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卿烟将叮当放出去搬救兵已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也不知道叮当能不能给我搬来救兵,我将生死压在一只动物身上,会不会太儿戏了……’
卿烟一边想着,一边躺到了树干上。
虽说这凹凸不平的树干很是硌人,可是能躺下伸展伸展筋骨也是不错的。
忽然,一颗冰凉凉的东西落到了她脸上,紧接着又是一颗,两颗,它们结伴着自黑暗处飘来,落到卿烟温暖的脸颊上又消失不见。
卿烟坐起身子,心道:‘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现在是上不能上,下不能下,连你个老天爷也来和我作对,这个时间你下什么雪呀?难不成还想把我冻死在这里?’
卿烟心里虽是抱怨着,可她也知道自己必须要镇定,可绕是她不停地为自己加油打气,在面对着这越发密集的雪花时她也坐不住了。
她思索片刻以后忽然拍了拍脑门,又在胸前摸索了片刻后,忽然小声道:“谢天谢地,我竟带了你出来。”
话音刚落,卿烟便忙活着在古松上折起细枝来,一边折还一边打趣道:“松树爷爷,你好树做到底,我就借用你一些树枝子,你不会生气吧?”
待她足足折了一大捆后,又在衣服上扯了一根长长的布条将它们捆了个严严实实,经过这一番折腾,卿烟也算成功自制了一个简易的火把。
待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卿烟才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个类似火把的木捆点燃。
这火把的火光虽然不甚明亮,可对卿烟而言却起了巨大的作用。
因为她发现了就在松树正下方一丈开外处有一块自崖壁探出的巨石,那巨石表面光滑平整,足有半间厢房大小。
卿烟大喜过望,毫不迟疑地便将手中的火把抛到了那巨石之上,随后又以火光为落脚点直直跃上了那块巨石。
更令卿烟惊喜的是,老天爷不止为她开了扇门,竟也为她留了扇窗,因为就在这巨石与山缝的连接处还藏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
雪越发大了,卿烟也顾不得更多,而是握着手中那支已经快要熄灭的‘火把’躲进了山洞。
山洞大约有一丈来高,三四间厢房大小,洞里黑黢黢的,除了来自火把传出的微细光亮并没有其他光源。
卿烟在洞里小心翼翼地转了一圈,这才发现洞里还散落着许多或高或低的或大或小的石柱,看起来倒有些像是钟乳石。
一阵阴风吹过,卿烟不自觉地拢了拢身上那破烂不堪的衣服,心道:“这里明明是个封闭的空间,怎么依旧如此冷?不对……这里该不是密闭的。”
又一阵冷风从卿烟左侧吹来,她顺着风吹来的方向走去,可刚走几步便被一块一人多高的岩石挡住了去路。
“可风明明就是从这里吹来的……”卿烟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绕到了岩石背后,在她的细细探查下果然在岩石后发现了一个一米来高,半米来宽的石洞。
阵阵冷风便是从这里吹出。
‘这洞的那头定然另有乾坤。’
卿烟如此想着,毫不犹豫地便钻进了洞中。
她蜷着身子往洞口深处移动,脚下的道路蜿蜒曲折,而她手中的‘火把’也早已熄灭,无奈之下她也只得顺着小道摸索着前行。
好在一路走来并无岔路,且随着步伐的深入,洞内可供活动的空间也大了许多。
卿烟就这么且行且停地走了小半个时辰后,便又觉得凉意越发厚重且视线也愈发清了。
顺着眼前的光亮,卿烟不由得加快了步子,又走了几十步,终于让她迎来了料想中的豁然开朗。
只见展现在卿烟眼前的是一方足有十几平米的平台,与山洞那头不同,这个平台前并无任何遮挡,也没有与其他山峦簇拥,所以这里的视野极其开阔,光线也充裕许多。
卿烟迫不及待地奔到了平台边缘,这里与她料想得差不多,山势平坦,以她的轻功,要从此处下山问题应该不大。
卿烟总算舒了口气,盘算道,‘如果天亮了还是没人来救我,我就从这里下山试试。’
既是找到了出路,卿烟的心思也愉悦了不少,竟连带着冰冷的身子也暖和了几分,而就在她于这平台上闲转时,却有一团白亮晶莹的物体闯进了卿烟的眼中。
那团晶莹透亮的东西就卡在一处涯缝里,刚开始时卿烟以为那是一团雪花,可细看时又觉得不像,那东西似乎比积雪要透明一些。
这东西勾起了卿烟的好奇心,她跨步上前轻轻一跃便踩在了一块凸石上,这才终于看清了那团白色物体的真面目。
它看起来像是一朵花,和小雏菊一般大小。
可那花不论是叶子,花茎或是花瓣都生得晶莹剔透,像一片片冰晶,很是美丽。
卿烟从未见过这种植物,它倒不像是植物,而更像是一个水晶制成的工艺品。
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想去感受一下这个对她而言十分新奇的物种。
可就在她快要触摸到那朵晶莹时,却有一道白影忽现,瞬间便将那花摘了去。
卿烟一惊,这里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地界,怎么会有人在此。
而且此人飞来,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若不是鬼,那此人功夫定然深不可测。
她下意识去腰间拔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长剑早已跌落谷底。
卿烟急忙跃下,却见方才的白色人影正背对着她。
从背影看来来人应是个男子,他穿着一件白色锦衣,如丝如瀑的黑色长发被抓起一缕使白缎拴着,随意披散在他宽阔的脊背上,飘逸超然。
而他却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卿烟小声问道:“你是谁?是怎么到这里的?”
那人身子一僵,急急转过脸来。
隔着雪帘,卿烟只隐隐看到一张极其俊美的脸庞,亦正亦邪。
那人又微愣了片刻,便直直向着卿烟窜去,卿烟一惊,只得极速向后退去。
可这个地方只有那么点大,卿烟才退两步便已被崖壁挡住了去路。
她只得化掌为刀,准备御敌。
可那个男子奔到卿烟身前却停了下来,柔声道:“卿烟,好久不见!”
‘这人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既然唤我卿烟,那他认识的确实是我……’卿烟脑子转得飞快,可也实在想不出在哪里见过这个男子,‘这么俊美的脸庞,如果见过,不应该忘记才对呀。’
“看你这样子,是当真把我忘了个安静呀……”男子好像很受打击,竟忽然抬起双臂,将卿烟圈在自己的身体和崖壁之间,邪魅道:“看来这次我该做点什么,让卿烟你深深地记住我才行……”
说罢男子竟将脸缓缓逼近了卿烟那绝色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