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灰狗，让他们要快，路上不要耽搁，没有抵达预定的宿营地，部队不要停下来。”
等铁羽领命下了敌楼，尚天恒看了眼一言不发的站在身旁的顾期。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不应该冒雨赶路？”
尚天恒看了顾期一眼，磨合这么久，对于自己这位侍卫长的心思他也有所了解，毕竟一直朝夕相处。
“崇氏那些杂碎肯定在到处找我们，”顾期面无表情的看着尚天恒，缓缓的回答道，“按要求，我们本来一个时辰前就应该出发了。”
“嗯，你的头脑还算清醒，”尚天恒看着敌楼周边的人马杂乱，人声鼎沸的混乱场面，摇了摇头，“没想到我的队伍也像乌合之众一样。”
这就是急匆匆扩编的恶果，北上的西进纵队由七千精锐老兵和五千新兵混编组成，战斗力衰减不少。
为了保证界牌关的安全，黍威的第一战团保持不变，不涉及到这次扩编。
“他们还算不上咱们的队伍，”顾期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他头盔上白色羽穗随着微风摆动，空气中潮湿的气息越发厚重起来。
“他们不过是您仁慈收留下来的一群可怜人，想要变成真正的自卫军，他们要走的路还很长。”
西进纵队要北上，萧家提出派出大批青壮随行，一方面是帮助提供后勤补给，另一方面也是履行寻求庇护的条款，开始融入自卫军。
尚天恒扭头看了顾期一眼，看来收编萧家的举动还有后续影响，自己这位侍卫首领正在敞开自己的心思。
“因为这些人可怜，我收留了他们，这是事实；”尚天恒目光在人群里扫过，“现在他们不再是萧家人，而是咱们队伍的一员，要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不用恐惧生死，还要活得有价值有尊严。你不要小看他们，这些人今后也会发挥巨大的作用，下一步咱们自治区的建设，还有将来的很多工作，他们都和你我一样，可以做出大贡献。”
顾期点点头，他不太明白尚天恒话里的意思，也不敢再随意开口，不知道自己是否会说错什么话。
“界牌关有什么新消息吗？”
尚天恒话题一转，回到他关心的军务问题。
“没有新消息，还是先前的报告。虽然对界牌关情况不太熟悉，不过黍威为人老成持重，您留下的又是精锐的第一战团，应该没事。”
“嗯，应该没事，如果不是麦积山战事变化，灰狗对于当地熟悉，我也不会临阵换将，好在守备营留给了黍威，应该能给他减轻点压力。”
“总司令，还有一个消息，崇侯虎已经过了中州，预计三天左右就可以回到崇城。”
“哦，归心似箭，他回来的倒是好快。”
“可不是，看来这一下是真担心了。”
“曹州这边怎么样？”
“咱们北上的消息传来，崇黑虎的部队已经回撤，钟吾楚司令的五个纵队目前推进顺利，咱们侧翼的西域联军也没有动静。”
尚天恒点了点头，这不是新消息，刚刚在路上就得到了信报。
不得不说黑鹰西卫的工作非常得力，他们从西凤城辐射到了北漠，情报搜集的非常精准及时。
眼下让尚天恒有些担心的，是突然出现在自己东南侧翼的西域骑兵。
这支万人左右的骑兵刚刚出现，目前已经驻扎下来。
虽然没有进一步行动，但他们对于西进纵队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召从怀没有新消息？”
沉吟良久，尚天恒抬头看着顾期问道。
为了配合西进纵队北上，召从怀主动请缨奔赴曹州，指挥黑鹰西卫展开活动。
“没有。”
顾期简短的回答，让尚天恒的脸色有些阴郁。
“多派斥候，严密注视西域骑兵的动向！”
“是。”
任何事情只要重视，特别是领导的重视，难度系数就会减轻很多很多。
这次风雨行军确实不容易，但也没有顾期担心的那么艰难，西进纵队大军顺利的抵达了预定的宿营地。
不过大家真的很累，毕竟经过了一趟充满风雨和泥泞的漫长跋涉，况且队伍里有大量的新兵，所幸是充足的伙食和医疗保障，虽然疲惫却没有出现大规模减员。
临时营寨就建在曹州西南七十里外，尚天恒站在敌楼上远眺。
自己的中军大帐前面那条直接通向东面的官道，就可以直达曹州。
天气晴好的时候，视线可以毫无遮挡的看到前方大片的开阔地。
不出意料的的话，尚天恒判断，西进纵队北上的第一仗应该就会在这里打响。
自己来势汹汹直扑曹州，崇黑虎不得不回师。
面对即将兵临城下的自卫军，曹州方面主动出击的可能性极大，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战事比尚天恒预想的来的更早些。
刚刚拂晓，来自曹州的崇黑虎部就出现在西进纵队面前。
全身披挂的尚天恒站在敌楼上，举起顾期递过来的单筒望远镜，他仔细打量着面前这支连夜奔袭而来的曹州军。
自己侧翼的西域骑兵会有动作吗？
尚天恒认定，这不是简单的曹州军来袭，可以肯定的是季氏和崇黑虎已经勾结。
虽然萧银给自己的信息不多，不过结合黑鹰西卫的情报分析，尚天恒很容易作出这个结论。
对于那位皇亲国戚的苏郡侯，黑鹰西卫也早早的就确定了他身边的西凤城谍影。
说到底，黑鹰卫的成立不过源自个孤立的偶然事件，却在尚天恒的教导点拨下，开始拥有远远超过时代的视野和手段。
此刻邓英喜出望外，不出总司令所料，侧翼的西域骑兵果然发动了突袭。
加入豹卫军以来，邓英和柏林一样，一直作为铁羽的部将存在。
从最初担心尚天恒將他们和铁羽分开制衡，到内心深处期盼能独当一面建功立业，邓英走过了漫长的心路历程。
这次西进纵队意外的北上，让他得到了机会。
虽然不能直击曹州军，能打败西域联军也是大功一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