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朝廷真正开始用纸币来作为自己的收入的时候,民间才会对纸币有进一步的信心,同时也可以调控货币量。
也只有这样,朝廷和民间的命运才真正联系起来,朝廷的宰相们,才会有更高的危机意识。
这也是徐处仁不愿意民间用交子做缴税货币的原因,徐处仁是打算朝廷只管印钱,不管回收。
这样朝廷手里存的钱永远不会贬值。
但是赵桓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这样乱来的,这样无疑饮鸩止渴,是肥了朝廷,却苦了民间。
如果这样,他想要推行的国富与民富并行的国策,基本上就胎死腹中了。
像蔡京那种铸大钱,更是坑爹的政策。
即便是赵桓的新版交子面额,大额的发行,也要控制在非常少的量。
用赵桓自己的想法就是,一百贯的交子,最好只占交子数量的百分之一,核算下来,与一贯的交子价值对等。
从皇宫悄悄溜出来后。
赵桓的打扮还是那么高调,走在大街上,深怕自己不是万人中央,一副老子就是你们的太阳,快来崇拜老子的样子。
这一次,他先到了大宋皇家银行附近,在那附近找了个店家坐下来喝酒。
这里没有人认得他是当今天子,但经过的女子无不将目光投向赵桓。
有的甚至还没羞没臊过来打招呼,被谢大海挡住了。
韩晨晨不由得有些惊诧,自己的夫君魅力居然如此之大,即便没有亮出身份来,仅仅是坐在这里,就能吸引周围所有女子的注意力。
对那些献眉眼的女人视若无睹,赵桓的心思全部在街对面的大宋银行那里,不多时,又有卖邸报的报童到这边来卖邸报。
赵桓让谢大海买了一份,便开始看起来。
邸报上最显眼的版面,就登载着关于交子的详细内容。
使用交子在各大酒楼、粮铺购物,可以打折的消息也在上面刊登着。
赵桓心中疑惑越来越大,这联合东京城的各大酒楼、粮铺来推行交子的政策其实非常不错。
就说粮铺,用交子可以更便宜一些,百姓们每天都要吃饭,应该会有人愿意去银行兑换才对。
为何大宋银行门口的人这么少?
莫非这个政策不行?
看着大宋银行门口偶尔进去一两个人,皇帝的皱眉皱起来了。
怎么会只有这么一点人来兑钱?
不对啊,政策明明已经说明,交子是可以用来缴税的,而且买米还便宜!
赵桓心中疑惑大起,走到银行门外,刚好一个老者要进去。
赵桓便问道:“这位老丈,这里是在做什么?”
那老者见赵桓一身的贵气,不由得一怔,随即赶紧答道:“这位小官人还不知道吧,朝廷在东京城推出交子了。”
“交子?什么是交子?”
“小官人,交子就是钱引,不过听说,交子比钱引要好。”
“哦,如何个好法?”
“听说交子去田大娘米铺买米更便宜。”
“呀,居然有这种好事?”赵桓故作惊讶,“那为何在兑换的人这么少?”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刚好一个路过的人道:“明显就是骗人的嘛,昨天我兑换了五百文,去春华楼吃饭,如果是用交子结算,春华楼却给我另外一个菜价,算下来,还是原来的价格,这种没诚信的东西,反正我不敢用。”
那老者一听,也不进去兑换了:“原来如此,那我也不兑换了。”
赵桓连忙又道:“老丈,即便吃饭卖米不便宜,但是交子携带更方便不是?”
“万一不能兑换回钱币了怎么办,我岂不是亏了。”
赵桓像一个耐心的推销员,继续道:“怎么会,我看邸报上写着,是可以兑换回来的。”
“小官人,这可是钱,钱是什么?钱是我们穷人的命,我们敢用命去赌吗?”
说完,老者便转身离去。
赵桓黑着脸,让谢大海去兑换了几张交子出来,一路向东华门而去。
到了东华门,赵桓随意找了一家大型酒楼,进去点了几分菜,很快就结算。
“这位官人,一共的二贯钱。”
赵桓看着这小厮,问道:“你们这里能用交子结算吗?”
那小厮微微一怔,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堆出笑容:“可以的,本店可以用交子结算。”
“好,我用交子结算。”
“好的,一共是二贯钱。”
赵桓疑惑道:“我听说用交子结算会便宜?”
小厮依然堆出笑容:“是的,这位官人,用交子结算的确会便宜,这二贯钱已经为您便宜了二百文了。”
“那我用铁钱结算是二贯,为何用交子结算也是二贯,这便宜的二百文去哪里了?”
“官人,交子容易腐坏贬值,若是要用交子结算,本店还要加十抽一的保值费!”
赵桓一听,当即便要发怒,冷声道:“这保值费是谁规定的?”
“这是本店的规矩。”
“我吃饭,我给钱,却还要我交什么都不知道的保值费,这个规矩不合理。”
“官人,这是本店规矩,请不要让小的为难。”
赵桓道:“我说过,这个规矩不合理,我不给那二百文,我不但不给,你们也不许收别人的!”
这下小厮脸上的笑容就收敛起来了,他也不再理会赵桓,而是离开。
用脚指甲就能知道他是去告状了,东京城大型的酒楼里都有专门看场子的人,因为这里不但有日常吃饭的场合,楼上还有与艺伎饮酒作对的地方。
果然,不多时,一个大约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便走了过来,从他的衣服可以判断出他是掌柜。
“这位官人,吃饭给钱,不仅是天经地义,还是大宋律法,某看官人贵气逼人,定不会是赖账之人。”
“吃饭给钱的确天经地义,也在我大宋律法之中,但我使用交子结算,要交保值费,这可不是什么天经地义,我大宋律法里也未曾有此条。”
“但这是本店的规矩!”
“这种规矩是变相敲诈!”
那掌柜一听赵桓语气如此强硬,顿时也来了脾气,他们这江南春可是东京城赫赫有名的大酒楼,背后的收益直接牵扯到朝廷大臣。
岂会怕区区一个公子哥?
真是不识好歹的纨绔子弟,以为穿着富贵一点,就能如此胡来了不成?
PS:不要怜惜我,将推荐票都砸过来吧!