪容,卿烟这才转过身来,却看那男子当真转过了身子,背对着她。
卿烟浅浅一笑,玩笑道:“看不出来你人还不错,我都快被感动得落泪了……总之,这衣服,谢谢了,你转过来的吧。”
男子闻言这才转过身来,只是此刻的他便又恢复了那股子邪魅气息,笑道:“你可千万别哭,我是从来不会惹女子哭泣的……特别是心仪的女子。”
男子后面那句话说得很轻,轻到卿烟完全没有听到。
可即便是前半句也足够让卿烟尴尬了,她蹙眉道:“你果然还是看到了不该看的?”
“什么是不该看的?”男子沉默半晌,最终说出了这么一句暧昧不已的话。
卿烟算是知道了,和眼前的这个男子说话,正经的话绝超不过三句,要想不生气,也只能闭嘴了。
于是她干脆找了个雪飘不进的地方,顾自坐着,不再与那男子搭话。
可她不想说,并不代表男子不想说,他厚着脸皮踱到卿烟身旁坐下,许久才柔声道:“还好你没事……从悬崖掉下来时肯定吓坏了吧?”
卿烟转头看着男子,只见他虽然看着远方,目光却是那般温柔真诚,倒不像是方才那个黄段子不离口的男子了。
卿烟忽然释然般笑了,此人虽然嘴里没个正行,可内心却是温暖的。
她也将脸转过去看着飘雪,悠悠道:“是从我这身打扮猜出我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吗?”
男子反问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他声音里透着埋怨,疑问,可最多的还是庆幸。
卿烟笑笑,轻描淡写道:“意外罢了,”待顿了顿,又问道:“你怎么上来的?”
男子狂傲道:“这世上还有我去不了的地方吗?况且我这可不是意外,我是专门来此地找它的。”
男子说罢从袖袍中掏出了一个手腕粗细,半尺来高的琉璃瓶,瓶里装满了透明的液体,而卿烟方才在涯缝见到的那朵花也完好无损地泡在液体之中。
男子将琉璃瓶递给卿烟,卿烟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直到亲手触碰到这支琉璃瓶,卿烟才惊异地发现这瓶子绝非琉璃所制,只因那从瓶身传来的蚀骨寒意,倒比冰块还要冷上几分。
就算从现代穿越而去的卿烟也对这瓶子生出了好奇心,她不禁问道:“这不是琉璃瓶,这是什么?”
男子卖了个关子,不答反问道:“你知道这个花吗?”
卿烟盯着瓶子,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叫梦雪莲,十年才会开花,且花期只有三天,但如果将它摘下,过不了一刻钟它就会枯萎凋谢,如果想将它好好保存下来,就必须要这个瓶子了。”
男子解释得很认真,言语中没有掺进半分轻浮。
卿烟听得也很认真,并未打断男子。
男子续道:“这个瓶子是用万年寒冰所制,瓶里的水也是高山上的雪水,这梦雪莲只有放在这里面才不会腐坏。”
果然是个稀奇的玩意儿,惊叹之余卿烟又将寒冰瓶举至头顶,透过这寒气逼人的瓶子和晶莹剔透的花瓣看向了那些飞舞的雪花和清明的星光,果然,那一切的景物又都更美了几分。
这美丽的风景让卿烟不由得绽出了笑容,男子也随着浅浅一笑,因为他觉得自己看到了更美的景色。
卿烟将寒冰瓶递还给男子,问道:“既然连这装花的瓶子都如此难得,那这花肯定更是世间罕见……这花有什么特殊的功效吗?”
男子微眯着那对狭长魅惑的眼眸,笑得连夜色也稍逊了几分,又透出了几分戏谑,“你可以试试。”
“试试?这要怎么试?”卿烟很是不解。
男子从怀里掏出来一方丝帕,又取过寒冰瓶将里面的液体倒了少许在丝帕上,随后将丝帕凑上了卿烟的脸颊。
卿烟先是一愣,又惶然起身,“你要做什么?”
男子笑道,“你脸颊处的划伤,用它就可治愈。”
卿烟半信半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而且只需用这一次便好。”男子边说着,边将沾了雪水的丝帕覆上了卿烟脸颊处的伤口。
冰冷的寒意瞬时从卿烟脸颊处蔓延,她不住地打了个冷颤,机会难得,男子顺势将卿烟揽进了自己宽厚温暖的怀中。
“叽叽叽叽……”
“你们在做什么?!”
就在卿烟还未做出任何反应时,一人一兽的声音同时响起,卿烟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却见元芷慕已猝然立在那洞口处,而他肩头还趴着自己那只白球状活物。
元芷慕直直盯着白衣男子,声音比这漫天飞雪还混乱寒冷,“你是谁?又要对卿烟做什么?”
男子站起身,将卿烟拉至身后,笑道:“我是谁与你何干,要对卿烟作何又与你何干,慕王爷?”
元芷慕眉头蓦然一蹙,耳旁这个声音曾在他脑海里回响过几百遍,他从未忘记过,他就是那日那个鬼面男子。
元芷慕身子猝然一震,那平台上的积雪刹那间就变成了翻腾的云海,不住地围着他翻转翩飞。
又只一瞬,他便已窜到了男子面前,抬掌向男子攻去。
男子振臂一挡,只一瞬,就连立在男子身后的卿烟也感受到了一股庞大的真气。
这真气将三人一兽周身一丈见方的雪花都震了开,三人的衣物发丝也全都飘然飞起。
而那个白球状活物也似是感受到了危险,正用它那对爪子死命地抓住元芷慕肩头的衣物,因为若不如此去做它迟早会被这巨大的气流卷走。
两人看似并未动招,可已是风起云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